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龚馨香,依然坐在炉灶前。她面对着炉灶,默默举起双手。
“你叫什么名字?”
“龚馨香。”
“周正呢?”
“不知道。”
“说实话!”
“真的不知道!他两天前就下山了!下山就没有回来。我以为他迷路找不回来,便是释放烟雾,希望他找回来。没想到你们来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你们来的正好!不然周正不回来,我也准备下山了!野兽一样的生活我过够了!”
警方不会相信她的话,他们控制住龚馨香之后,在山上寻找周正。
防空洞找到了,里边没有周正。周围的灌木都找了,也没有周正踪影。
龚馨香担心警犬奔向山脊梁,大声喊道:“我饿了!给我吃的,我告诉你们周正在哪里。”
警员递给她面包和水。
她大口吃着,说饿坏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快说!周正在哪里?”警员催问。
“呜呜!”她捂住脸哭了起来。
然后就开始数落周正。
“没良心的东西!他把我扔在山上他自己跑了!他说他是去S城,安顿好他的儿子就回来。说离开S城的时候走的匆忙,只是将孩子临时委托给了邻居。他要去重新安置一下。可这混账走了好几天都没回来,我以为他被你们抓到了,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落网,那他就一定是扔下我跑了!玩八蛋周正!我恨死你了……”
郝万山觉得龚馨香在胡说八道,提供的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周正根本不可能回S城,这家伙很可能是跑了!而龚馨香释放烟雾弹,没准就是掩护周正逃票。
他上前一把将龚馨香提溜起来,历声道:“你在胡说!你在掩护周正逃离!你知道吗?你这是罪加一等!”
回头吼道:“不要听这个女人的!周正应该是刚刚逃离!警犬继续寻找!寻找!”
他也疯了似的满山乱转。
他不能接受周正逃走的现实!
警犬果然嗅到了周正逃走的山脊梁路线。
于是兵分两路。一路人押解龚馨香下山,一路人沿着山脊梁追踪周正。
……
亡命徒一样的周正,顺着山脊梁脚底抹油一样逃窜,越过了多少山头摔了多少跟头他也记不得了。
他只是记得一路向北,向北。
大方向不能错。
他浑身是汗,一直走到天将黑,才敢下山。
走到半山腰,他遇见了上山砍柴一个老汉,老汉担的柴火太重,摔倒了起不来。
周正上前扶他起来,顺便问路。
说他迷路了,询问山下是什么地方?
老汉告诉她山下是国营林场家属区。
他询问火车站要走多远。老汉说几十里地呢!只能坐厂部的汽车。
周正眼珠转动着帮助老汉担柴。
“小伙子!你是从哪里过来的,你到这山上做什么?”
周正吓了一跳。
忽然意识到因为出汗他已经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
糟糕!暴露年龄了!
不过他也安慰自己,已经跨省了!这地方估计不会有通缉令。
他向老汉编造说是父亲得了绝症,听人说这山上的野山参能治父亲的病,就千里迢迢寻来了。在山上光顾着寻找了,便迷路了。眼见天黑了,就只好下山了。
“你听谁说的?”
老汉觉得小伙子很有孝心,但也确实不懂行。
野山参那么容易找到吗?单枪匹马的进深山多危险呀!
周正慌说是乘坐火车听人说的,说只要心诚就能找到,为了救父亲,他就信了。
周正挑着柴火没走多远就身子晃荡挑不动了,他只好放下担子休息。
老汉接过担子,问道:
“孩子!你是城里人吧!”
“嗯嗯!是的。”
“是念书人吧!认识野山参吗?”
“是的。我是搞艺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不认识野山参。我是拿着野山参的图片来找野山参的,结果多次摔跤,图片也掉到悬崖下边了。”
“哈哈!”老汉笑了。
说道:“难得你有孝心,你到我家一趟,我家有参园,你先看看人工培育的人参,增加点印象。不然恐怕你从山参旁边走过都未见得认出它啊!”
周正赶紧道谢:“嗯嗯!好的。谢谢大叔!”
周正心中暗喜,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他也是走不动了,感觉要累死了!必须要休息下了。
如果能住在老汉家里最好了。
“大叔!我今晚赶不了火车,我住你家里方便不?我给你住店的钱。”
“可以,可以。不用给钱。”山里人热情,老汉答应了它。
老汉家住林场家属区,家里两间住房,只有老两口居住。
周正进屋见到老太太就问婶子好!客客气气有礼貌。
老汉很热情,他将周正介绍给老伴。
“这小伙子上山采药走迷路了!家住外地很远的地方,今天太晚了,他没法赶火车,就在咱家住一晚吧!明天我带他看看咱家参园,然后将他送上咱林场的车去火车站。”
“嗯嗯!正好北屋闲着,就住北屋吧!”
老汉此刻在亮着灯的屋子里才看清周正的模样,之前下山的时候,天逐渐黑了,没太注意到他。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采药掉到山沟沟里了吧?”
周正苦笑,“大叔!您还真的说对了!我确实摔倒滚到山沟里了,脸和胳膊腿都叫树枝划乱了!”
周正慌忙逃走,大山深处根本没有路,他从林子里穿行,浑身都是划伤。
“唉!太危险了!”
老汉的老伴端来热饭热菜,叫周正也一起吃。
周正说声谢谢,就没再客气。
这顿饭令他吃的舒服极了!
吃饱了饭,他洗了手和脸。
照镜子看一眼自己,野人一样,头发很长了,人也瘦了一圈,黑瘦黑瘦。
不过他觉得这样子也挺好,起码别人不会一下子认出他来。
他现在的样子和通缉令上的照片一点都不像。
不过,他觉得不能继续蓬头垢面了,这样子怎么看都像逃犯。
亏得自己编造的理由合拍,不然老汉都会怀疑他。
他需要洗洗头将自己收拾一下。
“婶子!有热水吗?我想洗洗头。”
“有的,有的。”
老汉的老伴将热水瓶递给他,他接了半盆冷水再对了一点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