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袖不知道在卧室里面捣鼓什么,上面有明显的“禁止入内”的标识。
一般来说,南风不是个会规划领地的人。
毕竟别墅里,他的房间随便进。
说明这个卧室是“禁区”。
安室透想起萩原研二的那个爆炸案,对方的再三提醒,还是放弃了探究。
他的谨慎不允许他节外生枝。
客厅倒是有点意思,单片窗帘黑色且不透光,看滑杆程度有几天没打开了。
超大的屏幕前面满是游戏机跟卡带,沙发上抱枕跟毛毯随意乱丢,价格高昂的和服随地乱扔。
没有餐桌,茶几上方乱扔着几本书,看起来是松田他们的品味。
嗯,主要是什么基础拆卸技巧,很难想象南风袖被松田教导的样子。
还有一个没整理过的烟灰缸,凭借烟嘴的能联想到的牌子,是松田他们……跟琴酒的。
琴酒也来过?
安室透想到那瓶波本。
看来是跟他喝的。
洗手间里目前不好随便进去,不知道怎么样。目前来看唯一整洁的应该是伫立在靠近卧底那端的玻璃收纳柜。
上方整齐摆满了医用品,各种药瓶都没有贴药物,不知道南风平时是靠什么分辨的。
下方则是有一格专门用来放一些照片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小模型。
又是萩原研二的风格。
萩原,你这么喜欢标记地盘,你能不能让南风学学你的整洁?
一圈逛下来,安室透还没等到南风袖出来,干脆帮他收拾房间。
泾渭分明的厨房跟客厅。
等南风袖抱着笔记本电脑跟一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安室透已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人了。
南风袖打量了一下不太一样的客厅。
抱枕都被收纳在一侧,毯子已经被叠好了挂在椅背上,卡带跟书整理完毕后放在电视柜的角落,游戏机也被收纳起来,各类线都井井有条。
烟灰缸则是被安室清洗擦拭过,摆去了厨房t字区。
小无忍不住感慨。
【这收纳的比那小智障又快又好。】
小智障指得是家务智能机器人,目前被关机锁在卧室里。
机器人很专业,但是安室透更有性价比。
“谢谢。”
南风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面上,打开后是空空荡荡的桌面。
显然,对方刚才在里面就是在重装系统,防止文件泄露。
总不能是在买东西吧。
“先换衣服。”
南风袖伸手拿走了乌鸦领带夹。
安室透顺从地把整套西装都脱了。
这衣服不便宜,但它代表的意义更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衣服跟乌丸集团有关。
乌丸、乌也。
不知道有什么联系,但显然,南风没怎么对此伪装。
南风袖身上充满着秘密。
换好衣服,安室透将自己头上的发卡也拆下来丢进垃圾桶,甩了甩柔顺的头发。
“卸色膏没拿吗?”
“我来弄。”
染头发是南风袖帮忙的,当然不是普通的手段。
他将安室透的脑袋扣到胸前几寸,把他前端所有头发都往后捋,避着他的余光视角,从后面将发色变回原来的金色。
“好了。”
南风袖将兑换好的废弃卸色膏管子丢进垃圾桶,假装了一下。
安室透很感兴趣。
“这种东西还有吗?我想要。”
他的发色跟肤色一向是潜入搜查的弱区,如果随身携带这些东西,逃跑的时候就更方便了。
呸,什么逃跑。
波本不禁感慨,才两年,他用词越来越极限了。
“可以,我到时候弄点放别墅。”
在这种小事上,南风袖是真的宠。
“你先把宴会上所有与你交谈过的成员都做成表,我去把衣服处理掉。”
安室透一边敲打键盘,一边闻着卫生间传来的焦味。
昂贵的衣服说烧就烧,也不见得他用过任何一次报销单。
不过,如果他本来就是乌丸家的人,那就不奇怪。
毕竟,上个世纪可没有三大财阀的说法,只有唯一的首富“乌丸莲耶”。
……那位先生有可能是他本人吗?
降谷零内心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又觉得年龄对不上。
但是那么多诡异的实验跟药剂公司,不得不让他多想一点。
只可惜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门路。
这条线太隐蔽。
别着急了,降谷零。
降谷零对自己说道。
这么庞大的组织,卧底两年能有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有人在开后门了。
不要要求太多。
谨慎为上。
即便内心在想很多很多事情,安室透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南风袖靠在了他身侧。
啊,当年在学校写论文的时候,景也经常这样像猫猫一般探头探脑的。
专注任务,降谷零!
现在是回忆青春的时候吗!
“来跟我聊天的人很多。”
安室透解释道。
“有43人。”
“嗯。”
南风袖点了点几个人名。
“这几个都是搭讪的,删掉。”
波本摸了摸鼻梁,无辜删除。
开屏孔雀又不是他要当的,是北国冬天要求的。
“剩下的,你念一个名字。”
南风袖又抓了个抱枕,靠在背后。
“我给你介绍。”
安室透骤然严肃,没注意到有只好奇且幼稚地小猫猫把抱枕跟毯子又弄乱了。
小无捂脸,但他没有脸。
小袖,你忘了你几岁了吗!你不是22岁也不是18岁啊!
童、童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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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一起把各行各业,有代号无代号的人物整理出来的时候,降谷零已经忍不住惊愕。
不说他们联手,就说但凡有一个人动动手脚,霓虹就得抖一下。
降谷零记忆力很好,已经将这张表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但是他没有拿出U盘、甚至手机。
南风袖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许。
虽然他不介意,但如果阻止人去做某件事,可能会降低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
不会降低就好了。
南风袖当着安室透的面直接摧毁了这台电脑。
“嘘。”
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它可以给予你帮助,但是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尤其是……”
“苏格兰。”
波本眼神幽深。
“比起警察厅,警视厅那就是夏日祭上的纸网。”
网不到任何鱼。
南风袖倒是眨了眨眼,没发出疑问。
夏日祭的纸网为什么网不到鱼?
【小袖,这些常识跟节日需要输入你的大脑吗?】
小无问。
南风袖下意识道。
【不必。】
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会有人告诉他的,比如研二。
“天亮了啊……”
安室透看了眼手机,已经五点多,没得睡了。
为了维持安室透这个假人设,情报贩子的工作可是24小时的。
而八点,降谷零则需要换上西装,去警察厅述职。
说实话,心情不好,不太想去。
但为了国家,他不能任性。
“喝两杯?”
安室透看向厨房。
“消磨一下时间。”
南风袖撩了下头发。
“去酒吧怎么样。”
他家没有低度数的,不太适合这个白天可能需要忙碌的打工皇帝。
波本欣然同意。
但是没想到,好端端的酒局,来了个让他心情更差的。
呵呵,他今天的述职报告要是有口误,那定然不是调制酒的错,全是琴酒的错。
“眼睛不要可以挖出来。”
琴酒嘲讽波本。
“上次见你,酒量可没这么差。”
“毕竟不如琴酒大人,我缺钱,需要兼职。”
波本阴阳怪气。
“这个点了,睡不着呢。”
琴酒怒火中烧。
他早上四点多结束任务,跟伏特加分开,五点多刚上床躺了会儿,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敲响了家门。
他家地址在组织里都是秘密,除了伏特加无人知晓,但今天被人破例了。
伯莱塔的子弹被南风袖歪着头就躲了过去,背后的波本比他这个被入侵者还惊讶。
但只需要一个南风袖,就能绑架一个琴酒。
md,迟早毙了他。
琴酒深呼吸一口气,将手里的boubon一饮而尽。
波本占了上风,心情又好了一点,喝了口杯子里的波本牛奶宾治,也就是北国冬天的原名。
度数真的好低,跟喝牛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用度数来判断在组织的地位,那无疑南风是个特例。
但从他酒量的角度来说,这家伙不愧是黑衣组织的二把手。
波本刚开始看到南风袖拿着GIN对瓶吹的时候吓了一跳,还是琴酒面无表情地拦着他。
“他可以这样喝四瓶。”
琴酒冷笑。
“与其劝告,不如直接带他查肝功能。”
波本第一次对琴酒的话深感赞同。
南风袖倒是斜斜一瞥,酒精上头都不能让他眼尾带上风情。
“他们是我的下属。”
所以波本不敢。
确实如此。
于是波本拿出手机,把这件事告诉了萩原研二。
他们不敢,有人敢。
这三个人手里的东西都是让他们醉不了的,但是南风袖总要在这种温馨时刻——没打起来就很温馨——给自己找点麻烦。
“听说霓虹有个说法。”
南风袖这次要了个酒杯,里面用的是他最爱玩、不是、最爱舔的冰球。
“三个人拍合影,中间那个人会死。”
琴酒嗤笑一声。
“迷信。”
上个世纪初,有人觉得相机会摄取灵魂。而且霓虹人拍照的时候,中间的位置大多让给长辈,这才衍生出来的说法。
波本却是跃跃欲试。
“快,让琴酒坐中间!”
他迫不及待。
琴酒的眼神很冷。
他就知道!
“不用,就这样。”
南风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活着,永远。
“轩尼诗,能帮忙拍照吗?”
这个酒保只是组织里一个边缘人员,主要干的活就是开酒吧,给组织的人提供通讯机会,然而因为北国冬天的出现,直接送了他一个代号。
获取忠心是一个原因,想免费喝酒是另一个原因。
有时候,南风的行为总是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