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赤色恍若妖冶死亡之花了盛开于十步见方的雪地之上。
侯雁琛蹲了下来,摸了摸血地上的血渍,道:“新鲜的。”
司南逸也道:“腥味很重,不一定是人的。”
侯雁琛起身道: “我们得赶快回去。”
司南逸: “我也正有此意,这么大一摊血,这玩意兴许是个大块头,而吃了大块头的玩意可不能轻视。”
然而,还是出事了,托载着姑息岛玄武由于块头大,招至袭击,悲鸣的长嘶声,响彻云霄,地面也不可控颤动起来。
侯雁琛和司南逸也是未敢耽搁的加快了脚步。
镇守姑息岛的侍卫也没闲着,早早于岛外排查了起来,托着姑息岛,吃疼的玄武却焦躁不安癫狂着,连带周遭地动山摇。
待到侯雁琛回来之时,侍卫慌张禀告道:“尊主,玄武的尾巴被咬掉了一截!”
侯雁琛和司南逸皆震惊道:“咬掉了一截!”
侯雁琛冷着脸质问道:“可查到是何物?”
侍卫低下头道:“属下不力,未抓到那畜生!”
司南逸好奇道: “畜生?是兽类?”
侍卫道:“在龟壳上看到爪印。”
侯雁琛当即命令道:“那畜生怕是不会轻易擅罢甘休,一干人分散至岛外各处要口严陈以待施加防守,务必抓到那畜生,无论是死还是活。”
侍卫们皆领命道:“是!”
遣散一干人后,侯雁琛行至龟尾处,施加灵力为玄武疗伤止血,玄武适才安静了下来。
司南逸也观察着玄武的尾巴上伤口,参差不齐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啃咬的,外加龟壳上的那三道爪印,玄武可是古神兽,鳞皮坚硬如铁如刚,能让它都受伤的,肯定不是一般俗类,那又是何猛兽吗?但如果是猛兽类怎么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带着满满的困惑,司南逸吸了吸鼻子,眉心下沉,当即警觉了起来,这个味道是方才雪地里那浓重的血腥味。
不会吧!那家伙还在!司南逸朝着四周窥探而去,白皑皑一片,半个毛都没有!
而察觉到司南逸的神色不对劲,侯雁琛上前关心他道:“怎么了?”
司南逸抓上侯雁琛的袖子,一脸凝肃道:
“来了。”
侯雁琛:“你能看到?”
司南逸不安起来,眼神朝着四周张望着: “气味!气味朝着这边不断的靠近。”
侯雁琛依旧镇定看着司南逸: “那个方向?”
“东南方向。 ”
“现在呢?”
司南逸大喝道: “退后!”
侯雁琛道:“在哪里?”
“在……”
司南逸细细嗅着空气。
“侯雁琛小心!”
司南逸飞扑向侯雁琛,侯雁琛顺势揽上他的腰身,带着他于雪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
而他们原来站的地方,被雪埋的地面露出原来的泥色地皮,且皮开肉绽翻着,那深壑般地痕,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不死也残了!
而袭击他们的某物,却丝毫不见其踪影!
而他俩的这番大动静,一下子就让本寂静的周遭氛围达到恐怖的高点。
防守于姑息岛外的一干人也自乱了阵脚,纷纷拔剑四顾,没过一会儿,在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洒血倒地。
匍匐在地的司南逸凝神静气观察着:“是白色的,跟雪融为一色,所以才看不到。”
侯雁琛抖了抖身上雪,站起身道:“这样就好办了。”
司南逸仰视着挺拔欣长的身姿,这种时候,就应该像他一样匍匐在地,降低目标,他这站起来不就全暴露了吗!滚雪地滚多了,脑浆搅浑了!!都不灵光了。
司南逸扯着他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道: “你站起来做什么,当活靶子嘛!”
侯雁琛笑道: “这倒是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眼神不好,你做我的眼睛,它来了就喊一声。”
你眼神不好?!好像是有听侯雁琛提过,他眼睛不好,所以要带琉璃镜,而他的琉璃眼镜还藏在自己身上,可什么叫它来了就喊一声。
“疯了吧!这样做太危险了!”
他不明白侯雁琛到底意欲何为,姑且不论有多危险,还有,这种状况下,居然让自己做他眼睛,这也未免太信任他了吧,我们多少还是敌对关系!而且,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不能看到!!
最关键的是,老子还在你边上,你想送死,你死远点,你把它招来,你要跟老子同归于尽嘛!!
侯雁琛张开掌心,唤出一把通体银白晶亮恍若天上半月弦的弓交于司南逸手上道: “你若担心,就用它。”
司南逸起身接过道:“我姑且只是靠气味辨别他所在方向,具体的也拿不准,你给我这个,怎么用?”
侯雁琛指着自己道:“朝我射!活靶子!”
怀疑自己耳朵也跟着疯了,司南逸完全不理解他此刻的行为:“你!你果然是疯子,万一,我杀了你怎么办?”
侯雁琛反倒一脸的平静道:“你若杀了我,就去不成魔界。”
司南逸紧攥着那弓:“别逼我!”
侯雁琛劝他道:“你若不这么做,那我们就一起死!你也一样去不成魔界。”
“都说了别逼我!”
“没逼你,只是你得赌,用我的命赌!赢码是所有人的命包括你自己的。”
侯雁琛信步朝前,于一处无遮挡空旷地站定,司南逸于一下风处,挽弓扣弦,眼神定格瞄准着侯雁琛伺待。
金冠墨发、貂衣狐裘,明眸皓齿,万种风情,华藻丽词都堆彻不出来他扑面而来的俊和魅,他也是光那样站着,就让司南逸心脏狂乱的跳个不停。
这该死也不适宜时机的心动!
司南逸终是下不去手,放下手中的弓。
继续纠缠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自己也是时候该坦白与他自己的心意了,如果这次还活着的话。
司南逸丢掉手中弓,抽出腰间的赤生剑,在侯雁琛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挥向了身侧。
一声凄厉兽吼卷着暴风袭来。
纷扬的雪花狂乱砸着脸生疼,赤生剑的剑身滑下鲜血,纯白雪地里依次盛开赤色妖冶之花。
司南逸忍着肩头剧痛一脚踹向跟前的现了原型的白熊魔。
侯雁琛朝着他奔来,从后方接住了倒下去的司南逸。
“司南逸!司南逸!”
司南逸也如释重负的躺在他怀里,看着侯雁琛一脸慌张的模样。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你倒是给我先给我止止血,别叫魂了!”
侯雁琛按住他被开了三个洞,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肩头。
司南逸气虚气弱道:“我把它抓住了,你要剥了他的皮做貂还是挂起来做腊肉,都随你……”
侯雁琛道:“你出血太多了,别说话了。”
感觉双肢麻木的司南逸又问道:“我的手还在嘛?”
侯雁琛紧皱眉头道:“别说话。”
因失血过多,眼神都开始涣散的司南逸努力维持的神志,目不转睛盯着侯雁琛的脸道:“你真他娘的好看。”
说完,昏睡了过去。
等司南逸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能再次看到那张为他担心不已的脸。
“上神,您终于醒了。”
司南逸摸着发疼却已经包扎好的肩膀,看一眼扶他起来的北箐有些失望道:“你怎么在这里?”
北箐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司南逸皱眉道:“那就别说了。”
司南逸朝着四周张望,北箐道:“上神,您在找那位尊主?”
司南逸瞟了一眼北箐,北箐伸出手指调转至他二人身后的方向道:“那位尊主,在那。”
司南逸转过身看去。
侯雁琛和镇武沅君站一块,不知在争吵着什么。
而他们的身后,再一次开起来的六矩星光陈里关押着一只双眼血红,双齿外露、鼻头棕黑的暴虐熊,那熊通体皮毛雪白,四肢强健有力,站起来足有两丈来高。
好家伙!我就是被这熊玩意儿给咬的!太丢人了,还没我真身的一条腿高!
司南逸满脸的不高兴!
再将目光折返回观候雁琛和镇武沅君身上,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也直接震惊了司南逸和北箐的眼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镇武沅君吵不过候雁琛,一向骄傲自负自满镇武沅君剑竟不惜颜面的朝着侯雁琛跪了下来。
而侯雁琛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高姿态,爱搭不理的。
看到这,司南逸看不下去,好歹也是我神族之人,竟然对一魔人下跪,成何体统,置我神族颜面何在!
司南逸想起身,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总感觉头晕乎乎的,北箐很有眼力劲的去扶起了他,于是在北箐搀扶下,司南逸朝着侯雁琛气势汹汹走来。
打算将镇武沅君骂个狗血淋头,那愤慨怒词都翻到嗓子眼儿了,而就在侯雁琛也转身看向他时,在对视上侯雁琛那透净紫眸,司南逸瞬间头昏目眩,双腿更是不听使唤的,一屈,竟双膝跪在了地上,搀扶着他的北箐茫然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脑子一热,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司南逸完全能从侯雁琛眼神中看出他很惊讶!
而镇武沅君更是一脸纳闷。
司南逸心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贫血腿软,你们信吗?
他看向跟着他一起跪在地上北箐,皱着脸小声问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北箐: “小仙,不知道,小仙是看您跪……才跟着跪的。”
此时司南逸已经不想骂镇武沅君了,他只想骂死这蠢小子,可现在跪在地上怎么去解释这个误会,开口都显得那么无力与苍白。
侯雁琛道:“连你都要替它求情?”
“哈?”
司南逸一脸懵逼,求情?它?谁啊?
侯雁琛又转向镇武沅君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话说完,司南逸尤可见镇武沅君朝着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司南逸更加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