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蒙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好久才反映过来她是和郝万山在通电话。
“郝叔叔!消息太意外了!你在哪里?你要保重啊!”
话筒里没有传来郝万山的声音。
电话那端的郝万山,早已泣不成声,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橙子也是瞬间崩溃,蹲在地上捂住脸大哭。
那个好心的少年,他终究还是走了!阎王终究还是没有放过他。
在橙子的心里,郝明是个阳光大男孩,待人真诚,心地善良。曾经帮助过很多人。这样的好人,竟然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太令人心痛了!
橙子叫停一辆出租车,赶往万山调查公司。
他要去见郝叔叔,她想知道郝明离世的原因,她也要送郝明最后一程。
出租车上,橙子回忆起了当阴差擒拿郝明时的情景。
……
那是她当阴差首次到人间执行任务。
午夜时分,她在A城的商业街等待郝明经过。
尽管已是深夜,但商业街两侧依然有店铺在营业。
人行步道上,也会有行人时而走过。
飘浮在夜空中的橙子,看到慢车道上,一骑行的中年男子一只手握着车把,另只手捂住胸部,表情痛苦。
忽然,男子身子一歪,连人带车摔倒在车道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辆辆机动车呼啸着从他身旁驶过,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有行人发现了男子,走上前查看。见男子没有反应,边都快速离开了。
一个下夜班的女工路过,弯腰喊了两嗓不见应答,也匆匆离开了。
讹人的案例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少年郝明见到了昏厥的男子没有离开。
他紧走两步附身问道:“喂!你怎么了?”
倒地男子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少年果断拿出手机拔打了医院急救电话。
然后,不假思索的跪地给男子做起心肺复苏。
连续做了几组,累得大汗淋漓,依然不见昏厥男子有起色。
可少年并没有放弃,继续坚持着。
终于在急救车到来之刻,昏厥男子苏醒过来。
但他的气息十分微弱。
“你手机在哪里,我帮你拨打你家人的电话。”少年问道。
被救男子勉强睁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衣兜。
少年见这人状态不是很好,又没有家属在身边,跟着这人上了急救车。
凌橙子因为追踪郝明,自然也就跟着飘进车内。
豆大的汗珠顺着少年的脸颊流淌。
他顾不上擦汗,去拨打了被救男子妻子的电话。
“我不是他妻子,我们离婚了!”对方冷冷回应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少年一脸焦急。继续拨打,对方却是不接电话。
少年只好在手机通讯录中寻找男子其他亲人的电话。
然而却是挂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
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1点多了。
少年觉得这时间大家都在睡觉,也就没有继续再拨打。
在医院,少年帮助被救男子办理了挂号及住院手续,费用也是他出的。
一直忙活到凌晨4点钟,少年郝明才拨通男子母亲的电话。
男子母亲匆匆赶来医院,郝明将情况介绍给男子母亲之后,离开医院。
这时间正是橙子应该对少年郝明行刑的时间。
但橙子却犹豫了!
这么好的人,又是这么年纪轻轻,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可她做为阴差是没有权利放走抓捕对象的。郝明是生死簿上大限将至之人,是阎王圈点名单之人。
于是心一横,扼紧了少年郝明的喉咙。
少年感觉到脖颈上似乎有只手在扼紧他,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完了!完了……”
少年悲哀的闭上眼睛。
别看少年救人时能做几组心肺复苏,那是硬撑的。他其实患有哮喘病,每次发作都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他似乎感觉到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放弃了,认命了。
忽然,扼紧他喉咙的那只手不见了,他的呼吸恢复了顺畅。
阿弥陀佛,又逃过一劫。
郝明翻身坐起来,贪婪又畅快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后,他站了起来,往家走走去……
收起回忆,橙子叹息一声。
感叹郝明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安排。
……
在调查公司,橙子没有找见郝万山,
郝万山的同事将橙子送到郝家。
敲开房门,郝万山夫妻见到橙子,便是眼泪刷刷流。
橙子不知该如何安抚他们,只是跟着流泪。
中年丧子的悲痛令他们一夜之间老了很多。那是痛不欲生的痛,言语无法述说的痛。
他们只有郝明一个孩子。
郝明就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奋斗的动力。失去这唯一的孩子,他们的精神彻底垮了。
郝万山夫妻向橙子介绍了郝明的死因,死于老毛病哮喘。
郝明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突感不适,送到医院人就走了。
郝万山夫妻都没能见儿子最后一面。
郝明的遗容很安详,像是在睡梦中。
橙子走到他身边,轻轻呼唤他,想和他说几句话,却是刚开口就眼泪止不住的流。
恍惚中,她感觉郝明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紧忙呼唤:“郝明!郝明!我是橙子!”
然后她叫郝万山夫妻上前查看,说郝明活着呢!
“你看花眼了。孩子,你不要太难过。”郝明母亲心疼的将橙子揽入怀中。她认为橙子是出现了幻觉。
橙子挣扎着再次跑到郝明跟前。
她擦干眼泪仔细端详,并用手轻轻抚摸郝明脸庞仔细检查。
现实是残酷的,郝明的脸颊如冰块一样冰冷,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他没有复活。
郝明安葬在松岭墓园。
郝万山选的墓穴风水很好。
下葬那天,橙子看见了不止一朵祥云。而是一片片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蓝天里翱翔。
橙子站在郝明的墓碑前默念着:
“大哥哥郝明!橙子送你来了!橙子觉得你并没有真的离开,你只是去旅游去那边转转玩玩,你还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大哥哥!如果真如橙子想的这样,你就托梦给橙子吧!橙子等待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