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云修斟酌了一下,随后说道:
“日后记得小心点元始圣人的门徒,相交之时留个心眼,莫要掏心掏肺的把家底都说出去。
如果有朝一日起了冲突,记得不要留手,存己而灭他。”
二鸦闻言目光一凛。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要到处乱说,我也不是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有些事,必须提前防范,截教的其他门人我不认识,也不想管。
但你不同,你我一路相伴,从微末至如今,我不想你有事。”
二鸦沉默了一瞬,随后目光变得坚定。
“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见他如此模样,启云修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道争之事,在如今的洪荒里已经不是秘密,他相信二鸦也能明白此中危险性有多大。
虽然三清说是同气连枝,但这里面有一个误区。
同气连枝的是三清,而不是三清教派,更不是门徒。
启云修自己所代表的洪荒未来已经湮灭,所以他不确定三清到底还会不会因为某些事而反目成仇。
可有一点能够确定,三清绝对不在乎教派到底是否能够与世长存,永远春秋鼎盛。
启云修不知道三清为何要立下教派,但他知道三清是自己先证的道,后立的教。
即便没有了教派,也完全不会动摇他们自身的道果。
也因此,他们或许会在乎朝夕相伴的门徒弟子,却绝不会在乎教派是否留存。
原本,启云修是想要在各个圣人门下安插自己的棋子,以此来达到获取各个教派信息的目的。
可唯独通天那里,他失败了,化作赵公明的棋子被通天送给红云做了弟子。
而这也就使得截教中没有他安插的棋子存在。
结合当初元始的敲打,让他知道三清其实一早就知道他的小动作。
如此一来,通天会引导着红云收下赵公明也就变得合情合理。
至于为什么老子和元始不在乎门下有他的棋子,通天却在乎,启云修心中也有推测。
毕竟,当初他可是拒绝了通天的收徒邀请。
驳了圣人面子,圣人耍点小脾气也很正常。
还有一点就是,当初元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红云可是在场的。
元始敲打启云修的同时,也是在试探红云和启云修之间的关系。
而结果就是,红云仿佛就当做没听见,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三清对他和红云的关系早有猜测。
至于到底猜到了哪一步,启云修还无法确定。
这种层次上的博弈,终究还是太复杂了些。
启云修不止一次的升起过无力感。
有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会陷入自我怀疑当中,觉得自己的一切做法都在三清的掌控当中。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愿意停下来。
被掌控的命运,他无法接受。
也因此,他抛砖引玉,委托帝江找来了阴阳和乾坤。
又借助与五行之间的关系,引阴阳和乾坤入局,让这三位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大能,去帮他与三清博弈。
驱虎吞狼。
这是他为数不多坚信能够成功的计谋。
除此之外,他还要远交近攻,将当初的三位霸主也暂时拉到自己的阵营,让自己可以借他们的‘势’,去完成一些过去无法完成的事情。
如今阴阳、乾坤以及五行还未返回,也不知是何原因。
但他相信,他们三个既然敢打包票说能成功说服三族,就绝对不会失败。
虽然他们还没回来,但启云修已经在着手开始下一步谋划。
金蝉脱壳。
也就是现在的传人皇之位。
这只是第一步,只有走出这一步,他才能光明正大的,从洪荒生灵的视野中逐渐淡去。
做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最终能够把洪荒这潭水搅浑。
唯有让洪荒的水浑浊到圣人都看不清,他才能够浑水摸鱼。
不然,他可没信心在诸圣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夺取人道主掌权的最终目的。
最主要的是,他没信心能够在人道现世以前完成证道。
如今的这些个圣人,哪一个不是修炼了无数元会。
他们或与开天有因果,或受盘古遗泽。
无论是修行资质,还是对大道的感悟上,他们都要强出启云修太多太多。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用了无数元会,才得以证道成圣。
正是有了他们在前面披荆斩棘开创新路,启云修这个后来者才能如此顺遂的修炼到准圣境界。
可他自己清楚,他这个准圣根本比不得这些从那段岁月走来的真正大能修士。
无论是见识还是眼界,他都要逊色他们不知多少。
最重要的是,在战力上,启云修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修为、境界,只是生灵在大道之路上前行的距离罢了,并非评判一切的标准。
就好似同样是成年人,有人已经在守土开疆、封狼居胥,有人还在玛卡巴卡。
同样的境界,生灵之间的差距也可以是天差地别。
二鸦看启云修忽然不说话,在那里不知沉思着什么,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神,心知不该打扰,也就慢慢等待。
半晌,启云修终于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抱歉,刚刚想到了点事情。”
“没事,你现在不比以前,万事多想一些总是没错的。
对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提升境界如此之快?”
听到二鸦问起自己的境界,启云修只得摇头苦笑。
“空有花架子罢了,真动起手来较量,我估计在你手底下走不了几招。”
“怎会呢,再怎么说你也是准圣,别的不说,凭借道天文书绝对可以坚持个上千回合不落败。”
“你想多了,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同样是搭天梯,我是一直向上搭,虽然还算稳固,但也仅此而已。
当你拜入通天圣人门下后,却是一边搭建更广阔、更坚实的根基,一边稳步向上前行。
虽然你这样慢了些,但胜在稳扎稳打,只要属于自身的契机到来,自可一举证道。
反观我,局限性太大,却是连契机都不一定抓得住。”
二鸦闻言皱起眉头。
“如我当初一样吗?明白了。
可我听说你当初并未前往任何圣人道场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