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回想起之前学员训练时的情景。
那时的周凡，强大到令人绝望，仿佛她的天赋、力量、能力，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明明拥有号称最强的“贤者”天赋，却在周凡面前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尤其是亲眼目睹周凡轻而易举地阻止并抹去建筑残骸的景象时，她的自信心更是彻底崩塌。
“真的……我能做到吗？”
安娜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情绪低落，连带着训练的热情都消失殆尽。
“………”
其实安娜明白，当初训练时周凡故意用言语刺激她，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是为了她好。所以，她相信周凡一定有办法解决她现在面临的困境。
这个男人，既让她感到无力，也指引着她不断成长。
只是，现在她却难以启齿，连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说不出口。
是因为从那次训练之后，两人之间就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吗？
安娜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周凡则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一路沉默，两人来到了大楼的天台。
“呼……”
清爽的微风拂过，安娜望着眼前开阔的景色，终于开口了。
“哇……这里的景色真美啊。”
大概是地处山附近的原因吧，整片山景一览无余。安娜望着远方，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而身旁的周凡，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同样的景色，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周凡，你觉得呢？”
安娜试图打破沉默，状似随意地问道。
周凡没有立刻回答，依然望着远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安娜，淡淡地开口：
“你想说什么？”
“………”
安娜一时语塞，嘴唇微微张合，似乎在组织语言。
“哎……”
她苦恼地皱起眉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一刻，她真实的情绪终于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脸上。
安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
“周凡。”
“嗯？”
“你之前说过，在卡尔顿面前，我也会像那天一样无能为力吗？”
“嗯，说过。”
安娜沉默了，似乎陷入了回忆。
她望着远处的风景，思绪万千，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在酒店的时候，你能杀了他吗？卡尔顿。”
“………”
周凡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安娜现在的情绪、这个问题背后的意图……不知为何，他好像明白了安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是在害怕吗？”周凡问道。
“………”
“害怕自己杀不了卡尔顿。”
安娜沉默，默认了他的话。
周凡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安娜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看到你在训练时的表现，我会感到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已经拼尽全力了，但在周凡展现出的力量面前，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挫败。
周凡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却觉得她的担忧毫无必要。
他知道安娜最终的结局，知道她未来的成就。
魔法的极致——无限的贤者，安娜·伊丽莎白·哈特。
这是她日后将会获得的称号，而且是在她不到二十岁的时候。最终，她将独自一人打败游戏的最终boss卡尔顿，完成复仇。
“嗯……”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身为“贤者”，她注定要经历无数磨难。那些反派为了扼杀未来的贤者，会对她展开无休止的追杀。
比如这次出现的“模仿者”，就是为了她而来。
“………”
周凡认为安娜现在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她所经历的苦难，确实会让她快速成长，但“贤者”的命运，决定了她的成长是必然的。
她所欠缺的，只是时间而已。
然而，现在的她……
“我……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仿佛看不到未来，充满了迷茫。
“我真的能杀了他吗？”
曾经自信满满的少女，如今眼中却充满了阴霾，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活力。
周凡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能，你当然能。”
“可是，你也没能杀了他啊。”
周凡闻言，轻笑一声。
当初，他的确手下留情了，因为系统的限制，因为安娜的未来，当然，也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所以，你想把复仇的任务交给我吗？”周凡问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安娜的内心。
她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凡：
“……难道说？”
难道说，这个男人……
“你故意留他一命，就是为了让我亲手解决他？”
虽然周凡这么做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安娜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S级反派，拥有凌驾于国家之上的力量，而卡尔顿更是被称为史上最强的反派。
只要有机会，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他铲除。
可是……安娜好像明白了周凡为什么会这样做。
“这样吧，”周凡说道，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他直视着安娜，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来比赛，谁先找到他，谁就动手。”
“……什么意思？”
“谁先找到他，谁就拥有处置他的权利。”
正如安娜所料，眼前的少年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能轻易杀死卡尔顿，却为了她的复仇，选择留他一命……
“但是，如果我先找到他，你不插插手，只能在旁边看着。”周凡补充道。
“………”
“反正，你也来不及出手，他就已经死了。”
安娜愣住了，随即释然。
的确，对周凡来说，卡尔顿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反派而已。
他不是复仇的对象，只是一个需要被消灭的目标。
“………”
安娜沉默了，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陷入了沉思。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头交织。
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
“我答应你。”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周凡，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曾经的自信与坚定，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看到安娜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周凡满意地勾起嘴角。
看来，他不用太过担心了。
“在我对付他的时候，你不许插手。”
* * *
和安娜的对话结束后，周凡回到了酒店房间，舒服地泡在温泉里，放松着身心。
“真舒服啊……”
他仰起头，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思绪万千。
这家温泉酒店确实名不虚传，每个房间的阳台上都设有私人露天温泉。
“呼……”
周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安娜的身影。
虽然他的目的不纯，但好在成功地激起了安娜的复仇之心。
他希望安娜能够渴望复仇，因为在游戏中，复仇是安娜成长的动力。
安娜之所以会来到洛基亚学院，师从贤者王霄鸿，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复仇。
如果她失去了复仇的信念，未来的发展就可能会超出周凡的预料。
比如，她可能会选择离开学院。
还好，事情顺利解决。
“哈……真不错。”
周凡舒服地叹了口气，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温泉中，闭目养神。
一阵倦意袭来，但他还得去吃晚饭，只能再泡一会儿，然后去按摩椅上休息一下。
就在他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时，突然……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周凡的思绪，他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房门。
只见李梦琪站在门口，双手捂着眼睛，脸颊通红，指缝间却露出一条缝，偷偷地往里看。
而周凡，下半身已经穿好了衣服，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穿。
“你干什么？”
“啊，啊哈哈！”
李梦琪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啊，我就是好奇你在干什么……啊！你刚洗完澡吗？”
“嗯。”
“那……那我能用一下温泉吗？”
周凡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心想：你房间里不是也有吗？干嘛非要用我的？
李梦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啊哈哈，我就是来都来了，想体验一下嘛。而且，我也很好奇其他房间的温泉是什么样的。”
“……嗯，随便你吧。”
周凡没有拒绝，转身走进更衣室。
他穿过客厅，来到按摩椅旁，重重地坐了下去。
这才是他最满意的地方，没想到房间里居然还有按摩椅。
就在周凡享受着按摩的时候，李梦琪也洗完澡出来了。
“哈啊~”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冰箱上。
“那个……我能喝你一瓶香蕉牛奶吗？”她转头看向周凡，问道。
“嗯，拿吧。”
周凡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他伸了个懒腰，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
“八点钟集合吃晚饭，你知道吧？”
“嗯，知道。”李梦琪一边回答，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香蕉牛奶，喝了起来。
“那就好。”周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
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
李梦琪也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就在这时……
咔嚓——
周凡关上了房门，并反锁了起来。
走在后面的李梦琪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周凡缓缓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她，语气森然：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