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步履生风跨入了屋内,一股冷冽的冰雪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顿时让温度降了三分,晨兮余光看到他黑衣的一角,他坐了下来…
冷魅的眼看了眼桌上了杯子,声线变得阴寒:“刚才谁来过了?”
仿佛这是他的宅第般问得理所当然又霸气天成!
她低着头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胸中腾起一股怒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声音愈加暗沉:“难道你就这么不检点么?半夜三更私会男人?还跟他饮茶畅聊?”
晨兮勾了勾唇,将自己全身都隐入硕大的椅中,眼微合,声音轻而带着讥嘲:“这个是我决定的么?你们男人一个个来无影去无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何曾顾及到我一个弱质女流?比如你不也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我的屋子么?明明是你们男人太放肆却指责起我的不检点,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
男人僵了僵,冷笑道:“真是牵强之语,难道你不会拒绝么?”
“拒绝?”她唇间勾起了玩味的嘲弄:“那么现在我拒绝你,你可能离开么?”
“当然不可能!”男人冲口而出,愣了愣又道:“我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与我萍水相逢,他与我亦是无意邂逅,左右都是陌路之人,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拿我跟别的男人比!尤其是他!”他低吼出声。
“噢,原来你知道他是谁啊?那你还明知故问?”她轻笑,举起了杯子优雅的抿了口茶,人更舒适的倚在椅中,眼微微闭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南公子,北魔刹,公子如玉魔刹追命!两位的声名在世人口中早就传了数年,更是比了数年,如今阁下恼羞成怒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不觉得对我一个弱女子耍这些威风会损及你一世的英名么?更是坏了你魔刹的名头?”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北魔刹?”声音陡然变得森然,凝水成冰,冷风微动间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股冷息窜入她的身体,血液都仿佛冻僵…。
眼却闭得更紧,讥道:“阁下这般杀气,这般气势,这般霸气,我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真的?”手却微微松了松,他疑惑道:“你一个闺阁女子,年纪又如此幼小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江湖之事?”
“阁下的盛名,阁下的手段,阁下的作风会因为我一个幼弱的闺阁女子改变么?”
他皱了皱眉:“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阁下如此名扬四海,声名远播,上到八十岁老妪下至八岁幼童都能耳熟能详,我知道了又算什么呢?这与我一个幼弱女子又有何关系?”
手渐渐的松了开来,他沉声道:“你说得不无道理。”突然他道:“你真的只有十一岁么?”
“这天下还有能瞒过阁下的事么?”
“…。”
见她正眼也不看他,他不禁生气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不敢看!”
“为什么?”
她勾唇一笑,他眼中只见被茶水润湿的唇带着水光的诱惑吐出几个字:“因为我怕死。”
“怕死?”他的眉皱了皱。
“宁见阎王不见魔刹,这些人见过你真面的人除了死人就是死人,你说我怎么敢看你?我一个弱女子虽然在你眼里命不值钱,可是我还是很珍惜的。”
男子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你可以看,我不会杀你的。”
“那是不是要感谢阁下的另眼相待?我是不是要万分荣幸?”晨兮轻笑,那一笑间却逍遥自如淡淡如风般轻盈,潇洒似山中空松,唯独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那倒不用,反正你早晚得嫁给我,现在看到我的真容与以后看没有什么区别。”
“扑…”一口茶被晨兮狠狠的喷了出来,顿时漫天细雾挥洒开来,全喷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腾得跃出了五米远,但还是有些沾湿了他的黑袍。
“你…”眉皱得紧紧地看着湿掉一角的衣摆,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笑话不好笑,公子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你以为我是说笑话么?”语音里带着薄怒。
晨兮慢慢地抬起眼,入眼处,他一头黑发如缎张扬的披散着,风吹过处,散点点暗香,半张脸被一个黑色的面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肃杀而深邃的眼睛,让人不敢逼视,只稍一望去,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奔腾其中的野性与凶残…
眼迅速的挪开,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他的眼底有魔性,让她多看了激起了她潜意识里暗黑的元素,她与他是一类人!
只是他的黑暗早就张扬在外表之外,而她却深藏内心深处!
她亦怕他发现了她深藏不露的阴暗!
眼慢慢落在了他远山般孤傲的鼻子上,他的鼻子很高,很挺,肉很厚,类似于传说中的狮鼻。他的唇很薄,抿得如一条直线,唇色更是淡得几不可见,而下巴却刚前毅坚定,孤直而高傲,只从他下半部分的面相就能看出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人从相书上来说属于海纳百川,霸气天成,不怒自威,冷酷如冰,薄情寡义之人!
而且危险!
他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烛光轻闪摇曳仿佛不敌他全身散发的冷寒气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冰山,移动之后就是冰海,只一个字,冷!
两个字是:更冷!
评价这人就是:冷得让人窒息!
一个极冷的男人,比上次在巷中见到更冷了三分!
晨兮微退了数步,避开他身上的冷寒之气。
他眼一缩:“你怕我?”
“这世上有不怕你的人么?”她微吸一口气,努力抗拒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慑力,盯着他的下巴平静中不掩淡淡的讥诮:“这就是你所说的用真面目面对我?”
“别人连我下半部分脸都不能看到!”言下之意你知足吧。
晨兮冷笑道:“真是荣幸之至。”
说完她坐回了椅子中,平淡道:“谢谢你请罗霸王帮我说话。”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何况你又是我的女人!”他有着浑然天成的霸气还有不可一世的优越感,这话更是一种施舍般。
晨兮猛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后才道:“拜托阁下您以后不要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你说什么?”他勃然大怒,手又习惯性的捏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冒火道:“你以为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么?要不是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伸手做这种事么?哼,他们敢欺负我的女人,这些惩罚还是轻的!要不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他们生不如死了!哪会这么温和?你别不知好歹!”
晨兮用力拍着他的手,脸长的通红,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道:“什么你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好么?我被人欺侮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要你凭白多管什么闲事?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要是没有你这多此一举,我更如鱼得水!”
“你说什么?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看上你你还心中不满么?”
男人怒火冲天,手劲不觉的加重,只把晨兮捏得脸色通红,舌头都差点伸出来了,她拼命的拍打着男子,可是男子却置若未闻,眼见着要闭过气去,晨兮拿出手中的银针狠狠的刺入了男子的手臂。
“呯。”突如其来的痛让男子突然松了手,晨兮一下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她拼命的咳,努力地呼着新鲜空气,直到气顺了,她才发了疯般冲向了这个男人,对着男人就拳打脚踢起来,一面打一面哭骂道:“你混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救了只小狗还知道报恩呢,我救了你,你却差点杀了我!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混蛋!”
她真的害怕了,当那死亡来临的一刻她差点崩溃了,她不是怕死,她死过一次了并不害怕死亡,她只是怕死去之后再也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前世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自已的弟弟是多么的凄惨,这世她无论如何得保护他们的。
可是他差点破坏了一切!他差点要了她的命!
恐惧,害怕,愤怒,委曲,怨恨,各种情绪充斥了她的全身,她不顾一切,忘了镇定,忘了伪装,忘了思考,只知道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怎么会经历这生死一线的巨大恐惧!
她疯了似得打着,哭着,骂着…。
当晨兮的第一拳打到男子身上时,男子顿时眼中冒出腥红的凶光,手猛得伸出就要捏断晨兮细得可怜的脖子,可是听到晨兮的哭骂中的哀怨,凄然,无助,恐惧后,他的手竟然僵在了空中,任由晨兮拳手脚踢起来…。
一拳,两拳,三拳…。
拳打到他的身上就如隔靴扰痒般,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感,让他有感觉的是她的哭声,凄婉而哀绝,似乎是在发泄所有的痛,所有的恨…。
这种情感让他有种熟悉感,他定定地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很干净,没有化妆,流出的泪更是晶莹欲滴,沾染在她的墨睫上一如雨后菡萏,透着烟雨朦胧的楚楚之姿,这一刻,他心底的冰凌似乎融化了一角,竟然听之任之了。
终于晨兮打疼了,也哭累了,身体一晃仿佛要晕过去般。
男子条件反射的搂住了她,声音中带着刻意的温柔:“好了,打也打够了,哭也哭够了,这气也撒了吧?”
“撒什么撒的?没够!我还委曲着呢!你说你找谁不好,偏生找了个罗霸天,罗霸天是谁?名声好么?他这般一闹是闹得二姨娘没了脸,闹得如琳丢了人,可是我们杨府的小姐都是绑在一起的,她这般没有名声,我们又怎么办?这传出去还不被人背后骂死?”
黑衣男子冷笑道:“反正你将来要嫁给我的,至于其他人关我甚事!”
“谁嫁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坏我清誉!”晨兮这才惊觉被他搂在怀里,吓了一跳推开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桌边拿起了水杯泄愤般猛喝了一口,因为喝得急了就咳了起来。
冰冷的眼底闪过一道笑意,连他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对她的一份宠溺之心。
倒也不生气淡淡道:“你都看过我的身体了,你不嫁我又能嫁给哪个?”
“扑”一口茶又喷了出来,这次黑衣男子有了防备,十分淡定的飘出了数米,水毫无疑问的全洒在了地上。
晨兮怒道:“谁看过你的身体了?你胡说什么?这饭可以乱说话却不能乱说的!传了出去,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人的!”
见晨兮全然撇清,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似的,他不悦道:“那日你助我疗伤,不但看到我的私密处,还碰到了我,你我已然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嫁我还要嫁谁?再说了,我要是不要你,这天下还有谁敢娶你?”
晨兮冷笑道:“这真是好笑了,替你疗伤是事急从权,什么私密处?不就是大腿么?再说黑灯瞎火的又在暗巷之中,我能看见什么?何况我并不想帮你疗伤,是你逼迫于我的好不好?你凭什么要我嫁给你?!再说了你本是一个男人,平日别说露个腿了,就算露个上身也是家常便饭的事,难道看到你的人都要你负责么?那你是不是还要建个美男后宫?把他们全负责了?”
“你说什么?我又不是断袖建什么美男后宫?这男人跟女人是一回事么?”
“有什么不是一回事?你又不是女人,被人看一眼有什么打紧的?还借此逼婚不成?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黑衣男子怒气顿生,讥道:“你千般推委万般不愿,可是看上了天下第一公子了么?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无害的!你嫁他还不如嫁给我,别看他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其实是内藏奸诈阴毒无比,他杀的人未必比我经手的少!你别少不知事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晨兮勃然大怒,拿起了茶杯往他身上狠狠的砸了过去,吼道:“你们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么?自以为了不起天下女人都得趋之若鹜么?告诉你,我不会嫁你也不会嫁他,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你也不用报恩,罗霸天那事就权当我帮你疗伤的谢礼了,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永远不相见!”
黑衣男子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半晌才蹦出了四个字:“不知好歹!”
说完掉头而去,留下一室的冷梅寒香飘飘悠悠…。
待他走后,晨兮飞快的将所有的窗都打开,只想让他的气息快速的散去!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喜怒无常,杀人无由,她还救过他却差点两度被他捏死,要是常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幸亏她把他激走了。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发现汗湿衣背透着一股股凉意…。
这一刻她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这种男人太危险了,冷得跟冰似的,无情无义,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她摸了摸洗澡水,竟然已经凉了,正在想是不是就着微凉的水胡乱洗一把算了,却听到衣袂飘忽的声音,一袭黑衣飘然而落!
她怒道:“你有完没完?还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她突然呆在那里,这人不是他!不是北魔刹!虽然同样是黑衣人,同样的霸气天成,同样的有股君临天下之气势,可是这人不是!这个黑衣人淡漠,仿佛透明般的淡漠,让人根本无法捉摸,令人却心生恐惧!是的,这人身上有股子死气!
“你…是谁?”她抓紧了浴盆,手紧紧的抓着,泄露了她心中的恐惧。
男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他居高临下,她仰头防备!
一个似君临天下的王者,一个是守卫生命的小白兔,体态悬殊,实力悬殊,就这么僵持着。
夜,静谧无比,静得让人害怕。
晨兮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脑子却飞快的转着,搜寻着一切可以搜寻到的关于这黑衣人的信息,可是她两世为人,竟然找不到一点关于这男子的信息,正在她惊疑不定时那男子看向了桌上的杯子后,终于出声道:“他们来做什么?”
他的声线十分的平滑,平得仿佛一条崩直的直线,就如没有生命体怔的心脏仪,拉出一条平静得没有一点波动的声线,那是死亡的味道。
晨兮惊恐地看着他,努力的平静心情后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声音透着古怪,一步步地走向了晨兮,晨兮吓得绕着浴桶退离几步,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那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晨兮的心一陡,这是要杀人的前兆?
“等等,让我想想!”
男子嗖得站定,一对冷得透明的瞳仁紧紧地盯着晨兮。
晨兮有些欲哭无泪了,这又是哪尊菩萨?为什么大西北突然来了这么几人厉害的人物?前世她可没碰到!难道由于她的重生,这一世的历史要重写了么?
“唉,这位大侠,您能告诉小女子,您为什么要到我这来么?”她小心翼翼的探究道。
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的声音依然无波:“是我先问你的。”
虽然是陈述句,却让晨兮身体一冷,吓得一个激灵。
她强笑道:“你不说原因我没法分析他们的来意,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但如果你能说出你的来意,说不定我能运用我聪明的脑子结合一些实际情况,将他们的来意分析出来。”
“你很聪明么?”他突然问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嗯,还可以吧。”
“聪明的女人一般活不长。”他说了句让她差点吐血的话来。
“…。”
她暗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道:“其实有时也不是那么聪明。”
“那笨女人更没有活的理由了。”
“…。”
她的眼死死的瞪着他,他琉璃般的眼里仿佛一潭死水波澜不兴地看着她,这让她怀疑,就算此时房子倒了,他都会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轻咳了一声道:“大侠还是先说说来意吧。这样我们才能谈谈是么?”
“我不是大侠!”
“我也不是好人!”就在晨兮欲开口时,打断了她欲出口的拍马屁话。
晨兮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不好不坏的人,咱们好好聊聊?”
他终于有表情了,露在黑巾外的眉轻皱了皱,沉声道:“不要这么叫我!”
终于晨兮受不了了,猛得一拍桌道:“你要杀要剐请便,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说完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男子眉皱得更深了:“虽然杀你很容易,可是你还不值得我下手!”
晨兮心下大定,呼出了一口气道:“你早说嘛!”
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男子看了眼她全身放松的样子,突然道:“不过我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也许心情好就杀了你也说不定!”
“呯”晨兮一下跳了起来,心情好就杀人?有这种变态么?
她想理直气壮的恶言相向,可是终究树不起刚才慷慨赴死的决心,暗中咬了咬牙,脸上现出小心翼翼的表情:“你今天心情好么?”
他扫了她一眼,淡淡道:“看心情。”
她呆在那里,这算什么回答?
半晌,她终于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哼道:“你若杀了我,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杀你,就有好处了?”男子嗤之以鼻。
“正是。”
“噢?什么好处?”
晨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君临天下!”
“你是什么人!”男子声音陡然变了,不再是刚才的刻板无波,变得怒浪滔天汹涌不已,甚至连眼神嗖得冷如尖刀,直直的射向了她。
晨兮长长地吐了口气,还好不是死人,还有表情!还好她赌对了!
有弱点就好,就怕人没有弱点!
她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挑了挑眉:“你不是知道么?杨大将军的嫡女,杨晨兮!”
“我是问你真实的身份!”
“真实的身份就是杨晨兮!”
男子瞪着她,怀疑,探究,迟疑,挣扎,最后终于被野心与*占领,他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对面,指着杯子道:“给我倒水。”
晨兮的唇狠狠的抽了抽,这一个两个都是自大狂!一个个都大牌的很!
她拿起了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了他,淡淡道:“篷门陋室茶粗水凉,公子将就些吧。”
他接过了杯子,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留下冰凉一串,晨兮快速的缩回了手。
“说说你为何能猜出我的身份的,说得对那就留你性命,说得不好……。”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晨兮身体一紧才道:“公子这么关心南公子与北魔刹,想来定然与他们旗鼓相当的身份,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与他们也是萍水相逢,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但从他们的谈吐,从他们的气势,从他们的风仪来看,他们也应该都是人中之龙,站在山之高巅之人,那么你这么关心他们必然与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所以我猜测你亦是心怀天下之人!”
淡漠男子看了她一眼,眼底一闪而过激赏,却也闪过了道杀机!
他的杀机虽然快如闪电,却瞒不过敏感的晨兮,她连忙道:“公子虽有惊天彻地之雄才,又有囊括天下之胸襟,可是是不是却愁于手下并无精兵,麾更无良将,更是犹如龙困浅滩,无法一展报复?”
男子眼微闪,闪出一道异光,沉声道:“继续!”
晨兮微微一笑,狡黠道:“我已然说成这样,公子还需要我说什么?”
“你…”男子一涩,怒道:“你既然知道症结,定然有办法解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除非你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得之不到不如毁去!”
晨兮一凛,忘了历代枭雄对于能人异士通常是不为已用那就灭之!
于是正色道:“成帝业者,把贤人当作老师看待,成王业者,把贤人当作朋友看待,成霸业者,把贤人当作大臣看待,而国家也保不住的国群,把贤人当作奴隶看待,那不知道公子是想把贤人当作什么样的人看待?”
男子琉璃般冷漠的眼中终于多了些色彩,仿佛在太阳光里折射出七彩的霞光,他看向晨兮的眼神中多了几抹不同的东西…。
他那种侵略的眼神让晨兮心头敲起了警钟:女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容易被人觑觎!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女人就是附属,如果需要掠夺了去就行了!
不行,她一定要改变他的看法!
她微微一笑,真诚的看着男子:“公子可想明白了?您想做哪种人?”
“你说呢?”他突然一笑,眼底的光彩如烟花灿烂,亮了暗夜,暖了冬雪,瞬间有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晨兮微翻了个白眼,暗中骂了声:妖孽,居然想色诱么?
见晨兮不说话,男子声音不自觉放柔道:“晨兮,你说我会怎么选择?”
晨兮脸色一冷道:“公子吃错药了么?”
“你!”男子脸色顿时黑了一半,没想到他有意放下身段,她却毫不领情,既然如此,就听她说完,如果真的是个有力的臂膀,那么掠了回去也无妨!
心中有了计策就懒得装的,冷道:“我想以所有的贤人为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招到这些贤士呢?真正的贤士都是隐于民间,又怎么会为我所用呢?”
“嗯,这样还比较正常!”晨兮刹有其事的赞了声,男子的脸全黑了,怒哼了一声。
见男子真的要发怒了,晨兮连忙道:“不知道公子可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国王想用千金买一个千里马,但过去了三年都没有买到,于是一个大臣道道我来为皇上效劳…。”
“然后呢?”男子有了些兴趣,不自禁的追问道。
晨兮白了他一眼:“讲故事时不要插嘴,影响我的思路!”
“……”男子眼底泛起冷意。
晨兮暗中笑了笑,才道:“过了三个月,那个大臣买了一匹行马,可是已经是死了,所以才花了五百两黄金把马骨头买回来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办法么?花五百两买个死马骨头?”男子大笑,眼中却全是被捉弄的冷寒。
晨兮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眼中清明如水,毫不畏惧…。
男子渐渐停止了讥嘲的笑容,突然他猛得一拍大腿,大笑道:“好办法,好办法!果然是好办法!”
晨兮吁了一口气:“还好你没笨到家!终于明白了!”
“你说什么?”男子立刻怒目而视,眼中全是杀意。
晨兮傲然的扬了扬头,却一点也不害怕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如果你连这里面的含义都不懂,将来又如何为君为帝?”
“我有不懂的?一匹千里马的骨头尚且花了五百黄金,更何况是活的千里马呢?这天下人必然认为那王上是诚心买千里马的人,肯定会把千里马送上门来的!”
“正是,你既然明白这道理,那么是不是对待贤人也该如此?我能为你出这个主意,说明我也是贤人之一,你就该以我为师,敬我重我,你要是杀我,岂不是说明你根本就不能容人,没有帝王之胸襟?”
“好!说得好!”男子不怒反笑:“果然是大儒世家出来的,心思灵动!”
晨兮含笑站着,不卑不亢,透着一股清雅,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风华,仿佛一世都不在她眼中的超然。
男子竟然心中一动,手轻勾上了她的下巴,裂唇一笑:“将来君临天下,我必立你为后!”
晨兮猛得将头别过,冷然道:“难道这就是你对待贤人的态度么?”
男子眼一缩,射出一道犀利的杀意:“这天下多少女人想嫁我,难道你还知足么?”
“这天下有多少女人等着公子临幸,公子又何必将马作牛?大材小用?如果公子以为我贤,那么我将为公子出谋划策,如果公子以我为妻,那么我只能从此困于后宫,进行争风吃醋的斗室之举,试问公子是想要天下呢,还是要一个只有数年青春的女人呢?”
手慢慢地放下,他流光异彩的看着她,不禁道:“怪不得你能得他们青眼,果然有让人揽括其中的冲动,我想凤女也不过如此!”
“凤女?”晨兮心中一动,不禁脱口而出道:“什么凤女?”
“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这次晨兮很老实的回道。
男子看了她一会才道:“传闻得凤女者得天下,一月前国师占到凤星临世,推算方位该凤女正在了大西北,引天下群雄尽涌动,现在各方人马都涌入了大西北,大西北已然热闹非凡。”
“得凤女都得天下?”晨兮嗤之以鼻道:“这真是笑话,难道天下就决定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么?这女人要是这么厉害,不会自己称帝么?为什么要嫁给那些可恶的男人?什么有不如自己有,这个女人是傻子么?”
男子听了皱眉道:“你胡说什么?这女人再强不也是依附于男人的么?不然男子何为娶,女子又为何为嫁呢?为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呢?这是世界就是强者的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这凤女再厉害没有男人的保护又有什么用呢?”
晨兮冷笑一声,一针见血道:“既然男人才是起决定必作用的,那为什么又要迷信一个凤女的传说呢?”
男子微微一愣,眯了眯眼:“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这凤女岂不是一个笑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男子眼又变得冷漠异常,波澜不兴,语气平淡道:“我本也不相信,所以能得到凤女最好,如果得不到…。”
晨兮的心一紧:“得不到你会怎么样?”
他一字一顿道:“得之不到不如杀之!”
晨兮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难道女人之于你们就这么轻贱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她也是一条人命么?她身为凤女碍你们何事?你们男人一个个野心勃勃,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天下啊,为什么总是想着利用一个可怜的女人?利用不了就要杀之灭之?你们还有一丝的人性么?你们可曾想到,你们也是女人生的,你们也有姐妹,将来也会有女儿,她们都是女人,由已及人,你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妻女看着姐妹被人因着一个不着边际的可笑理由杀了而不心疼么?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弱小女子你们良心何安?”
她越骂越起劲,前世太子那为了权势而不顾情义置她于死地的情景一次次的闪现在她的脑海,恍惚间她听到太子冷硬而无情的话:上位者不择手段,冷情绝性!
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为了他呕心沥血几度不顾生死却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无情的抛弃,得到了刻骨的伤害,得到的是无边的痛苦,还有永远都不能忘记的仇恨!
这就是男人!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权力却没有感情!他们的脑海里没有善恶之分,没有恩义之情,有的永远是权力权力还是权力!
这就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本性!他们只轻描淡写的用一句人在高位身不由已就令无数女人成为他们的踏脚石,成为他们通往成功之路的阶梯!他们毫不怜惜的踩着爱着他们女人的血泪一步步迈向了他们所追求的至高权力!
这就是男了,可恶的男人!可恨的男人!永远不可饶恕的男人!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你是凤女么?”
他疑惑而猜忌的话一下惊醒了她,她的心一抖,想到他则才说的,如果得不到那么就毁去,要是他认定了她是凤女,那么他定然会这么做的,这两种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让男人利用她了!她也绝不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禁脔!
她狠狠地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道:“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凤女早该十一年前凤星就临世了,哪会在一
个月前临世?我只是想到那个凤女的悲惨命运而情不自禁罢了!她何其不幸,只是因为这空穴来风从此就要处于生死一线的挣扎中,同为女人我感同身受!一如我现在的处境,父亲不喜,祖母不疼,还有姨娘暗中下黑手,整日里处于心惊胆战之中…。”
本来对她还有所疑虑,听了她的解释后,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要是杨晨兮是凤女那凤星该是十一岁临世了,而不是上个月了。
他看着泫然欲泣伤心不已的她,突然道:“你家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不如我帮你杀了二姨娘她们母子三人。”
“不要!”
他表情一冷,他难得好心,却不料还不被承情!他眼一眯猜忌道:“为什么?你不是恨她们么?又怕她们伤害你,难道你习惯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么?”
晨兮知他怀疑自己,连忙解释道:“你是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睥睨天下之人,根本不会明白宅中女人之争斗,你们男人只以为杀掉就一了百了,可是却不明白内宅之中阴暗手段,也许你认为杀了二姨娘一家子从此我就能太平无事了,可是杀了二姨娘还有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源源不断的姨娘,我能杀得干净么?”
男子失声道:“你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这么多姨娘要杀你么?”
晨兮一涩,气怒道:“我这是打个比方好么?就如你们两国对垒,杀了敌方一个大将,人家就会退兵了么?不可能吧?敌方自然派新的大将来,难道你们就一个个杀尽么?最后还不是得靠实力说话么?”
男子这才道:“确实如此。”
“这内宅亦是如此,如果简单的杀了二姨娘,以我父亲对女色的喜欢程度,他定然会再纳新人,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这内宅不想当主母的姨娘更是几乎没有!所以有姨娘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夺,这内宅之争丝毫不比朝堂之争差,而且更是各种阴私手段伤人无形,杀人不见血,难道我能不停的杀么?来一个姨娘杀一个,直到我父亲不再纳妾或者老到纳不动妾?”
“这个自然不可能!”
“正是,所以我只能跟她们斗,在不停的斗智斗勇中熟悉她们每一个套路,掌握先机,让她们永远不敢起非份之心!”
“如此说来,还是你有道理。”男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对内宅之事本无兴趣,只是一时兴起说了那句话而已,见晨兮不愿他帮忙,他也不会管这闲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晨兮道:“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怪不得令他们两个另眼相待。”
晨兮讥嘲一笑道:“你怎知他们是另眼相待而不是心存不轨?”
男子眼一眯,突然道:“你可知道我本来是想要杀你的?”
晨兮淡淡道:“知道。”
男子奇怪道:“你知道?你不害怕么?”
“害怕!你没见我瑟瑟发抖,话不敢出身不敢动么?”
男子回忆了下突然勾唇一笑:“你虽然害怕倒并不如你现在所说这般无状。”
“呵呵。”晨兮轻笑,笑如轻云飘然仿佛穿指清烟,笑罢才幽幽道:“我害怕你就不会杀我么?你如果真要杀我绝不会因为我的表情而改变决定的。”
男子眼眯了起来,直直的打量着她,充满了探究,她巍然不动,墨眸似点漆,毫不闪烁地与他对视。
良久,他才道:“可是我后来改变主意的。”
“这我也知道。”
他峰眉一挑,竟然流荡出无限风流,与他刚才死沉的气息格格不入,仿佛枯木突然逢春,透着一丝的盎然…。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改主意么?”
“不知道。”
“呵呵,你还有不知道的。”他居然笑了起来。
笑罢后见晨兮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奇怪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笑。”
他微微一僵,又恢复的死人般的表情,冷道:“笑有什么好看的?”
“的确不好看,你还是不笑好看!”
顿时一室阴冷,一时间千里冰霜万里雪飘,冻得百花谢一地。
“你真的胆大!”他阴恻恻地说道。
她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你不是有求于我么?”
“你猜到了?”他皱起了眉来,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聪明的让他有些害怕,让他有种欲杀之的冲动,他竟然有些担心,担心假以时日她将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更担心…
担心什么?他一时想不明白,总是觉得隐隐不妙。
“不就是想利用我找凤女么?”她淡淡道。
“你果然很聪明!”他的口气里没有赞赏,更多的是杀气。
“你又想杀我了?可是你要杀了我也许再也找不到象我这样的贤士了。”
“嗤。”他嗤之以鼻地笑道:“你一个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这天下还没有比你更博学的人么?”
“既然如此,你又怕我一个小女子做什么?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平日就是绣个花写个字抄些经什么的,就算是胸有丘壑却生在深山无人能识,那么你又怕我什么?何况你刚才也说了,我不过一个个小女子,这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难道我还能超过他们去不成?”
男子听了才放下心来,直觉认为他定然是担心她的才能为人所用才对她产生的顾忌,只是在多年之后他才知道,他一语成谶,顾忌的是对的,他千算万算只算到了才却未算到了情!这世上唯一种东西杀人于无形,伤人于无形的那就是情!情之一字最让人黯然*!
他傲然一笑道:“我今日杀了你倒显得我怕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不过你必须帮我找凤女!”
“找到之后呢?”
“不娶之必杀之!”
晨兮勃然大怒:“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的帮凶么?恕我办不到!”
男子森然一笑道:“你以为你不找她就有命了么?你要是先找到她还能救她,晚了也许只能见到她的尸首了!你可知道这无数野心勃勃之人都在找她,都是本着一个目的:娶不到就杀之!如果她被一个老丑凶残之人找到,以她铮铮傲骨,凤女尊严必不能俯首相就,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先被你找到,以你这般英俊相貌而少年有成,她定会倾心相许么?”
“自然!”男子十分自傲的点了点头,没有听出晨兮言语里的讽刺。
晨兮冷笑道:“你就这么自信么?就笃定了天下的女人都为你折了腰么?”
男子皱眉道:“嫁给我总比嫁给那些老丑粗暴的人好吧?我毕竟年少有为,而且因着她凤女身份也会对她礼遇有加,会给她足够的荣华富贵,给她应有的享受,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么你爱她么?”
“爱?”男子愣了愣:“君之坦荡荡,不拘于事,不拘于小节,不拘于儿女私情,这情情爱爱就如春花秋月都是那些悲花伤月之无病呻吟之人的爱好,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指点万里河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晨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如花,爱如雨露,没有雨露花就枯萎,要是吃好穿好用好,住在深宫就如关在笼里的金丝雀,又怎么会开心呢?”
男子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这是凤女的事与你无关,彼非鱼焉之乐?何况你还如此之小又哪知道情爱之事?不要多说了,你就说帮我找还是不帮我?”
晨兮心头一怒,正要说拒绝,可是想到就算她拒绝了,他还是会找别人的,不如她主动找到凤女,说不定还能帮助凤女逃离这些人的魔爪。
想了想道:“好吧,你要我怎么找?”
“这凤女既然被人称为凤女,必然是品貌俱佳的,风仪万千的,试问这大西北里就数你们杨家最有权势,你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大家小姐的机会最多,所以你留意一下哪个是凤女。”
“这怎么留意?”
男子想了想,又不放心的看了眼晨兮, 最后才郑重道:“听说凤女背上会有飞凤图案。”
“什么?”晨兮失声道:“难道你让我一个个扒开她们的后背看么?这个我办不到,你另请高明吧!”
“你要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我怎么知道?”晨兮赌气道:“我要这么做了,我非被那些人家小姐扔出府门不可!”
“又没说让你看人小姐的身体,不过平日看着有些象的,跟人攀谈几句,然后想问出些来罢了。”
晨兮这才点头道:“那还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晨兮眼一闪道:“你也知道的我的情况,我做事未必都很方便的。”
男子哼了一声,拿出一块似玉非玉的令牌来,递到了她的手上,沉声道:“这是我的信物,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去找李记米行的老板就行了。”
晨兮接过信物心头暗喜,脸上却一副平静之色:“好吧。”
男子见事情已毕,看了看天气,才道:“你休息吧。”
说完就要走人。
晨兮突然道:“等等。”
他停下了脚步。
“你们一个个接着来,我都没来得及洗澡,现在你要走了,万一再来人怎么办?不如你帮我在外面守护着,等我洗完再走!”
“什么?”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晨兮,晨兮理直气壮道:“如今你是最后一个走的,如果我洗澡时再来了个登徒子,那么这个闯入女子香闺偷看洗澡的罪名又有谁来承担?是公子您么?”
男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晨兮,晨兮不退不让的对视,终于他恨恨道:“你快点洗,我在外面守护。”
就在他拔腿就走的时候,晨兮突然道:“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这次他压低了声音吼了出来,琉琉般冷漠的眼中燃烧了火焰,让他终于有了一丝的生动。
晨兮指着水道:“要不是你来了,我早洗完了,这水这么凉,我怎么洗?”
“你…”男子气得瞪了眼晨兮,然后大步走到了浴桶边,手伸入水中,不一会水冒出了丝丝的热气,热气越来越浓,渐渐的连五步开外的晨兮也感觉到热量了。
她惊讶道:“原来真有这种神奇的内功能将冷水变热水!真是太好了,以后水冷也不怕了!”
男子狠狠的瞪了眼她,斥道:“还有以后么?”
晨兮呆了呆,她只是想自己练成了内功也可以这么做了,他这是气什么劲?
直到他走出了门外,将门狠狠的甩上后,晨兮才放心地脱下了衣服跨入了水中。
温暖的水顿时包围了她,让她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散去了这夜所有的惊吓。
院中的树上男子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堂堂的…。竟然守着一个小女孩洗澡!这传了出去他可以不要做人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入了室内,晨兮还睡得很香甜。
春儿急急的走了进来,轻推着晨兮:“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