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张洪和许自辰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凌乱不堪的场面,江南他们连忙着急着复原现场。
“把那些血拖干净,用点力,别留下印子。”
“这床单子怎么整得这么乱?”
“不是哥们,这里怎么还有一只袜子,谁的啊,刚才谁又偷偷脱鞋了,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不知道,应该是姜晨的吧,刚才就给他胡乱套了一下衣服,袜子不清楚谁给他穿的。”
几人面面相觑。
最终,陈凡在无人的角落里发现了自己那只被江南无情丢掉的袜子。
他捡起来,上面湿乎乎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恶寒,同时又有些肉疼。
强忍着伤心,他只能穿上了姜晨遗留下来的那只袜子。
韩复洲低头看了一眼:“你穿他袜子干啥?舍不得他啊?”
“不是,我只是为我那只英年早逝的袜子感到难过。”
“我去你大爷的吧,你还难过上了,谁知道你那袜子多久没洗了。”
“什么东西都乱捡,你是真的心大,万一他有脚气传染给你怎么办?”
这已经是韩复洲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嫌弃陈凡了,“等会儿回去了我给你找一双我的,把这个脱了吧,别穿了。”
“哦。”
陈凡应了声,弯身,抬脚,拽袜子一气呵成。
嘴里还不忘跟韩复洲犟:“什么叫做我袜子多久没洗了,老子他妈刚换的你懂吗?白色的,纯白的,一点颜色和味道都没有。”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当即双手掐着腰开始掰扯:“不提这个我差点就忘了,你不是还欠了我一个星期的袜子没有洗吗?”
“好啊你老韩,我拿你当兄弟,你跟我玩心眼子,我忘了就算了,你倒是连声儿都不吱一个。”
“简直可恶!”
说着,陈凡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袜子摔在地上。
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过这动作,这表情,这演技,不知道的可能还真以为是被惹生气了。
“你俩又咋了?”
江南刚铺好床单,一抬眼就瞅见这俩人在这偷懒。
“南哥,韩复洲他言而无信,这不纯纯欺负老实人吗?”
“?”
看陈凡跟江南告状,韩复洲都语塞了:“我又哪里言而无信了?”
“你敢说没有?上次我去乡下帮忙,你可是在电话里答应的好好的。”
江南一脸黑人问号。
“啥玩意,你俩要拌嘴一边去,我要去帮我媳妇儿了。”
从两人之间扒拉开一条缝,江南挤了过去,嘿嘿怪笑着朝周宇的方向扑。
“乡下?你到我们那边乡下不就去年过年那一次吗?”
“对啊,我说的就是那次。”
“我可是为了你在那里忙活了好几天啊。”
去年的时候,他们还是高中生。
韩复洲的爷爷是个独居老人,一个人在乡下。
老伴走得早,他也不肯过来跟韩复洲他们一家住,就守着乡下那个小房子。自己种点菜,喂点鸡鸭,每个月儿子给他点钱,再加上领的养老补贴,过得也算惬意。
他家的亲戚不多,儿子也就韩爸这一个。(韩爸指韩复洲的父亲,不是名字就叫这个。)
每逢年过节韩复洲他们一家回乡下的时候虽然也算不上多热闹,但总归是给这小房子里带了点人气。
就在去年,韩爸张罗着要给老爷子的住所好好捯饬捯饬,再换套新家具,小改造一下。
没成想意外突生,他不慎从梯子上摔下来,手骨折,计划只好暂定。
后面韩复洲跟陈凡打电话闲聊的时候提了一嘴。
在听到陈凡说要来帮自己的时候韩复洲还挺意外的,不过他只觉得陈凡是在开玩笑,因为乡下离城市那边比较远,再加上是售票高峰期,陈凡能不能抢到票都是个问题,所以他也开玩笑的回了句“你要是来帮忙我就给你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最后,他也没想到陈凡这家伙是真的说到做到。
那天上午他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给鸡喂食儿,陈凡一通电话打来。
通话结束后,懵逼的韩复洲懵逼着跑去隔壁婶子家里借了小电驴,就这么给陈凡水灵灵的接回来了。
有了陈凡的加入,两个大小伙子也挺能干,翻新很成功。
说实话,那时候韩复洲都以为陈凡是被鬼上身了,平时压根都没有见他有过那么足的干劲。
至于这家伙刚才为什么会说出要去找他爷爷告状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那几天陈凡在他家人面前一直都是大咧咧的性子,开的起玩笑,见谁都热情,也爱笑,眼里看得见事儿,争着抢着帮忙干活,这种孩子就是爷爷奶奶那辈最稀罕的。
有句话叫作,别人家的孩子。
据韩复洲所知,不光是他爷爷,连他爸妈都对陈凡态度特别好。
“……”
“凡哥,要不等下我请你吃饭……?”
“哟呵,现在知道叫哥了?晚了。”
“哥们现在好歹是万元户了,如果换是以前我可能还会答应,但现在绝对不可能了,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一星期袜子的就是一星期袜子。”
“呃…”韩复洲揉了揉脖子,“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边。
江南单手摩挲着下巴,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俩。
“你在看什么?”
“我在偷听。”
“……”
周宇侧目,额上布满黑线:“偷听跟用手指挠我手掌心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啊。”
“那就松开。”
话音刚落,江南登的一下子扭头,双目怔怔地看着他。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你变了…”
周宇:?
他还没开口呢,江南又再次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括号,攥紧了小小的拳头,杏眼怒睁,小嘴抿住,配上气鼓鼓的脸颊显得极为可爱。”
周宇:???
还括号,括号你个头啊。
“傻子。”
“江南,自辰刚才给我发消息喊我们去吃饭,位置已经给我了。”
王刚的声音打断了江南的抽象,江南下意识回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我擦,过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