收到圣旨的当日午时,张骁把云中的事务,交代给了荀彧和田丰等人。
随后,他就带着典韦和黄忠二人,还有蔡邕和他的家眷,以及一千名骁骑军,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上。
这次前往洛阳,张骁并没有选择进入冀州,再由冀州入河内。
他带兵直接进入上党郡,由箕关,进入司隶境内。
这样一来,可以少走近千里,骑马奔行最多五天,就可以抵达洛阳城。
由于蔡邕的家眷,都在马车当中,所以张骁一行人前行的速度并不快。
在第三日下午时分,张骁一行人,才顺利的进入了箕关。
继续前行了五十多里路,当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
张骁便吩咐士兵,寻找一处合适扎营之地,休息一夜。
箕关距离洛阳城,只有两百多里路程。
此去洛阳,张骁也并不着急,所以,不需要日夜不停地赶路。
黑夜降临,整个天地,都被黑暗笼罩,明晃晃的月亮,也趁机爬上了天空。
张骁坐在火堆旁,正认真的烤着羊腿。
他的身边坐着壮如蛮牛的典韦,还有不怒自威的黄忠,以及像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的蔡邕。
典韦和黄忠二人,也在烤着羊肉,只有蔡邕一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很快,烤肉的香味,就弥漫在四周。
张骁把烤好的羊腿,递给了典韦,并伸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老典,将肉给蔡夫人送去。”
典韦伸手接过羊腿,还不等他站起身,一直板着脸的蔡邕,便站起身来。
“不用劳烦典将军了,老夫亲自去将贱内带来,与将军相见。”
说罢,蔡邕便转身走向马车。
片刻后,蔡邕领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来到了火堆旁。
“妾身见过将军,多谢将军一路照料。”
“小女子蔡琰,见过将军。”
不得不说,出身在书香门第的女子,不论心里如何反感张骁,表面的礼仪,丝毫都不会少。
蔡夫人,出身江南,身上有一种小家碧玉,温婉可人的气质。
面容也无可挑剔,身材也是前凸后翘,丰腴多姿。
蔡琰的容貌遗传她的母亲,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她性格文静,出身书香门第,常年浸在书海之中,让她身上多了一丝书香气息。
只不过,蔡琰身体有些瘦弱,加之蔡琰才十二三岁,并没有发育完全,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张骁对着二人善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示意二人落座。
待蔡家母女坐好之后,张骁将香气四溢的羊腿,递到了蔡夫人面前。
蔡夫人并没有直接接过羊腿,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蔡邕。
见蔡邕点头后,蔡夫人这才红着脸伸出玉手,接过羊腿,并对着张骁开口道谢。
蔡夫人小口的吃着羊肉,还不忘撕下来一块肉,递给一旁的蔡琰。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羊肉,蔡琰的柳眉一皱,对着蔡夫人摇了摇头。
蔡夫人见状,心知自己女儿不喜荤腥油腻,于是蔡夫人便小声的对着张骁问道。
“将军,不知军中可有粟米粥?小女不喜荤腥,若是有粥,劳烦将军取来一些,妾身感激不尽。或是将军指路,妾身亲自去取,也无妨。”
张骁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蔡琰,他并没有开口回答蔡夫人,而是撕下来一块肉,站起身来到蔡琰身边。
“荤腥有什么不好?你可知,正有无数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整天饿着肚子,你还嫌弃肉食?而且你都瘦成了麻杆,应该多吃一些肉!”
看着眼前的羊肉,蔡琰红着脸,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显得十分纠结。
张骁见状,直接拉起蔡琰的手,将肉塞到了蔡琰手中。
“这又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有必要纠结?吃就是了!”
说罢,张骁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拿起羊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谢……谢谢将军……”
蔡琰红着脸,细若蚊呐的对着张骁道了一声谢,随即低下头,小口的吃起肉来。
“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和礼仪,随意一些便好,不用谢来谢去。”
“嗯……蔡琰知道了。”
看着如此乖巧听话的蔡琰,蔡邕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她女儿不是不喜荤腥吗?这就吃上了?还表现的如此乖巧?
一定是自己女儿惧怕这个张骁,惧怕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骁骑军,这才没有拒绝!对,一定是这样!
看着自己女儿连头都不敢抬,委屈的吃着她最不喜的羊肉,蔡邕的内心,更加难受了。
还真是难为她们母女了,也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了她们母女。
想到此处,蔡邕突然一脸惆怅的仰头长叹一声。
按照蔡邕所想,张骁这次前往洛阳,那一定是凶多吉少。
毕竟张骁的所作所为,堪称惊世骇俗,竟然灭了并州数十个士族,这已经同反贼无异了!
即便是天子在如何的信任他,张骁此举,也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而他们一家人,没有圣令的情况下,私自回到洛阳,估计也会人头落地。
他蔡邕死了也就死了,只可惜他的女儿。
蔡琰从小,蔡邕就极力培养,如今的蔡琰,虽然只有十三岁,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学天赋惊人,堪称过目不忘。
早知如此,他蔡邕就不会出这个头。
安静的看着张骁行凶,也不至于给他和家人,带来如此祸事。
只是蔡邕不知道的是,低着头,小口的吃着羊肉的蔡琰。
正红着脸,用眼角余光正悄悄的盯着张骁。
羊肉的味道如何,她没有吃出来半分。
此时的蔡琰,正心如鹿撞,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另一边,张骁正吃的欢,突然听到蔡邕的叹息声。
张骁一脸奇怪的瞥了一眼蔡邕,随即不再搭理他。
“将军!老夫问你一个问题,希望将军解答!”
“讲!”
张骁头也没回,直截了当的说了一个字。
“将军能创下如此威名,能立下如此大功,定不会是个愚笨之人,为何将军一边立下如此大功,一边要做下这等祸事?”
“与他,该杀尔!”
“你……”
听着张骁如此简洁明了的回答,蔡邕气的呼吸一滞。
“数千条人命,都是该杀之人?!其中会有多少冤魂?!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和妇人,她们做错了什么?!该死的是那些鱼肉百姓,勾结异族的官员,他的族人是无辜的!”
张骁闻言,将手中的肉食放下,随即一脸不屑的盯着蔡邕,说道。
“无辜?!参天巨木倾倒,树中驱虫没有无辜的!而且本将军做事,也喜欢斩草除根,不喜欢留下烂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