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瞿英手里端着茶,刚到嘴边,又放下,“那个,你两个妹妹偷偷给你送东西,和你关系应该不错吧?
你在这等着她们的娘,是为何?”
看着眼前的丫头,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你那个脑子,能不能别这么金贵,用一用好不好。”
瞿英嘴一嘟,翻了个白眼,谁说她不动脑子,这是损她的话,她听得懂。
“我和妹妹关系一般,应该说以前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我娘活着的时候,对我爹已然失望透顶,府内的事务都不管,全都是秋姨娘打理,她手里有一些体几银子,是我和哥哥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这些银子贴补。
娟姨娘是秋姨娘的丫鬟,秋姨娘看不惯她,好在她生的是女儿,也不得我爹宠爱,倒是安稳将孩子养大了。
不过我记得,娟姨娘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怀的双胎,难产,是照顾她的小丫头求到我母亲面前,说是秋姨娘不准请大夫。
我娘出面给请了个大夫,这才保住了母女三人,不过那时我还小,记不清了。”
瞿英恍然,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娘也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了。”
“娟姨娘会绣活,女红不错,绿竹打听到,这么多年,府里给的银子不够,她都会绣一些帕子什么的,放到这个铺子卖。
这家铺子的老板娘,和娟姨娘是同乡,以前二人就认识,若不是娟姨娘怀了我爹的孩子,说不准早就赎了身契,一起开绣品铺子了。”
瞿英本就对姜州很不满,听见如此一番话,更是气,闷闷的喝了口茶水,春枝和娟姨娘一同从对面的铺子走出来。
春枝朝着姜渊她们方向指了指,娟姨娘看到了坐在茶坊窗边的姜渊,双手捧着用帕子包裹的银子,对着姜渊深深一躬。
娟姨娘快步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她抬起手似乎是擦了眼泪。
春枝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茶坊,“姑娘,按你的吩咐,给了娟姨娘二十两,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
瞿英突然问道,“你怎么就给了二十两?不多给一些?”
姜渊起身,拉着她朝外面走,解释说,“现在府里只怕到处搜罗银子,给太多,容易引起怀疑。
之前沐沐和淋淋一共给了我五两多,应该是她们母女三人多年的积蓄了。
府里人都知道,娟姨娘会卖一些绣品贴补,所以有个十几两的银子,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春枝跟在后边补充一句,“我也告诉姨娘了,也和绣品铺子的老板娘说好了,之后每个月,我都会放十两银子在老板娘那。
姨娘来卖绣品的时候取走,这样也不会被有心人发现。”
瞿英这次倒是聪明,坐到马车里笑呵呵的说,“你是怕被人看见,她们母女与你有联系,日子会难过,是吧?”
见她笑嘻嘻的样子,姜渊点了点头,顺便夸奖一句,“不错,会动脑子了。”
惹得瞿英又翻了个白眼儿。
姜渊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妹妹从姜府带出来,好在妹妹还小,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危险。
给她们一些银子,日子宽裕一些,也能好过一些。
春江池赏菊宴
一大早姜渊就被知书几人叫起来,按在梳妆台前,一通收拾。
看着镜子里一脸无奈的姜渊,知书给她梳着头发,忍不住笑,“二小姐吩咐的,姑娘可不能生奴婢的气哦。”
姜渊翻了个大白眼。
捯饬完,出门时,姜渊都觉得头上的步摇在太阳下折射的光,都晃她自己的眼睛。
长公主难得陪着一同参加赏菊宴,姜渊和瞿英在马车里等了会儿,长公主一上车,瞧见姜渊,不由得夸赞,“瞧瞧,打扮一下多好看,平日里你穿的太素了。”
姜渊晃晃脖子,“很累啊,这样。”
闲聊着,很快就到了春江池。
姜婉刚从马车上下来,荷香给她整理衣裙时,瞧见侯府的马车。
“姑娘,二姑娘也来了。”
姜婉猛地回头,看见姜渊从侯府的马车上下来,不仅如此,她今日打扮的还格外亮眼。
身上的衣裙料子,是京城最时兴的,紫纱绣金,内衬还是同色渐变,一整套衣裙闪着光,紫色柔美,金色提亮,衬托得她整个人温婉又贵气。
“她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料子,那可是京城最时兴的,有银子都买不到。”姜婉气的牙根痒痒。
尤其是她得知,姜渊把嫁妆捐了,这些日子她娘搜罗全府,所有铺子,能动的银子,能卖的首饰,给她攒的那些嫁妆,全都搭进去了。
安阳王当天就上门讨要银子,拿着估算好的嫁妆欠单,让姜父欠下欠条,不止是他一个人去的,他还带了一队人去,好像要抄家一样。
姜州说了,若是银子凑不上,安阳王真能把姜府给抄了,地皮都能扒下来卖钱。
无奈,全府上下,现在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要不是她哭着闹着,就她那些首饰,全都得卖了。
还有姜浩,禁足一解,他就跑去和狐朋狗友喝酒赌钱,一连三日流连青楼,回到府里要银子,才知道,出门时带了五百两,花了个干净,还欠了赌坊几十两。
姜父一怒之下,抄起家法,把他打得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如若不然,这赏菊宴,说什么他也要来啊。
她们一家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可姜渊居然穿上了这么名贵的衣裳,姜婉恨得浑身颤抖。
“走,她如今反了天了,即便是攀上了侯府,我也是她嫡姐,今日就替爹,好好教教她。”说完,没等荷香劝,姜婉已经怒气冲冲的走进去。
姜渊不知道她这身衣裳这么贵,自从到了侯府,隔三岔五就有人送衣裳来,刚开始是买的,后来来了绣娘量尺寸,之后就做好一身,送来一身。
她瞧着瞿英穿的也是这样衣裙,也就没有多在意。
连带着春枝和绿竹的衣裳料子都跟着好了起来,俩人还说,侯府的待遇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