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妾身的错。”二姨娘撒娇道:“平日里总是老夫人捉弄妾身的,妾身总算逮着机会了,怎么能不还了回去。”
“听听…。”秦氏开怀大笑,对着紫娟道:“你们看二姨娘还是个小心眼的。”
只是这个小心眼三字却是带着亲昵的。
二姨娘见目的达到了将丝绢捂着唇笑了起来,眉眼间地流转着媚意。
紫娟附和道:“这府里要说心大哪个比得上老夫人呢?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天定福缘。”
秦氏听了更开心了,对二姨娘笑道:“看到没,这也是个巧嘴。”
“呵呵,老夫人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机灵可人的?这都是老夫人调教的好,要不是怕老夫人离不开,妾身都想讨了去呢。”
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她们虚情假意互动着的晨兮心头突然一动,眉头轻挑看向了小脸微红的紫娟,见紫娟虽然只算是清秀佳人,却别有一番江南婉约之情,一道灵光闪过了她的脑海。
秦氏听到二姨娘这么说,心头自然是更喜了,嘴上却啐道:“你说你们这些沷猴子,平日不见你们拿些好的给我,我这才使得趁手的,你们倒是盯上了。”
二姨娘不依的噘着唇道:“老夫人这话冤枉死妾身了,妾身这可不是眼巴巴拿着好东西来孝敬老夫人了么?
”
“呵呵,瞧你都当娘的人了,被我老说了句就嘴上能挂油瓶了,也不怕被小辈笑话了去。”
二姨娘抿着唇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才发现晨兮般,露出惊讶的表情:“啊,原来大小姐也在,瞧我眼里只有老夫人,倒没有注意大小姐,真是该死,我这就给大小姐请安。”
春儿鄙夷的看了眼二姨娘,这二姨娘连夫人那里都不行礼,又何时给大小姐行过礼了?自从前些日子在夫人那里吃了暗亏,这倒论起礼来了!这分明是做给老夫人看的嘛!
果然秦氏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的虚礼。”眼却若有若无的看向了晨兮,看来是欲看晨兮的表现了,如果晨兮表现强硬,那么说明晨兮是一个对权力有*的人,那么秦氏就会对她更加的小心谨慎了,如果晨兮表现的软弱,那么秦氏就会看轻于她,认为她胆小懦弱不足为惧,所以晨兮这表现就得十分小心,不可过之一分亦不可少之一分,过之则让人警惕,少之则让人鄙之。
晨兮哪能不明白秦氏的心里?闻言更是落落大方笑得直诚:“正是,二姨娘虽然是姨娘却对我一直照顾有加,又深得老夫人喜欢,这些虚礼在不重要的场合就免了。”
言下之意今日看在老夫人面上礼可以不行,但不代表可以一直不行,以后你在重要场合二姨娘必须行礼!
秦氏听了眼底划过一道赞许的光,不禁又仔细地看了眼晨兮,按礼妾室见嫡小姐是要行礼的,现在晨兮顾着她的面子并没让二姨娘行礼,这让她很满意,说明晨兮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以损害自己的利益来成全长辈的心意,这是最重要的,因为杨家的小姐将来都是要做为杨家飞黄腾达的梯子的,所以首要条件就是听从长辈的安排。
其次晨兮并不是一味的顺从,还有自己的坚持,这也让秦氏感欣慰,只有这样的杨家女出嫁后才能为杨家谋求更多的福利。
所以综上二点,秦氏倒对晨兮好感倍增了。
但二姨娘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虽然也为杨家着想,可是她却更为自己想得多!这些年礼尚往来的宴会,都是她代林氏参加,晨兮基本不参加,她在应酬之中俨然自己是杨府的主母,要是以后这种宴会晨兮跟了去,她就必须给晨兮行礼!那她不是在众人面前不断告诉众人,她只是一个妾么?这让当了十几年家的她如何忍受?
她脸色微微一变,稍纵即逝笑道:“礼不可废。”说完装模作样的就要行礼,她倒要看看晨兮会怎么做,如果晨兮就坡下驴,那么就得罪了秦氏,如果晨兮坚持不让她行礼,那么晨兮就从此在丫环面前没脸了。
谁知晨兮避过一边抿嘴笑道:“二姨娘这是怎么了?今儿个这么多礼?本来受了二姨娘的礼倒没什么,可是老夫人都已经发话免了二姨娘的礼,二姨娘要还是这么执着,这不是违了老夫人的好意,又让我做了不孝之孙了么?”
这话一说出来,任谁传出去都明白不是晨兮不敢受二姨娘的礼,实在是为了尊从老夫人的意思,为了孝道才免了二姨娘的礼的,所谓孝字大于天,这样晨兮不但声名不损反而会传出美名去。
二姨娘正行到一半的礼就这么僵在了那里,她光顾着想设计晨兮,却忘了老夫人这一茬了,她要是再行礼那不是不识好歹了么?
果然秦氏的脸色一沉,哼道:“都说免了你的礼,你还偏要行,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行礼么?”
言下之意却是有些讽刺二姨娘这么喜欢当姨娘么?这把二姨娘气得差点噎在了那里。她妙目含着泪委曲的看向了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