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晓月目光相遇的瞬间，顾松亭就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哪位。
当即好奇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探寻和审视。
可惜记忆中没找到对应的人。
为何有莫名的熟悉？
顾松亭很不喜欢这种似是而非又抓不住的感觉，眼里随即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寒光和杀意。
晓月偷看被当场抓包，也注意到了顾松亭目光里的细微变化，不由头皮发麻，第一想法是：糟了，不会被认出来吧？
眼里闪过一抹心虚，而后就闪电般的树立起非常强大的自信：要绝对信任李妍教给她的化妆术。
再说，自己是什么存在！是来干什么的！
穿越者！
要拿回属于原主，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喝了灵泉，还有空间加持，怂什么！
心理瞬间变化，绝对有恃无恐。
今天可以挑事，也绝不怕事。
晓月大大方方的对那几人露出一个温和且友好的笑。
张子晋几人虽是纨绔，但也不会随意招惹是非，见对方文弱又斯文，还主动示弱，他们就没把晓月放在眼里，也不计较刚才是否偷听。
反正他们也没说什么秘辛，眼下又不是没事可做，需要到处找乐子。
顾松亭也没说什么。
一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
二是对方年纪小，看着就文若单薄，还是一个人，又很和气。
顾松亭觉得这就是个路人，顶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好奇心强的少年人。他没闲心理会这种人。
晓月见偷听偷看即使被抓包，就后知后觉的朝张子晋几人认真友好的微笑。
尴尬？
不好意思？
没有的！
我是很认真的在看你们，在听你们说话，好不好。
伙计是知道顾松亭和张子晋几人身份的。本来他为晓月和自己暗中捏了把汗，可没想到那几人不在意，他就长出了一口气。
晓月点了珍味楼的招牌酱肘子和酱鸭，又点了个蔬菜。
伙计问晓月要不要尝尝珍味桃花酿。
晓月摇摇头，说自己年纪小，家里不让喝酒。
这个原因听得伙计嘴角一抽，可顾客自己说的，他也不能说什么。
晓月这具身体的年纪是十四岁，还未及笄，她十四岁时还是个初中生，她自认为怎么论，都是年纪不大。
可在伙计眼里，晓月这位小少爷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已经可以议亲，可以成亲，甚至有的人都当爹了，怎么就年纪小呢。
说不定是舍不得花钱买酒，也说不定是没那个钱。
算了。
他也不能强买强卖。
那酒又不愁卖。
这个时间段吃饭的人还不多，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晓月边吃边竖起耳朵。
她的身体被灵泉改造后，不仅视力好，耳力也好。不用多费劲，她就能听到张子晋他们的谈话。
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张子晋觉得顾家发了一大笔横财，想要沾光。
比如，在珍味楼白吃白喝，在水云间多做几套好衣服，平时顾松亭给他些“孝敬”银子。
文昌伯府这些年因家中没有善于经营的人，各位主子花钱一直大手大脚，近几年都是入不敷出。眼下还有要成亲的和要出嫁的，府中当家人意识到钱不够花后，已经开始削减各项开支了。
月例少了，吃穿用度缩减了，从家里能支不出的钱了，张子晋就把主意打到了顾松亭身上。
顾松亭是什么人？能让张子晋扒自己身上吸血？
要搁以前，他的还是外室子的身份，或是他父亲官职不高，或是他母亲手中没钱，都需要仰仗文昌伯府，他或许会牺牲点血。
现在，他的年轻的举人老爷，国子监的年轻学子，京城里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
他父亲的堂堂户部尚书，当朝重臣。
他母亲手中有好几十家铺子，好几个庄子，其中珍味楼日进斗金。
文昌伯府的爵位已经传到第三代，如果没有非常大的功绩，张子晋这一代不会再承袭爵位。
张子晋不学无术，张子晋的哥哥张子枫虽好些，可二十了还只有个秀才。
文昌伯夫人是宫里贵妃的妹妹，据说御夫有术，家中无妾无通房，所以就没庶子庶女。至于外室，也是没有。
因文昌伯府出了个张细娘，文昌伯夫人对家里人看的很紧，不止自己的丈夫，就是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严格管束。
文昌伯需要岳家扶持，更想攀附贵妃的势力，所以文昌伯对夫人唯命是从。
张子晋想从顾松亭这里弄些钱花花，可没想到不太好办。
这个表弟比以前聪明了。
他好不容易带着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把人给堵住，自然要狠宰一刀。
一楼大堂里也无所谓。
好久没喝到珍味桃花酿了。
两坛？
没有包间，那就再上两坛！
晓月吃完结账走人时，顾松亭朝晓月那边多看了几眼。结果张子晋就又趁他走神的空档，又让伙计上了两坛珍味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