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一阵,楚小木说道:“赤兵在我苍木国境内肆虐已快一年,但凡稍有血性之人,都该与他们势不两立。拒敌杀敌,绝不能手软!”
玄英点了点头,忽然恶狠狠地说道:“可蹄族人仍然闯进了金阳城!”
楚小木心说金刀门已跟赤沙国人勾结,他们这才能大摇大摆地过了接云关和十孔桥。而在背后指使的主谋,应该就是金刀黑剑!
但他不敢将这些说出来,他害怕说出来后玄英的情绪不受控制。因为边关防务是金刀门的事,金刀门是玄英师父金刀黑剑手创的宗门,玄英则是金刀黑剑的刀剑弟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加紧盘查,将偷偷潜入城的沙国人都抓起来。”
玄英停了好一阵,忽然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楚小木,说道:“小木,我有一事要问你。”
“你说。”
“对金璃儿其人,你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玄英在不久前也试着问过他,楚小木当时只敷衍了几句。
想不到玄英再次有此一问,他忽然想起了在城郊外的草坡上与金璃儿抱着滚在了一起,不由得脸上一红。
这自然没有逃过玄英的眼睛,原本稍显柔和的眼神登时变成了面对外人时的阴冷,像一把锋利冰凉的刀子。
楚小木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金璃儿没有开原力也没有习练武道,她并非男子,却有奇男子才有的英豪气概,很是令人心折。而且她心思机巧,云英殿那么多有本事的人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这可不是光有武道灵力能办到的。”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小主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不过在跟她接触的这些日子里,我知道她是真心实意想联合其他六大城对付赤兵,拯救苍木国,拯救百姓,她在这件事上真费了不少心血。”
玄英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我师父金刀黑剑呢?”
这下楚小木就更不好回答了。金刀黑剑原力早已过了第六境,在苍木国声名显赫,实是不世出的奇人,楚小木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但从未见过。
楚小木虽然不熟悉金刀黑剑,但吃过他的弟子庞十三的老大苦头,其人不仅蛮横,而且手段歹毒。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还没见过金刀黑剑之前,对他便没有什么好印象。
近两个月前,在昆河西岸碧城军大营的疏林草屋旁,碧野大将军与炎爪一番大战时,有一名蒙面人突然出现并对大将军突施偷袭,那人原力武道之高十分罕见,楚小木便猜想他是金刀黑剑。可惜想揭开他蒙在脸上的黑布时被他给逃走了,因此并没有证据。
但这人是金刀门的已无疑虑。由此可见,金刀门的人处心积虑,手段下作阴险,决不能算是一个正当门派。而金刀黑剑是金刀门之主,整个门派如此,那他这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可转念一想,杀庞十三玄英也有份,按照他的性子,他不可能一直忍着而不对任何人说,而且杀人之时还有不少生奴看到,金刀门完全也能调查清楚。因此金刀黑剑不可能不知道庞十三是被玄英所杀。
既然如此,为什么金刀黑剑还收了玄英做弟子,不仅传他武道,而且还选他做刀剑弟子,甚至让他手握可以节制四大金尉的将军大权。这实在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楚小木只好说道:“我对你师父并不了解,因此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玄英微微点头,说道:“师父行事往往出人意料,的确让人很难琢磨。”
楚小木忍不住问道:“玄英,你问我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玄英轻舒一口气,说道:“小木,你可知我是如何坐上金阳城这个将军之位的?”
楚小木摇摇头说了“不知道”三个字。
玄英说道:“很简单,不过是金璃儿他们金家和我师父权势争斗的结果。”
楚小木一惊:“是金家和你师父争斗的结果?他们看起来很和气啊,这……该怎么说?”
“金阳城在苍木国七城中最为富有,但兵马武力稍显不足。这种状况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自金化鹏做了城主以来,他每日不问政事,祠、经、事三大案堂都交给了几个主办掌管,直到他的二子一女长大后才再次由他们金家接手。”
“而兵丁招募,城防卫戍的职司由几大将官共管,我师父只可节制不得插手,金化鹏对此也很是放心。后来金刀门势力大增,师父便将几大将官一个个除去了,并划定金银铜三阶将尉,金尉四人中的三人更由他的三名弟子担任。自此以后,金阳军的军伍大事实际上便由我师父一手掌控。”
楚小木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我已大致了解。金家主管文事钱粮,你师父主管军务,双方各司其职,金阳城也算安定。”
玄英接着说道:“然而自金璃儿十七岁成人以来,这些正在慢慢改变……”
楚小木心想金璃儿见事明理,而且有一种英豪之气,颇有为将为帅的本领。她自然不希望自己金家的权利被一个外姓人长久把持,凭她在苍木国各城发出“求英贤檄文”以及后来创立云英殿便可猜测得出来。
果然听玄英说道:“金璃儿的云英殿便是她为抗衡金刀门而组建的。她手下虽然颇多能人异士,但在我师父眼里,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初到金阳城时,她甚至还邀我入云英殿。”
“你没有加入?”楚小木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