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小仙莫不是眼花了,方才飞————过去的金光是什么?”
灵山真君刚从凌霄殿下来,他抚须道: “是天君的金靴子!”
来天界递帖子的小仙,是东荒一泽地仙,阶位较低,没有资格入凌霄殿。他吃惊的同时好奇心更甚一层楼道,“……”
“天君为何如此大怒,竟于殿上公然不顾脸面的飞靴!”
灵山真君道: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那司南逸!”
小仙懵懂俯首道: “小仙孤陋寡闻,请教真君一番,这司南逸又是何人?”
灵山真君道:“还能是何人,当然是那年纪轻轻甚至不及万岁就飞居两次上神之位,名贯整个天界天纵奇才。”
小仙听闻此说却未闻其名,不及万岁就居上神之位,还是两次!纵观六界,只有一人符合,那就是北域狼族皇子!原来他的大名叫——司南逸啊!
话说九重天天界,那个上神不是正儿八经的万年精,在神界,四千年为成年,不过万岁,岂不还是个弱冠少郎君。
就连他这个小仙也是苦修上数万年之久,才谋得了这一泽地仙之职。
小仙当即脱口而出赞叹道:“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小仙又道:“听说他第一次飞升上神之位,是因为他只身捣鬼地,除掉为祸侵占北海千年之久的鬼界二把手——蛊离,功德无量,天君钦点他上位的。”
小仙的凡籍正是那北海,蛊离作乱北海时,虽然他已被点化为一方地仙,但对那为祸自己家乡罪魁祸首,闻之也是恨之入骨。
蛊离是西荒鬼王二儿子,他嗜血舔犊、杀戮成性,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为祸侵占北海千年之久,闹的那地方民不聊生,苍灵涂炭,恍如人间炼狱,九重天界赫赫威名的百胜战神都奈他不得,司南上神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伟绩,当真英雄少年!
路过的东海祈山真君听到他们谈论也加入闲聊,他的言语之中对司南逸也是极为欣赏道:“可他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于三百前下凡历劫去了,归位之临际,还顺手降服了作古东海,东海龙王都束手无奈的水蛟,拯救了一方黎明民百姓,第二次飞升上神之位。”
说到这,小仙已经目露崇敬膜拜——司南逸这位素未谋过面的大神。
对他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道: “这般厉害地位崇高的大神,他又犯了什么错,天君要如此大怒?”
说到这,灵山真君压低声音道: “他原本承父母遗命与北荒云京朱雀一族幺女有过腹妁媒定,而这牵线人又洽好是天君,如今云京幺女初长成。
天君有意暗示。”
小仙闻言,双目流露出艳羡之色:“北荒云京朱雀一族 ,神族之中,寿命最长的一族,多少神族做梦都想的攀上这一高枝,若是与之结好,就是福荫子孙恩泽后代。”
灵山真君又道:“可惜了,拥有的总是不懂的珍惜,他方历完凡劫,却以人间对一个寡妇动了凡心为由,请求天君削去他的神籍,成全他下凡续情缘,他公然一举,无论真假,就是摆明了拒婚,也当众伤了天君和云京毕老仙翁的颜面,天君当下就大怒。”
“自削神籍!”
听到这,小仙也是十分不解,居功高绩,年少有为,神伺高就又有世家婚配,这不是妥妥神生赢家嘛!
多少凡仙胎苦修数万年估计都到不了他现在的高就,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一介凡人,还是个寡……妇,放弃神籍,怎会如此愚钝……鲁莽!
灵山真君扼腕叹息道: “他这般儿戏不知好歹,所以天君便以他藐视神职之罪,龙颜大怒!将他贬去了师天阁就任。”
小仙也跟着摇头叹然,后又惊觉自己听到不得了的事,也不敢再多嘴问了,心中暗叹道,师天阁,明面上说好听——是监测三界异象的存在。
但也是好死不死的“没命阁”,就连他这个地仙都听闻过这其中传闻——据说是里面都是一些被流放的神族,被逼着执行着一些险象环生秘密任务。
路过的狗都要绕道。
去了那里的神族几乎注定永生举世永无翻身之日!当年私自篡改司命簿的百胜战神就是被贬至那里,距今都了无音讯。
一代天骄,竟落得如此下场,令神唏嘘不已。可怜啊,不!应该是可惜了……!也不对!应该说太可怕了!
“哈秋!”
司南逸举指揉了揉发痒鼻底,他隐隐感觉有仙在说他坏话。
九重天上本就无聊至极,都是些千年王八万年龟,对上眼总要来两句,这背后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奇事,更何况像他这样飞升了两次上神居位的大名人!九重天界饭后茶余话点,小辈引以为戒的不知好歹典型反教材,被九龙至尊天君拿靴砸的逆臣子。
司南逸: “不让我下凡,我就从诛仙台上跳下去!”
司南逸凝视着诛仙台下方,那井口般下,雷鸣云滚,风驰电掣,又仿若飓风眼一般望不到底也看不见头戾气陈里。
跳下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鼓动着他跳下去!
鬼使神差的司南逸一脚伸到井口。
跳下去,下了凡,又该何去何从?
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质问着他。
司南逸又收回了脚,站在井台边没来由哆嗦了一下。
“哎呀!我滴亲娘啊!怎么这么高,算了,算了,今天状态不佳,跳下去肯定也摔的不好,还是改日吧!”
正文
“在混沌未分的时候,神魔本是一家。经过数万年以后,善者成为了神,恶者成为了魔。在混沌中的万魔之祖,他有一法器叫做弑神枪,顾名思义,弑神,它的威力可堪比诛仙阵,诸神闻之惧胆。
——魔神大战。
魔祖大败,魔界被封,弑神枪也跟着消陨。”
而至今毅然也数万年,神族居九重天掌管三界主宰万物,统领四海八荒。魔族则居南荒魔界固地自封。神魔以地界法为线,互不侵犯,也俨然和平千年。
而今三界之外,六界之内、四海八荒之外的无法之地,西荒-由鬼族掌管之地,突然冒出一个红鬼尸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竟复刻炼制出了,蓖及魔祖当年那把聚阴极煞弑神枪。
这完全就是针对我们神族,现在魔族和鬼族,甚至有些一直以来对九重天不满的妖精山怪都开始,盘算起了弑神枪的主意。
三界更是有流言,“得弑神枪者,主宰三界,做天地共主!”
岂有此理!都敢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完全就是当我们神族都死光了!!”
坐在案桌后搭拉着一张冷脸的人是师天阁刚上任不久的神行司掌事,陈钧仙君,师天阁神行司负责监视三界异象。司南逸便也是神行司中要员之一,他方被天君从上神之位流放贬来此地不多日。
在大发雷霆,咆哮空气,拍桌怼案后的
陈钧对司南逸道: “而你要做的就是,寻到那把弑神枪所藏要地,把消息传回师天阁,可能的话阻止它现世,销毁掉!”
司南逸皱紧眉头,生疑道: “那玩意不是在传说中与天地同陨了嘛?为什么又突然现世?怎么做到的?”
“我们的密探,倒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据说是,那不知何身份、不知来历、神出鬼没的红鬼仍是四海八荒里罕有天纵奇才,天外之秀。他于百年前就破了青山宗的守山结界,卷走了青山宗的陨圣鼎炉。”
司南逸闻言,跟着重复道:“青山宗!”
陈钧:“对,青山,你的少年修学时的青山宗。”
司南逸怀疑陈钧在纯扯蛋,道: “青山宗的陨圣鼎炉,不是拿来练丹的嘛?他偷这丹炉跟锻造弑神剑有什么关系??合着一边吃补丹药一边撸铁!”
陈钧肯定点了点头道: “谁知道,你话怎么那么多!”
“喂,那可是弑神枪,老大,我不问清楚,要是一不小心,把小命都搭上了,我哭都来不及!”
“你可是飞升了两次上神之位的天之骄者,你还会害怕这个!”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吗?那可是弑神枪,有九条命也未必够它戳的!难怪师天阁又叫没命阁,都照你这么整法,还不如早点解散算了。”
陈钧宽慰他道:“别担心,据我们师天阁密探所报,弑神枪现今还处于不是很成熟的阶段,聚阴极煞,没人能驾御的了,所以,暂时也不会危及到神族的性命,但也要不代表不会,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
司南逸指着自己道: “我一个人去?”
“对,你一个人去,我们的密探,他打探到了红鬼的具体现身之地,他在西荒鬼地和人间尽头交界处的的一座骷息岛上,你伪装潜伏上去,寻到那弑神枪藏匿地点,把消息带回来。”
司南逸不满道: “凭啥让我一个人去?我才刚历完凡劫,归位,我不干。”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下凡嘛!从凌霄宝殿上吵到师天阁。”
司南逸道: “你当我傻啊,还是显摆你聪明,那人间尽头跟人间是一个地嘛!我不去!”
陈钧也不惯着他,厉声道: “你不愿意也得去,师天阁里,就你闲着,话多,整日里不是摸鱼就是划水,想找你的时候 ,连你的屁影都看不到。”
司南逸就知道是这样的。
“哈哈,看看你,说出真心话了,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才丢给我这种倒霉蛋都不接的活。”
“我问过大家了,他们都一致推荐你去。”
“你问谁了你,还敢给我推荐,老子一把剑锲死他。”
“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且机密的大事。”
司南逸朝着陈钧抛了一记白眼道,那么重要且机密的大事你还问了大家,你是生怕大家不知道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且机密的大事!
陈钧婉言画饼道: “总之,上头很重视,你若做好了,升官上位添禄那都不是事。”
“那我要做阁主?小爷我早晚散了这破阁!”
“想的美,阁主之位是我的,要散也是我来散!”
“你说得这么好,你咋不去?。”
“你这样,我们没法继续交谈。”
“你人缘又不好,没有谁比你更合适。”
司南逸一副被喂了屎的表情,“ 我人缘不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未等陈钧说进来,门就被率先推开了,身穿一袭白衣,袂不雅尘,带司帽的司南境拿着一沓公文大步走来,司南逸见他礼貌问候了一句。
“叔叔。”
司南境长相和煦,嘴角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笑意,他是师天阁神机司掌事,与陈钧同级,也是司南逸亲叔叔,彼时,他与司南逸站一块,竟有那么七分相似。
他将公文贴递给一张冷脸陈钧,又瞥了一眼吹胡子瞪眼司南逸。
“哎呦,聊啥呢,脸色那么难看。”
可还没等陈钧开口,司南境抢先道:
“让我猜猜,定是你难我们小逸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小逸你资历老,要多担待。”
司南逸道:“您还是劝劝他吧,这火总不能老烧我一个人身上。”
司南境从兜里掏出一个橘子塞到陈钧手上道:
“来,吃个仙橘,败败火,我有事先走了。”
司南逸不满道,“上火的是我,您给他败啥啊!”
路过司南逸身侧,司南境拍了拍司南逸肩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小逸,等会儿,晚上那为你洗尘的酒局就差你一个了,别溜了。”
司南逸皱着脸有些烦他道:“诶,行!知道了,您不是有事吗?赶紧走。”
陈钧扒着手中橘皮道:
“我刚才说到哪了?”
司南逸声隆振耳道,“历完凡劫,归位不久的我人缘不好!”
“那就说一下骷息岛。”
喂,老大,你这岔话题也太刻意了吧!
既然这样,事情就这么定了!
司南逸把陈钧扒好仙橘给抢了过来,刚吃了一瓣,我草!
陈钧关心道:“怎么了?”
司南逸面无波澜的扒了一半递向陈钧,“你要嘛?”
陈钧接过,直接塞嘴里,面无表情。
看司南逸还盯着他看,陈钧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就去准备一下,下凡可是一件累活。”
出了门司南逸怎么都想不通,又扒了一瓣,吃了后,被酸到五官扭曲。
“叔叔,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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