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杨大成这时真是想杀了余巧儿,要不是余巧儿弄出这些事来,司马九的玉佩怎么会丢?现在他都怀疑司马九的玉佩没有丢,是有意为了惩罚余巧儿的。
“杨将军…”
匍匐在地的杨大成微微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双黑底金线朝靴,鞋面上五爪金龙正张牙舞爪地怒视着他,无一不显示着皇家的威仪,他心头一阵乱跳,又情不自禁地伏下身去。
这时耳边传来司马九冷如冰霜的声音,如九天玄冰冻了天地,冷了风月,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颤声道:“末将在。”
“依你看怎么办?”
“末将…末将…。”杨大成汗如雨下。
“怎么?你这结结巴巴地是不想找出玉佩呢?还是没有好办法?”
“啊…。”杨大成惊叫出声,急道:“末将愚昧,末将愚昧,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不过末将保证,只要能把到玉佩,末将就算将杨府挖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那好!”司马九一声断喝,挥袖转身,立现气吞山河泱泱之势,他走到主座猿臂轻舒撩袍而坐,动作行云流水收放自如,更有一股威仪之气。
坐定后,他邪魅一笑,朱唇轻启:“那就先搜人吧!”
“啊?”杨大成一下呆滞,就算他身为武夫也知道一个闺阁小姐被搜了身该面临怎么样的难堪,甚至有可能是一辈子的耻辱。
“不,不要。”所有的千金小姐脸色大变,这被搜身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就算是由丫环搜传了出去也是伤及品性,她们此生就将毁于一旦了。
司马九阴恻恻道:“怎么?你们不想本皇子找到玉佩么?还是说想让本皇子承受父皇的雷霆之怒?”
那些千金小姐听了一个个面色惨白,一边是权力的威逼,一边是自己的清白,她们左右为难,唯有只能寄希望于司马九改变主意,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开始磕起了头,接着就有两个,三个,四个…
不一会,所有的人都拼命的磕起了头,每磕一个头,她们就把偷玉佩之人诅咒了一遍,把那个人恨得要死,而更恨的是自己没事来参加这个什么劳子的宴会?现在可好了,皇子没攀上反而被怀疑盗窃,她们真是欲哭无泪。
司马九眼一冷,沉声道:“怎么?这算什么?这是在逼本皇子么?”
众千金脸色惨白悲痛欲绝,一时间个个梨花带雨,海棠吐蕊,端得是楚楚可怜。
面对这样的场景,司马九毫不动容,甚至不屑一顾,对着杨大成道:“杨将军还不快搜?”
“是。”这次杨大成答得干脆,就在刚才他已经想通了:只要自己不被殃及哪还管得上这些千金小姐的体面?他看了众女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晨兮的身上。
这里唯有晨兮虽然跪着,却将脊梁挺得笔直,对比之下晨兮如梅般高洁,雪般清白,让他有了几分异样。
沉吟之下,为了服众也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他对司马九道:“从小女晨兮开始搜吧。”
说完指着几个丫环就要上去,晨兮慢慢站了起来,冷冷一笑,她就知道父亲会拿她开刀的,这是一个表示忠心,又表示大公无私的机会,父亲怎么会不加以利用呢?可笑啊,可笑她杨晨兮竟然有这种父亲,别的父亲是想方设法维护自己孩子的清白,他倒好生怕自己孩子太清白般,生生往自己孩子身上泼脏水!
司马九唇间勾起了邪魅的笑,眼斜睨着晨兮,半空中两人的视线对撞。
他的挑衅,她的温和。
他的威胁,她的淡定。
他的不怀好意,她的镇定如初。
眼见着几个丫环的手就要触到了晨兮的身上,晨兮却还是仿佛未闻,司马九脸色变了,恨恨地瞪了眼晨兮,怒道:“慢着。”
杨大成一惊,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九皇子,连忙屁颠颠道:“九皇子请吩咐!”
“不敢。”司马九阴阳怪气道:“以着刚才杨大小姐摔玉的品性难道还能藏了本皇子的玉佩去?杨大将军你可真是会心疼你女儿啊!你别说你这大义灭亲的行为还真让本皇子佩服不已!”
杨大成尴尬无比,他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位爷是替晨兮抱不平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连忙道:“是末将考虑不周,末将考虑不周,幸得九皇子相信,末将代小女感激不已。”
“哼”司马九不屑地看了眼杨大成,本想再讽刺几句,但想着杨大成不敢把他怎么样,要是事后将怒意发泄在晨兮身上倒是不妥,这个小狐狸虽然不得他喜欢,但他却更不喜欢别人欺侮她!
当下懒懒地指着余巧儿道:“先从她开始吧,刚才她能冤枉杨大小姐偷玉,想来品行有亏。”
“是,末将这就去办。”
这时秦氏与余巧儿正好醒过来,听到这话后,秦氏大惊失色,厉声尖叫道:“九皇子,不可啊。”
司马九眼一厉,冷笑道:“这杨府里还有本皇子不能做的事么?还是说杨老夫人是在命令本皇子?”
秦氏吓得浑身一颤,可是想到刚才九皇子说的话,一旦余巧儿被搜了身,就算没被搜出什么,这传了出去这辈子也就完了,她是怎么也不能让人搜余巧儿身的!
于是扑通一下跪到了司马九的身边,哀求道:“九皇子,求求您了,臣妇以性命担保巧儿不会偷您的玉佩的!”
“这话说的?”司马九冷魅一笑:“要是这里每位小姐的父母都跟杨老夫人学着来这一手,那本皇子的玉佩还要是不要?你们倒是没事了,本皇子又怎么向父皇交待呢?本皇子怎么能承受父皇的怒意呢?难道杨老夫人想陷本皇子于死地么?还是说在老夫人的心里,本皇子的命还抵不上这个什么巧的一条贱命?”
“臣妇不敢,臣妇不敢。”秦氏听了吓得肝胆俱裂,她是要维护巧儿的名声,却不敢拿巧儿跟九皇子比命啊,这九皇子的话字字句句都逼得她不能开口求情。
可是巧儿是她唯一的骨血,她还想着让富文承个候位,还想着巧儿将来能当个一品夫人,如果今日被搜了身,那一切全完了,莫说什么一品夫人了,就算嫁个好人都是难上加难,而且还会影响到富文的仕途。
一时间她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杨大成拉了拉秦氏的衣袖道:“母亲,不过是搜搜身子,不妨事的,这些千金小姐都要搜的。”
“她们怎么能跟我的巧儿比!”秦氏一急之下脱口而出,话才出口顿觉不好,连忙尴尬地捂住了嘴。
这些千金小姐本来就满肚子的委曲,一肚子的火,听到了秦氏这么说哪还搂得住?一个个对着秦氏怒目而视。
这时人群里一个丫环突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当初余巧儿被罗霸王当众轻薄,要不是杨大小姐救回来都不知道沦落到那个地方了,居然还敢跟你们比?”
她身边的千金小姐顿时如点了炮仗般跳了起来,对着秦氏怒道:“杨老夫人你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要说比杨大小姐,我们是比不过,可是余巧儿不过一个破落户,我们有什么不能比的?”
“是啊,杨老夫人你这话真是没有道理,一个讨饭到这里的穷叫花子也敢跟咱们比?”
“我们刚才跟她一起吃饭那是看在杨府的份上给她面子,否则就凭她不要脸的栽赃杨大小姐,这种品行,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她!”
“真是马不知脸长,驴不知自己笨!依我说就得先查她!”
“是啊,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品德高尚之人?唯一一个见不得人的就是余巧儿,要是她不先搜,我们也不让搜。”
“就是,就是,快搜吧,九皇子,说不定就是余巧儿偷的,她小眉小眼的从小地方来的,见不得好东西,定然是见财起意,偷了您的玉佩,从她开始搜吧,搜出来也不用搜我们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把余巧儿当成了贼了,秦氏没想到她无心一句话竟然惹得这么强烈的反应,不但没帮上余巧儿,反而把余巧儿逼上了绝路。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腾得站起来对着众人怒吼道:“你们胡说八道,我的巧儿不是贼,你们才是贼,是你们偷了九皇子的玉佩!”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这群千金小姐更是群情愤怒,一个个就要上来撕秦氏的嘴。
杨大成一惊连忙让几个丫头拦住了头里的几个小姐,急道:“各位小姐,都是本将的错,本将给你们陪礼了,等事后本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杨将军,您给我们什么样的交待?我们好端端的来赴宴,却受了这么天大的委曲去,这传了出去我们还怎么做人?”
“是啊,饿死事小失节是大,您府上的老夫人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说我们是贼,这让我们还活不活?”
“对啊,杨将军今日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算是告上金銮殿以死明志也在所不惜。”
杨大成急道:“放心吧,今日之事,本将一定给你们父母一个交待。你们稍安勿燥。”
这些千金小姐一听给父母一个交待,都沉默不语了,不得不说杨大成这话是打蛇打七寸了,她们再愤怒也得顾忌着自己父亲的官位的。
见这些人终于静了下去,杨大成抹了把汗,心里却对秦氏更是不满了,要不是秦氏怎么可能弄出这个妖蛾子来?
当然这一切全是源于余巧儿!
心中更是恨恨不已,对着几个丫环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搜表小姐?”
秦氏一把抱住了余巧儿死命不让搜,叫道:“谁敢搜,我跟她拼命!”
几个丫环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杨大成气得脸色铁青,对秦氏冷声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让杨家满门抄斩么?”
秦氏微微一僵,可是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余巧儿,心又疼得抽抽了,当下强硬道:“你们搜别人去,反正不许搜我的巧儿,要搜就先搜我!”
司马九冷笑道:“好,既然老夫人这么高风亮节,就先搜老夫人!”
秦氏一下呆在那里,她左看看司马九,又看看杨大成,突然她扑通一下跪到了杨大成的面前,哭求道:“成儿,母亲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巧儿吧,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杨大成又惊又怒,心中恨死了余巧儿,也恨死了秦氏!这秦氏不是逼着他担不孝的罪名么?要是传出去他的继母向他下跪,知道的人会说秦氏糊涂,不知道的还会说他虐待秦氏逼着秦氏向他下跪,这好话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讹传讹的话,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要是传到圣上耳里,圣上不雷霆大怒才怪!
他的脸阴晴不定,突然也扑通一下跪在了秦氏的面前,沉声道:“母亲,您这是在把儿子往死了逼啊,这下令搜身的是九皇子,如果儿子不遵守那就是抗旨,难道母亲为了巧儿真要生生逼死儿子么?儿子死了于母亲又有什么好处呢?儿子知道儿子不是您的亲儿,所以你不放在心上,可是这杨家可是你要一辈子呆的地方,难道你忍心看着杨家倒了落魄了么?”
秦氏身形一顿,呆在那里半晌,她是舍不得巧儿,可是她更舍不得杨家的荣华富贵啊!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晨兮冷眼看着,不得不说秦氏对余巧儿真是好得无话可说,不过就是因为这份好也让她更是恨秦氏,因为她知道秦氏对余巧儿的疼爱有多深,那么秦氏对她的恶毒有多深!
眼微微一闪,心中有了一个思量,她知道秦氏一定会抓住她这棵救命稻草的,那么秦氏只要敢说出口,她就让秦氏自食其果!
脚下微动,将自己暴露在了秦氏的面前,轻声道:“老夫人快起来吧,您的身体不好,千万不能跪着了,您这般跪着父亲也是折父亲的寿的。就算您疼爱巧儿,可是巧儿也是孝顺老夫人的,断不敢让老夫人为她做出如此损害身体的举动来。”
杨大成听了满意地看了眼晨兮,心想还是这个女儿懂事,知道心疼他。
听到晨兮后面的话,他看了眼余巧儿,心中更是厌恶,这个余巧儿真是天性凉薄之人,母亲为了她都下跪了,她却还是躲在母亲的身后不言不语,非逼得他们母子失和,真是其心可诛!
等这事一过,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出去,省是给杨家惹祸!
而秦氏听了晨兮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她就势站了起来,拉着晨兮的手泣道:“兮儿,祖母是最疼你的,也知道你是最孝顺的,你快去求求九皇子,求九皇了开恩不要搜你表姐了。”
晨兮摇了摇头道:“老夫人疼兮儿,兮儿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是老夫人这话兮儿却不敢遵从!”
秦氏脸色一厉道:“枉你平日总说自己是孝顺的,怎么现在让你办一点点小事都办不成了么?”
晨兮凄然道:“不是孙女不去办,实在是孙女力不从心,这九皇子下了令,所有的小姐都得遵命,表姐又怎么能够例外呢?老夫人如果真疼我,就不该让我去求九皇子,明知求而不得还求之,岂不是让我更丢人么?”
秦氏冷笑道:“什么求而不得?分明是你不想求,百般推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九皇子早就认识,平日里早就暗渡陈仓,现在却又来装什么正经?”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秦氏的脸上,秦氏扑得一下摔了出去,厉声尖叫道“:混帐,谁敢打我?”
司马九眯着眼,一步步地逼向了秦氏,寒声道:“是本皇子打的,怎么了?”
秦氏一下吓得瘫软在地,她一时心急,竟然忘了九皇子就在身边,皇家子孙哪容得他人胡言乱语?
晨兮暗中冷笑,她就知道秦氏只要涉及余巧儿的事一定会大失分寸,前世是这样,今世依然是这样,只是今世似乎更强烈了。
这个耳光真是打得好,她还记得母亲初来杨府时就被秦氏找了个理由打了个耳光,这个耳光她一直想找机会还给秦氏,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大笑三声。
似乎有一道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她顺着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林氏温柔担忧的眼神。
是的,母亲看明白了她,知道她是利用自己的名誉来教训秦氏,母亲在担心她了。
可是母亲越是这样,她越是愧对母亲,前世她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母亲,今世她一定要把这害母亲之人都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一时间她戾气遍布,猛得从头上取下了珠钗指着自己的咽喉厉声道:“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最疼我,可是你所作所为却是把我往死里逼!我与九皇子不过是在三王爷府里见过一见,前后不满半柱香的时间,哪来的暗渡陈仓?而我才不过十一岁,又怎么可能做下这等不知羞耻之事?今日这话传到圣上耳朵里,还以为我们杨家的女子烟示媚行来诱惑九皇子!到时杨家灭门之祸不远矣!今日祖母一番话将我说得没了清白,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不如以死明志以示清白,黄泉路上我等着杨家满门。”
说完眼睛一闭,露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慨,拿着钗狠狠地划向了喉间。
“不,兮儿…”林氏吓得一下晕了过去。
“不要,晨兮!”
“住手!”一声断喝,司马九如一道风般卷到了晨兮的身边,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小手,可是她用力实在太大,金钗还是划过了她的喉间形成了一道血痕。
那白的是她稚嫩的肌肤,红的是她鲜艳欲滴的血液,一时间相映成辉,艳得逼人,却也夺了人的眼球。
众千金面面相觑,没想到杨大小姐这么烈性竟然因一言而自尽,这杨老夫人真不是东西,说什么最疼杨大小姐,感情是这么疼的!加上刚才秦氏的一番话,更是对秦氏恨上加恨,一时间都用鄙夷的眼光射向了秦氏。
秦氏面色如土,捂着脸怨恨地瞪着晨兮,要不是晨兮,她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林夫人冷冷地看着,镇定自如的抿了口茶。
“让我死,呜呜…九皇子,你为什么救我啊?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救了我,老夫人又该说咱们见不得人了…。呜呜,让我死了吧…。”晨兮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挣扎着,泪如雨下,手还拿着钗往自己的喉间再次划去。
司马九阴着脸拼命的拽着,怒吼道:“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表示你的清白了么?到时说不定杨老夫人会说是你勾引本皇子事情败露才不得自尽的。”
晨兮一下僵在了那里,凄然欲雨,对着秦氏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祖母,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对您不孝顺么?还是我没有让您满意?平日里对我百般挑剔,我认为这是您对我严格要求,您对千般不满,我也认为是您精益求精,您说我年纪太小不应该戴太多的珠宝,所有我把外祖给我的御赐之物都放在您那里保存,我只以为您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今天我看到祖母对待表姐,看到表姐戴得全是我的东西,我才知道什么是疼爱,原来祖母以前根本不是疼我爱我,而是讨厌我啊?为什么啊?祖母,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您说啊,只要您说我就改!您要喜欢金银珠宝,我这就去把外祖父那里所有的宝贝都拿来孝敬您,只求您能看我一眼,疼我一疼,我是您的亲孙女啊…。”
晨兮哭得越响,秦氏的脸色越差,而周围的指指点点更是厉害。
只听那些千金小姐愤愤道:“什么玩意儿?竟然骗了孙女的东西去贴补外甥女,这样的老太太还真是少见!”
“就是,都说嫁入杨家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这老太太胳膊肘儿往外拐也不知道疼的!”
“你懂什么?听说这杨老太太早年守寡,看她这样疼着余巧儿,这余巧儿又来历不明,说不定啊…。”
“不会吧?难道是私…”
“嘘…”
秦氏听了几乎晕倒。
杨大成则面红耳赤,甚至眼中有了怀疑之色。
晨兮听了心里暗笑,眼中却泪水直流,悲苦不已:“我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不求前呼后拥只求平平淡淡,只求守着我一份铮铮傲骨,为什么我连这点卑微的要求都要剥夺?为什么啊?还是让我去死吧…”
看着晨兮哭得凄凄惨惨泪汪汪,满眼泪珠和雨洒,司马九竟然感觉一阵的心痛,刚才看到这么多美人哭得稀里哗啦,他都没有一点的感觉,他现在居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心疼了…
一时间他将声音放柔道:“杨小姐,别哭了,你不是说过清者自清么?你又何必在意他人说什么?”
“清者自清?”晨兮苦涩一笑:“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是让我死了干净吧。”
说完作势又要抹脖子。司马九捏着她的手,避开众人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快速的舔了舔她的耳垂压低笑意道:“差不多就行了,别真伤着自己,到时本皇子就心疼了。”
晨兮眉一跳,这个妖孽竟然敢当着众人面调戏她!
“不,让我死吧。”她陡然在司马九耳边大叫,把司马九吓得手一缩,就这一缩间,晨兮手中的玉钗划过了司马九的胸前,顿时划破了他的衣服,划伤了他的肌肤,血珠子就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渗了出来。
司马九疼得嘶了一声,咬牙切齿低声道:“你故意的?”
晨兮还了个得意的眼神又哭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晨兮司马九又气又恨又爱,一腔怪异的感觉盈绕在他的胸口,看着胸前的伤痕,他对杨大成怒吼道:“杨将军,你还不说些什么么?难道你真要为了你那所谓的孝道逼死杨小姐这样的烈性女子么?”
杨大成腾得一下跳了起来,说实话,他也为秦氏的无耻气愤不已,可是碍于他为人子他不敢有所言语,主要是他认为不值得,不值得为了一个女儿被人诟病自己不孝!
可是九皇子发话就不一样了,他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对秦氏道:“母亲,您老了,还请去佛堂里吃斋一月吧。”
秦氏一个踉跄,不敢置信地指着杨大成道:“你…你说什么?你要软禁我?”
“不,是请您为杨家祈福,不过一个月的时候,过了就能出来了。”
“哈哈哈,老天爷,快开开眼吧,看看,看看这个逆子竟然要软禁他的母亲!”
杨大成面色铁青,慢慢地站了起来,对着沈嬷嬷道:“还不请母亲快去佛堂?难道还想多呆几个月不成?”
沈嬷嬷心头一跳,连忙拉着秦氏往外走。
秦氏哪里肯走,拼命地挣扎着,口里还叫道:“巧儿,我的心肝啊,巧儿…。”
余巧儿面如土色,吓得瑟瑟发抖。
杨大成阴沉着脸,脸色不善地瞪着余巧儿,冷冷道:“巧儿,今日之事全是因你而起,你就配合着搜身吧。”
余巧儿头一晕,真希望再次晕倒过去,可是怎么也晕不过去了,她咬了咬唇,不敢说一句话,她知道这次杨大成是铁了心要拿她开刀了。
几个丫环迅速的走了上来,将余巧儿全身都搜了个遍。
余巧儿站在那里,脸白如纸,摇摇欲坠。
这时杨大成走到了晨兮的面前,低言软语道:“兮儿,是为父没有及时制止你祖母让你受委曲了,可是自古除死无大事,你还小都未曾及笄,哪能这么烈性呢?再说了就算是九皇子喜欢你,也是把你当成妹妹般喜欢,你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真的么?”晨兮怯怯的看了眼杨大成。
杨大成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没有人会拿这事说事的。”晨兮这才放下心,如小鹿般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司马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九皇子,你真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疼么?”
司马九暗中扯了扯唇,心想他要有这样的妹妹非得减几年寿不可。不过脸上却露出和蔼的笑容:“自然是的。”
“不会有人说闲话么?”
“不会。”说完后他转过身,眼扫向了大厅众人,森然道:“这事要有谁敢胡言乱语嚼舌头,败了杨大小姐的名声,只要让本皇子听到风声,在这的所有人全都杖毙!”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就算有一些侥幸之人也灭了这份心了。
见众人害怕的样子,司马九勾唇一笑。
晨兮这才吁了口气,怯懦道:“对不起,九皇子,为了救我让你受伤了。”
司马九的唇狠狠地一抽:这个小狐狸,明明是她有意刺的,倒来装无辜了!
当下还得十分大度道:“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怕什么的?倒是杨大小姐身为闺阁女子身上不能受半点损伤,还是早点医治得好。”
“多谢九皇子关心。”说完她向司马九躬了躬身,转头对杨大成道:“父亲刚才所言极是,要搜当从咱们杨家之人首先开始搜。眼下表姐已然搜过身了,那么按着年纪排下去该搜搜晨兮了。”
杨大成摇头道:“先不说九皇子已经开了口,就以你刚才这番烈性的举措来说吧,你为了一言之污而愤然自尽以示清白,又怎么可能拿一枚玉佩呢?”
这时自然有见风使舵的千金小姐连忙道:“是啊,杨大小姐的高风亮节我们是信得过的,不用搜了。”
“对啊,要是杨大小姐都不让人相信,那么这世上还有能让人相信的人么?”
“是啊是啊,杨大小姐不用搜了。”
这些千金小姐本来一个个都羞愤不已,可是听九皇子下令今日之事不允许传出去一丝一毫,这让她们顿时放下了心。这样的话她们就算被搜了身也只是有些难堪而已,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声誉。
杨大成听众人都这么说,心下还是很满意的,当下为了表示自己的公平,笑道:“那第二个就搜如琳吧。”
转头找了找却没看到如琳,眉不禁一皱:“如琳去哪了?”
晨兮轻道:“父亲不是让她回去了么?”
“回去了?”杨大成这才想起如琳刚才丢了很大的人被林氏拉下去了,遂回头看向司马九:“九皇子,您看…。”
司马九皱了皱眉:“杨将军说要公平公正的,这事本皇子不管。”
晨兮低下了头,眼里全是笑意,这司马九说是不管,却逼着父亲搜杨如琳。
杨大成尴尬一笑,找补道:“末将的意思是如琳走了这么久了,不但要搜身还得搜院才是!”
司马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这事你看着办就是了。”
杨大成脸一黑,他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九皇子还真同意了,这大张旗鼓的搜院子,可跟搜身不是同一概念啊,他总不能把搜院子的仆人都灭口吧?可是要不灭口的话,将来传了出去,如琳还真是毁了。
一时间他有些迟疑,看向了晨兮,希望这个聪明的大女儿能为他出谋划策,哪知道晨兮只是低着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难过之中。
他叹了口气,在前途与女儿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途,遂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多带些人搜二小姐的院子。”
晨兮低敛的眼底一片冰冷:就算如琳得了父亲的宠爱,可是在关键时候父亲还是抛弃了她,看来父亲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可笑如琳争了半天,夺了半天,却也逃不过棋子的命运。
这时杨大成道:“趁着这时候就搜我们二房的两位小姐吧。”
晨兮拉了拉杨大成的袖子低声道:“父亲还是一个个来吧,这样也免得错搜了人。”
杨婉儿与杨欣儿对晨兮投去感激的一瞥,虽然这事不会传出去,可是被搜身总是让人嗝应的。
李氏也诧异的看了眼晨兮,不得不说这个大姪女还真是个善良的,要是换着他人肯定就落井下石了,哪还会帮着说话?
晨兮回以淡淡地笑,一如她以往的作风。
杨大成沉吟了下,点头应了,待看到晨兮脖间的血痕只觉很刺眼:“让人帮你包一下吧。免得感染了。”
晨兮露出了感激莫名的神色,哽咽道:“多谢父亲关心。”
杨大成尴尬的别过了眼,他只是觉得看着不舒服,倒没有关心的成份在里面,没想到一句平淡的话竟然引起晨兮这样感激涕泠的眼神,看来这个女儿是对他仰慕之极了,他平日真是对她关心少了。
司马九冷眼看着晨兮作戏,嗤地笑了一声。
晨兮暗中瞪了他一眼,才走到了林氏的身边,这时林氏已然醒了过来,她一把搂住了晨兮心疼道:“疼不疼?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晨兮正色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林夫人赞道:“这才是我们林家的孩子。”
晨兮眼一闪,恭敬道:“外孙女不敢忘了外祖母的教诲。”
林夫人慈爱一笑:“你是个好孩子。”
林氏暗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方干净的丝绢帮晨兮包扎着。这一切才停当,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将军,不好了。”
“何事这么慌张?”
那丫头冲到了杨大成面前气喘吁吁道:“在…在…二小姐床下发现了…发现了九皇子的。玉佩!”
“轰”杨大成只觉脑袋一炸,呆如木鸡,没想到真从如琳的房里搜出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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