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颇为家常,主厨是藿藿,青雀也就跟着打打下手,素裳则是据说陪桂乃芬去日常碎大石了。
如今的素裳可谓是比大石还大石,真这么一碎,其实哭的是大石。
“青雀,本座就不说那点常说的了,卜算和练剑都不能耽误,平时你也少欺负人家藿藿,有事儿别老指挥人家去做。”
符玄对青雀的口吻与亲妈别无区别,也是想到哪就说哪,其实这点话她平时也没少和青雀说,只是现在青雀倒也乐意听符玄的说教,这也算是一种日常的幸福。
“我对藿藿可好了,我们俩都穿一条苦茶子的,”青雀夹着菜说,满脸都是诚恳。
藿藿听完后小脸都红透了,支支吾吾的说着:“青雀大人!还不是您之前喝醉后把我当做抱枕了...睡醒还穿串了。”
青雀同样不喜饮酒,不过一到高兴的日子就不免来上两杯桃花酿,但坏消息是雀神的酒量也很杂鱼,基本喝完后就会失去记忆,之后总是藿藿和素裳负责收拾。
安明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这样子藿藿在太卜司过得的确很不错,倒也不算是被符玄强迫留在了这里。
说实话最开始安明还担心藿藿是因为符玄的命令才被迫留在太卜司做秘书,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回事儿。
虽然当时的确给藿藿吓得不轻,毕竟那可是她头一回见着拥有理智的魔阴身,距离去向神策府报案只差了那么一块糖。
若不是那时符玄给了她一块草莓味的糖,恐怕就真的去报案了。
藿藿是之后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而才真正的理解了符玄所作所为的含义,如果是换做她....也许没有直接对抗仙舟的勇气,但也愿意站在爱情这一边。
浅浅抿了一小口桃花酿的藿藿,小脸通红的拍了一下桌板,脆声喊着:“大胆元帅!”
“符玄大人,我要是您,上去就给那元帅一个嘴巴子,看她还敢不敢通缉!”
这话可是给青雀吓了一跳,好在这会儿太卜司压根儿没人,更何况屋里还有阵法隔音。
哪能随便说这种话,这刚喝一小口藿藿就直接化身藿将军了,这要是回头开战前喝上一壶还了得?怕不是藿震天温酒斩幻胧,单骑独闯烬灭军团了!
“元帅倒也是身不由己,”符玄现在看的很清,就像景元在是景元之前,他还是罗浮的神策将军,位置的不同所做出的决策也会有所变化。
她与华相见的次数不多,但知晓元帅的卜算本领比她只强不弱。
如今的未来,定然是无数选择中最好的一种吧。
符玄早已释然,她也不想卷入那麻烦的仙舟权利旋涡,只要能和安明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太卜什么的不过是虚名,通缉也无妨,自有人民为她歌颂。
符玄只求问心无愧,拒绝命运,也拒绝离开安明的未来。
“我会让仙舟记录真实的历史,玄儿,”安明在桌下攥着符玄的手,她可以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但安明不愿让符玄一直受到委屈。
在离开罗浮前,或许他有机会和华见上一面。
当初在玉阙之时,华曾跨越数百年的时光,看穿了安明所处的轮回,并在最后说过“未来再见。”
“只要能记载本座与你的婚事就好,”符玄嫣然一笑,自然是知晓安明的心意,嘴角噙着甜蜜的笑容。
这看的青雀和藿藿都直呼受不了,“不愧是玉阙的模范情侣传奇爱情故事当事人...”藿藿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这谁看了不想谈恋爱啊?
但藿藿现在光是处理太卜司的事务就快要累死了,更别说十王司还有少量的文书需要处理,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化作冤魂,成为十王司阴间判官的一员。
晚餐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安明帮着青雀收拾完餐桌,便被符玄牵着手带向了卧室。
“师父师公,那我们就休息啦,”青雀挥挥手,带着藿藿回了隔壁稍远些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倒是不必担心听到小猫叫。
藿藿脸颊羞红着询问:“那...符玄大人,是不是,他们?”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有些结巴,那些禁忌知识对于藿将军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早了。
青雀双手按在藿藿的肩膀上,用严肃的语气告诉她:“没错,符玄大人要与师公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热兵器战斗,你只管睡觉就好。”
“啊...啊?”
藿藿懵懂的点点头,脚步略显不稳的走向自己房间。
而青雀自然也不会去扫兴,老老实实关紧门后睡大觉去了,反正有符玄在,明早的文书批改就用请教经验为理由让符玄来批改一些好了。
这样她就能美滋滋摸鱼咯~重回符玄批文书的好日子,这简直太酷啦!
青雀计划着明天把文书全部丢给符玄,然后就去狠狠地报复性打牌,至少也要打上个一天一宿的。
至于另一边的房间,其实就是符玄在太卜司原本的卧室,就算她不在了青雀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入。
卧室被打理的很干净,甚至在床头还摆放着桃花点缀的蜡烛,气味闻起来都是花香。
青雀显然是费了不少的心神,但布置的效果却出奇的好,这会儿符玄在心里已经默默地夸赞青雀了,这徒弟果然没白养,关键时刻的确靠得住。
而安明的想法也同样如此,打算过些时日再给雀神开点剑法小灶用于奖励。
“这香是?”
“丹鼎司那位新司鼎送来的安神香,”符玄望向搁置在窗沿缓慢燃烧的香火,淡薄到几乎肉眼难见的一缕熏香却带来极为舒缓的感受。
“理由是祝贺青雀成为罗浮新太卜,但挑这个节骨眼...”
符玄耸耸肩,“看来这位司鼎大人是想和我见上那么一面,”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讨论关于那位司鼎的时间。
她站在衣柜前褪去穿戴起来颇为麻烦的传统服饰,只向安明的方向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安明回想起在罗浮星核灾害之后的丹鼎司也迎来了新的司鼎,但在如今的时间线中丹枢并未成为药王秘传的魁首,而是在暗中辅助符玄操控药王秘传,其身份自然在最后也未曾暴露。
如今的丹枢依旧是丹鼎司的丹士长,只不过相当于临时空降了一位顶头上司,显然联盟对于如今的丹鼎司并无信任。
直到符玄那边脱衣裳的声响渐渐停息,安明才停下了关于丹鼎司的思考,剧本的变化也会导致之后的未来发生千丝万缕的变化,他必须尽可能思考的更加周全。
正常情况下演武仪典最终的对手就是呼雷一人,其余普通的步离人让星来都能开无双直接单刷。
可剧本显然不会丝毫不差的继续以原本的剧情发展,至少从雅利洛开始,剧本就向着越发逆天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不过罗浮并非是全新的星球,想来就算剧本内容有变化,难度也不会高过有神主鸟坐镇的匹诺康尼。
“喂。”
娇小的身子贴在安明身前,右腿抬起压在他的大腿上,那紫水晶般耀眼的眼眸此刻沾染着些许情意。
少女轻声唤他:
“没人告诉过你,在女孩子脱衣服时走神,很没有礼貌吗?”
“...这个,真没有。”
安明读到了符玄语气中的小不满,双手抱住符玄压上来的上半身,抚过那小巧玲珑之处,“只是看我的玄儿如此美丽,有些失神。”
符玄的脸颊瞬间浮上一层鲜艳的绯红,事实上知更鸟说的很对,只要一到这种场合下,太卜大人就会极度容易娇羞,这时就算做什么大概率都不会被拒绝。
当然,除非安明直接一把将符玄推开,露出凛然正气说:“玄儿,我要去练剑!”
如果真这么做,那么安剑首会在胸口处喜提一把新剑,来回穿上几百次的那种。
安明当然不会那么做,在抱住符玄的同时吻住那娇嫩的唇,如桃花般清香可口,而符玄也热情的回应着。
在太卜司只有她和安明,没有其她人的打扰,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夜。
符玄娇哼的尾音被风揉碎,散成片片细碎的星屑。
安明抬手摘下少女束发的簪子,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散落在床铺上如桃花般绽开。
他低下头看着符玄,目光掠过那耳畔间轻轻摇晃的玉坠,那抹色泽在月光下晃出细密涟漪。
安明伸手替她拢起散落的鬓发,指尖触到她微烫的耳垂,“玄儿,今晚的你真美。”
符玄羞赧的别过小脸,却掩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油嘴滑舌,难怪能骗到那么多姑娘。”
她小声嘟囔着,却任由安明牵起自己的手,并紧紧的反扣住。
“玄儿...”
“嗯,我都知道,”符玄莞尔一笑,将安明拉扯进自己的怀抱,“不需要解释,笨蛋。”
台灯投下的暖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成一片分不清彼此的剪影,太卜司的更远处传来星槎起航的钟声,混着夜风送来若有似无的桃花香。
这一夜,连月光都温柔得不像话。
...
...
安明很少睡的像是昨夜那般熟,或许是安神香真的起了作用,等到他睁开眼已是晌午时分。
枕边人早已不在,只是枕边留下的几缕粉色发丝与淡淡的桃花香味证明昨夜不仅仅是梦境。
安明看着床边叠放整齐的衣物,心里不禁一阵暖意。
符玄虽然总是嘴上傲娇,但对他的关心也从未缺少过,那份细心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直到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三月七和星一连串的信息刷屏,安明才想起来今早貌似是有和飞霄的会面来着。
啊...不管怎么想也已经迟到了吧,就算他用出安家人随便用的闪现立刻出现在司辰宫也无济于事,估计飞霄早就离开了。
想来也是,毕竟他和飞霄不像景元元那般熟络,就算是在“上辈子”,他有所打交道的将军也只有景元爻光和怀炎罢了。
关系较好的也就是景元和爻光,至于飞霄的确还从未谋面。
好在他的“梦中情债”没有出现将军级别的人物,不然可真够他喝上一壶的。
星穹列车第一深情: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三月哭哭.JpG】
卡芙卡的狗:我看你是要完了,等着挨(我为逝者哀哭)削吧!
照相机:好了啦,现在赶来还不晚,毕竟这开会就是为了见你~
安明看到后有些疑惑,难道是飞霄要见他?该不会这是那位的意思吧...他自然是想起了华的背影,那曾以旁观者看破轮回之人。
想到这里安明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走出房间后就看到符玄一副困得要死的表情,单手撑着脸颊才没有直接睡在文书堆里。
站在一旁的藿藿露出了“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无奈表情,只能说不愧是青雀的师父,合着这根本就是代代相传啊!
“玄儿,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唔...你醒了?”符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但在看到安明后还是强打起了精神,这可不能丢了太卜的份儿啊。
这话就要从清晨说起了,青雀推来了新鲜出炉的文书,用了一下小小的激将法刺激符玄,说什么符玄大人该不会几个月不批改文书该不会全都忘光光了吧之类的挑衅话语。
傲娇的太卜大人哪里肯在青雀面前低头,自然是傲然接下了战书,并表示这点文书她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随便批改完成。
等到符玄回过神儿的时候,青雀已经蹦蹦跳跳的去打琼玉享受久违的摸鱼时光了,谁能拒绝看着符玄批改文书而自己去快乐打牌呢?
而刚看了一眼文书的符玄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疲倦,止不住地开始打起了哈欠,喃喃的嘀咕着:“以前批改的时候有这么容易犯困嘛?”
等到安明出来,符玄差不多都快要睡着了,习惯了星穹列车随意的作息安排,再次回到紧绷的太卜日常感到无比的不适应。
准确的来说是无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