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即便装扮素净,也美得动人,可我实在好奇,美人怎么日日这般打扮?”
鱼闰惜内心一阵悲凉,面上却不显。
“习惯如此而已,王爷不喜欢妾身这样?”
“美人怎样都好,只是觉得珠宝华服与美人更配。”
鱼闰惜嫣然一笑,拉着沈锵的手抚摸上自己的面颊。
“那妾身就听王爷的。”
“当然好。”
他的美人就应该珠翠满头,华服加身。
数日后
鱼闰惜刚踏入洛非嫣的前院,便见到洛非嫣的贴身丫鬟小桃上前迎接。
丫鬟小桃微微躬身行礼,轻声说道:“夫人您来了!快请进。”
因洛非嫣先前交代过,倪姬前来无需通报,故而小桃直接带着鱼闰惜去了后院。
清风徐来,携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气息。
远远地,鱼闰惜便瞧见在认真舞剑的洛非嫣,她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了洛非嫣的前方驻足观看。
今日的洛非嫣,一袭鹅黄衣衫温婉如玉,头上梳的发髻异常简约,发间也未见珠翠点缀,几缕碎发自然垂落,更添了几分灵动。
她舞剑的身姿轻盈如风,动作行云流水,柔美的姿态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刚劲,剑舞之间,寒光闪烁,犹如星落凡尘,璀璨耀眼。
鱼闰惜不禁在内心赞叹,洛非嫣真的很不一般,至少在她所见女子当中是极为特别的存在。
倏然想起那日洛非嫣的话,鱼闰惜黯然神伤,从前的她也有过跟她一样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若她们是男子,应当更随性一些吧。
洛非嫣发现了鱼闰惜,她收起了软剑,步伐悠悠走到鱼闰惜面前。
“妹妹。”
鱼闰惜笑道:“姐姐剑舞得真好,妹妹我完全被姐姐的风采迷住了。”
“妹妹少贫嘴了。”
“我认真的。”
洛非嫣笑笑,拉着鱼闰惜进了屋。
“怎么今日才来瞧我?”
鱼闰惜睫羽微颤,沈锵让她少来见洛非嫣,她是数着日子来寻她的。
“怎么了妹妹?”
“我不来此,姐姐也不会来寻我?”
洛非嫣神色复杂,她怕再遇到沈锵,沈锵喜怒无常,保不准像上次那般,她很无辜的。
鱼闰惜瞧出了洛非嫣的异样,她试探性地询问:“姐姐……是不是很怕王爷?”
洛非嫣缄默。
“为什么?”鱼闰惜好奇问道。
洛非嫣拉着鱼闰惜来到屋内矮桌前坐下。
“其实…不单是我,应当说,这王府除了妹妹,好像都挺怕王爷的,我倒是好奇,妹妹为何不怕王爷?”
鱼闰惜陷入思索,许是她太恨沈锵了,所以她在面对他时,内心无丝毫畏惧。
鱼闰惜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大约是……因为我孤身一人,就算不慎惹怒了王爷,也不过是一死,所以才如此。”
“妹妹……”
想到鱼闰惜为了沈锵那样的人戕害自己,洛非嫣不由叹息一声。
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她想得还要复杂深厚吧。
“姐姐为何叹气?”
“我很想知道,妹妹为何会为王爷……”
“王府的女人,都是依附王爷的爱存在的。”
“我只是没想到,明明没隔多少时日,王爷的爱固然重要,可也要顾及自己的性命不是吗?”
鱼闰惜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她无法同洛非嫣解释这个,只能岔开话题:“姐姐,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何对王爷……”
“男人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是我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姐姐是怕王爷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如此?”
洛非嫣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对于王爷,我仅仅是因为害怕。”
鱼闰惜不解,沈锵心狠手辣她自是知道,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女人也害怕他。
“王爷真有这么可怕?他对自己的女人也丝毫不心软?”
“当然,惹怒了王爷,王爷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
“姐姐进王府早,应当知道些什么,快同我说说。”
“这……”
“姐姐不用担心,我当闲话听……”
洛非嫣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凑近鱼闰惜,她压低了声音:“我虽然入王府早,但也不清楚王爷的事,关于王爷的女人,我知道的就一个,是一个丫鬟。”
“丫鬟?是谁?我没听说过哪位夫人是丫鬟抬上来的啊?”
“我入王府时,恰逢王爷乳母刘氏病笃,刘氏陪伴王爷长大,在王爷心里地位不低,没多久,刘氏就过身了。
王爷那段日子时常借酒消愁,也就在那时,王爷醉酒幸了一个丫鬟,酒醒后王爷震怒,处死了那个丫鬟。”
“为何处死人家?而且是王爷醉酒,那丫鬟岂不是很无辜?这么看,王爷还真是喜怒无常。”
“或许是念及孝道,又或许因为别的,我听闻,那日王爷不单处死了那个丫鬟,还处死了一个自幼侍候王爷长大的侍卫。”
“为何?因为没拦住他?”
“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我猜应该跟那丫鬟的事有关,王爷好像不喜婢女近身伺候,贴身的都是侍卫,哪来的丫鬟?
总之,惹怒了王爷,不管你是谁,他幸过的女人也好,陪伴他长大的也罢,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鱼闰惜在心里冷笑,自进王府那天起,她就将生死抛之脑后了。
她接受一切不好的下场。
“妹妹会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吗?”洛非嫣小声问道。
鱼闰惜笑着摇头。
“那为何,你甘愿为王爷……”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妹妹,多考虑自己一点。”
“姐姐可还记得妹妹说的,我们是一类人。”
洛非嫣双目圆睁,忧思良久,她说道:“妹妹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姐姐心思细腻,会猜到的。”
说到这,鱼闰惜忽然想起了什么。
“姐姐那日可瞧出来了?王爷他……”
洛非嫣欲言又止。
鱼闰惜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是否是她猜的那般,她忍不住催促道:“姐姐说说,妹妹我想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