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早，村里人饭都吃完了顾青云才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方慧几人。
走了一路，虽然天冷但几人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笼子里的鸡崽还剩一半，本来就孵出的不多，看样子生意并不好。
杨回主动解释了起来“天冷了，大家怕冻死，不愿意养。”
梁秋月念叨“要么说他们轴呢，把鸡崽放屋里不就好了，过个冬，来年开春就能下蛋，多好啊。”
“可能是觉得脏吧。”杨柳也不纠结，说“卖不出去算了，先养着吧。”
梁秋月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心疼道“这么多，再加上你没孵出来的，得多少东西喂啊。”
杨柳：“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慢慢来就是了，冬天卖鸡崽生意不好，明年我们就不孵了呗，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杨回倒是赞同她的话“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干脆挑着四处卖吧，挣一点是一点。”
杨柳觉得太累了，家里又不是很缺粮，如果杨回愿意，她也不会拦着。安慰几人“总归成本不高，大不了养大一点我们杀了做腌肉，反正也不会浪费了。”
“对了。”她又说“这个天太小的鸡崽不适合吃冻菜，你们把家里的面过一下筛，粗糙的那部分拿过来我喂鸡。”
这时候顾青云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好多人才不愿意买？？”
杨柳觉得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冬天养小鸡崽确实容易死，就这大雪纷飞的天气，白天还可以勤快一点往灶暖里加柴，可一旦晚上睡过头了，整圈鸡被冻死都是很容易的。
就像他们家，顾青云因为要上工不能总起夜，杨柳因为怀孕方慧就更不可能喊她，这一晚上最起码得添五六次柴，每次都是方慧一个人摸黑去的，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至于吃食上，刚孵出来的鸡崽肠胃弱，喂冻菜确实容易窜稀拉肚子从而导致死亡，可要是喂面，都是自己填肚子的东西，谁家能舍的，至于梁秋月说的放屋子里……想想都埋汰。
总归鸡蛋也卖不上钱，多是自己吃，大家就更不愿意冒险折腾了。
反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几人也就不纠结了。
张怡在家做好了饭，两人也赶紧回了。
杨柳炒了猪肉白菜，满满两大盘，还弄了白面条，晚饭就吃菜拌面。
方慧原本没觉得乏，吃了个饭的功夫时候疲惫感才逐渐冒出来。
杨柳让她去床上躺着，自己把碗筷收拾了，临走时还告诉她七只鸡崽被买主带走了，省的她大早上的起来找鸡。
顾青云已经刷好牙了，桌子上放着她缝的颜色鲜亮的钱袋子。
杨柳拿起来掂了掂，还挺沉，顾青云说“里面有一钱余二十个。”
天冷了，肉能冻住的时候养猪的就会为了省粮把猪全杀掉，顾青云非得这时候干也确实是因为能挣不少银子。
顾青云笑道“林耀挣的跟我一样，这几天需要杀猪的多，我们提前打过招呼定了几家，就是路远了点，倒是不用漫无目的的瞎找了。”
杨柳：“等忙完就好好歇着。”又说“你买点下水回来吧，能买多少买多少，反正这个天也不会坏。”
顾青云点头表示知道了“下水大多都被定了，今天的两幅林耀拿走了，他家穷我就没好意思抢。”
“叶霜能闻味？”杨柳问。
顾青云摇头“可能是留着过年吃的吧，到那个时候应该是不吐了。”
杨柳觉得有道理，便又说“实在没下水，买两个猪脑袋吧，也好吃。”
顾青云又困又好笑“你还挺会吃，不过猪脑袋一般都被酒馆定了，我试试能不能弄两个。”
还挺会吃，杨柳心说，猪身上最好吃的竟然都需要预订。
顾青云明天还要出工，杨柳就不打扰他了，蹑手蹑脚的刷了牙也上床睡了。
因为惦记着后院的鸡也睡的不踏实。
起夜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打算去后院添柴的时候就听堂屋的门响了，方慧已经去了。
杨柳觉得这样不行，晚上太折腾了，如果有皮子之类的可以把圈的窗户这些包起来就好了，这样只需要在临睡前多添点柴，把圈里烧的暖暖的，皮不透气，哪怕到天亮圈里也不会冷，鸡崽也不会冻死。
往年兔皮完整的都卖了，不完整卖不上价的就留着做冬鞋，家里也就今年和去年的几张还在，想要把圈包严实显然也是不够用的。
可是买吧，一张大点的兔皮也得近一钱铜板，太贵了…
杨柳思索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顾青云已经在穿衣服了，她也不好当着顾青云的面起夜，于是打算去外面。
外面雪没停，天还黑着，顾青云嫌冷不让她出去，还催促她赶紧解决，他要端着出去倒。
杨柳挺无奈的，到底是憋不住，好在没点灯，也就没那么羞耻了。
倒完起夜盆顾青云还把偏房的灶暖点着了，往里面扔了根粗柴烧着，跟杨柳说“你睡你的，娘和孩子会过来帮你添柴。”
杨柳冲他笑了笑，嘱咐“多拿点干粮，让娘在干粮里夹点糖浆，吃着有力气。”
“知道了，娘装的够多了，还有蛋呢。”顾青云让她赶紧睡，自己也去堂屋吃早饭了。
下雪天人也容易犯懒，杨柳再醒来时顾念也在她边上睡着，整个人都窝在她怀里，睡的很乖。
杨柳透过窗户试图往外看，挺亮堂的，能瞧见雪照映在油纸窗上的白光。
她喊了顾念一声。
顾念睡的沉，又往她怀里窝了窝。
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杨柳还挺饿的，把顾念的手扒拉了下去，坐起身穿衣服的时候顾想来了。
喊了声“娘”就去加柴了。
杨柳问他“阿念吃早饭了吗？”
顾想点头“吃了，吃了一个鸡蛋还吃了半碗粥。”
杨柳放心了，也不喊她，穿好衣服就抱着她去了堂屋。
方慧看到顾念睡的沉都惊着了，忙把人喊醒，嘴里念叨着“你是小猪崽啊，怎么这么能睡。”
顾念“咯咯”的笑着，有理有据“娘也在睡。”
方慧笑骂了一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