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噼啪——
不知何时，神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归于寂静。
原本神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一本在青蓝色火焰中燃烧的书籍。
[启示录]
那是祂的本体，也是祂在这个世界上获取人们信仰，得以存活的媒介。
此刻，它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消散殆尽。
“………”
哈鲁娜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随后转身走下祭坛。
或许是因为心神恍惚，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千钧一发之际，周凡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她。
哈鲁娜呆呆地望着周凡，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周凡看着她，轻声问道：“……都结束了吗？”
“嗯。”
哈鲁娜低垂着头，轻声应道。
周凡沉默地注视着她。
坦白说，他心中有很多疑问想问。
比如，为什么哈鲁娜会突然代替自己去消灭神？她做出这个选择的理由是什么？
又比如，她是否听到了自己与神之间的全部对话？
然而，看着哈鲁娜此刻的神情，周凡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看起来疲惫极了。
那毫无生气、失魂落魄的表情，以及微微颤抖的双腿，都显示着她此刻的虚弱。
“啊！”
周凡不再犹豫，直接将哈鲁娜背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哈鲁娜先是一愣，随后便放松下来，将身体完全交托给了周凡。不知为何，被他这样背着，她感到无比安心。
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通往外界的传送门前。周凡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哈鲁娜。
她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平稳。
周凡凝视了她片刻，转身望向身后那片被称为“圣地”的空间。
他缓缓抬起手，金色的魔力涌动而出，迅速向四周扩散。
轰隆隆隆——！
受到周凡魔力影响，圣地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碎石不断滚落，墙壁也开始坍塌。
支撑着天花板的巨柱早已在周凡的魔力下崩塌殆尽。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
周凡收回魔力，不再理会身后那片正在崩塌的圣地，转身离去。
***
第二天清晨。
周凡来到了学院的校长室。
“你说什么？祭坛消失了……？”
在将哈鲁娜送到医院后，周凡回宿舍休息了一阵。随后，他便接到了莉艾拉的传唤，来到了校长室。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莉艾拉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周凡的讲述后，莉艾拉露出复杂的神色，长叹一声，询问起哈鲁娜的状况。
“哈鲁娜·露艾尔，那孩子怎么样了？”
“她在医院休息。”
“那就好，至少她平安无事。”
周凡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次的行动完全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一切都是偶然，是运气使然。
他之所以能够放手一搏，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哈鲁娜不断上涨的进度条，这才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莉艾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吗？自古以来，人们都说能够解读卢恩符文的孩子会不幸。”
“不，我从未听说过。”
“因为那股力量不同于魔力，它太过强大，也太过特殊。很多孩子都无法承受它的力量，不到十岁便会夭折。所以，人们才会有‘能够解读卢恩符文的孩子会不幸’的说法。毕竟，就连我这个活了这么久的老家伙，也无法完全理解那股力量的本质。”
周凡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然而，哈鲁娜那孩子却打破了这个诅咒，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她竟然能够承受住那股力量，活到了现在。只可惜，她的人生也充满了不幸。”
莉艾拉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
周凡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莉艾拉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你们没受伤吧？”
“我？”
“我当然是在问哈鲁娜。从我们的对话内容来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受伤。”
莉艾拉笑着打趣道。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周凡能够感受到她话语中的信任，所以并没有在意。
“她只是魔力透支昏迷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莉艾拉明显松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事情能够顺利解决真是太好了。”
“………”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莉艾拉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凡的异样。
的确，周凡心中还有一些顾虑。
● 哈鲁娜·露艾尔 (99%)
一个进度条始终悬浮在他的眼前，让他无法忽视。
神已经死了，祭坛也已经消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哈鲁娜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进度条会停在99%，无法前进到100%呢？
“嗯……目前看来，一切顺利。”
周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莉艾拉的说法。
虽然他心中还有一些疑问，但正如莉艾拉所说，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周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周凡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内容却让他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周凡挂断电话，看向莉艾拉，沉声说道：“哈鲁娜醒了。”
***
当周凡赶到医院时，哈鲁娜并不在病房里。
护士告诉他，哈鲁娜说想要出去透透气，便去了顶楼的花园。于是，周凡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顶楼。
呼——
刚踏上天台，一阵清凉的微风便迎面吹来。
周凡环顾四周，很快便在长椅上找到了哈鲁娜的身影。她正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凡缓缓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嗯。”
听到周凡的声音，哈鲁娜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低垂着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但她的情绪依然十分低落，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那个……”
过了一会儿，哈鲁娜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爷爷他……真的复活了吗？”
“………”
周凡沉默了。
杰哈特。
他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否真的复活了。
他无法确定，那个家伙究竟是真的杰哈特，还是一个拥有着杰哈特记忆的傀儡。
直到这一刻，周凡才明白，为什么哈鲁娜的进度条会停滞在99%。
因为现在正是哈鲁娜的抉择时刻，她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神最后的那番话，一定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她一直在思考，是否应该相信神，是否真的能够让自己的家人复活。
然而，哈鲁娜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选择了消灭神。
或许是因为她听到了自己与神之间的对话，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但至少，她认为神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既然如此，那就由自己来帮她一把吧。
周凡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不，他是假的。”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嗯。”
哈鲁娜低声应道，头垂得更低了。
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然而，与悲伤的泪水不同，她的表情却逐渐变得释然，仿佛压抑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呼——原来是这样啊……”
叮——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 哈鲁娜·露艾尔 (100%)
周凡的眼前弹出了一个进度条，显示着哈鲁娜·露艾尔的进度。
此时此刻，进度条上的数字已经从99%变成了100%。
这意味着，哈鲁娜·露艾尔的结局已经注定。
“周凡。”
哈鲁娜缓缓站起身，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直视着周凡的双眼。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
泪水再次从她的眼角滑落，但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日国东京，一座废弃的大楼内。
几名英雄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真的是学生能够拥有的实力吗？”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那是一个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的少年。
就在几秒钟前，他还与一名强大的敌人展开激战，而他所展现出的剑术，更是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为之震惊。
“这已经超越了单纯依靠异能就能达到的境界。”
“不愧是剑王的弟子啊。”
这个让他们感到震惊的少年，正是王俊杰。
为了抓捕潜藏在日国的海外逃犯，准确地说是那些拥有着变化系异能的“无链级”罪犯，玄武国政府特意向华国请求支援，希望能够得到王俊杰的帮助。
当然，王俊杰毕竟还只是一名学生，所以他们一开始只是希望他能够在抓捕过程中提供一些帮助，最后的收尾工作还是由他们这些职业英雄来完成。
然而，王俊杰所展现出的实力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竟然仅凭一己之力，就解决了一名“A级”危险等级的罪犯。
而他们这些职业英雄，反而成了他的辅助。
“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独自一人解决掉一名‘无链级’的罪犯……”
要知道，王俊杰今年才刚满17岁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拥有着强大的实力，而且他的异能还恰好克制那些拥有着变化系异能的“无链级”罪犯。
在场的英雄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撼。
放眼整个世界，'这个年纪能够与“无链级”罪犯抗衡的超能力者，除了眼前的王俊杰之外，就只有华国那位大名鼎鼎的“不规则”了。
这时，解决完对手的王俊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累，仿佛刚才那场激战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王俊杰走到目瞪口呆的英雄们面前，礼貌地说道：“已经结束了。”
“啊，哦，辛苦你了，王俊杰同学。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酒店，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抱歉，我还有事，必须马上回华国一趟。”
“什么事？很紧急吗？”
“嗯。”
王俊杰点了点头，随后掏出手机。
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世界最大的情报组织“赫尔墨斯”的会长，罗埃利·希尔斯。
“我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看到短信后请回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