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一博说道:“妈,我还没顾得上告诉你,我决定退出娱乐圈了。跟逸华娱乐已经解约了。”
“嗯,刚才焉若告诉我了。”方希棽坐在楚繁清身边,见周焉若还站着,“焉若,你坐呀,挨着一博坐,好说话。”
尚一博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周焉若坐下。
方希棽说道:“你们要是谈完了,我和焉若跟你们说说案子的情况。”
楚繁清听到案子两个字蹙起眉头,也许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耐,“案子有什么好说的,我在向一博介绍如尚的情况,刚起了个头,还没有说完呢。”
方希棽拍了拍楚繁清放在膝盖上的手,“等一博去如尚工作的时候自会了解情况,他会形成他的思路,你别先误导他了。再说,还有焉若呢,交给他们,你就放心吧。你和我先集中精力解决案子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但还是要面对。”
楚繁清闻言低头不语。
尚一博关切的问道:“不是已经调查结束了吗?难道我爸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
方希棽朝周焉若点了点头,“焉若,你来说吧。”
周焉若开口道:“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楚董并不构成行贿。要件很清晰,举报人口中的‘礼金’并不是以现金的形式送出的。是一幅名人字画和奢牌定制的名贵茶具,虽价值不菲,却有价无市。可以定性为亲朋之间的礼尚往来,况且那位粤海先行区管委会的领导已经跟他的上级机关备案,并允许收受的。两个月后,楚董的生日宴上,那位领导也回赠了礼金,虽然金额不及楚董赠品的价值。但完全都属于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没有越界,更不带任何请托违规的色彩。”
尚一博舒了口气,“那太好了,既然已经定了性,后续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可以这么说,但还是要加小心,最好能拿到不予追究的正式文书,这样才保险。”周焉若继续说道,“刚才我和方总一起跟律师团队开了连线会议,律师给出的意见是再补充些证据材料,去跟粤海纪检委沟通,尽快将此案收尾。”
方希棽接话道:“我得到消息,粤海的纪检委成员要与其他市级单位轮值,所以要加快解决这个事情,以免主办人换了,还要重新建立沟通。刚才商量着,准备委托律师明天再去一趟粤海,老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繁清低声回应:“你决定吧,我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牵扯更多的精力。”
转头,又对着尚一博,问道:“一博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尚一博马上表态:“我随时可以。”
楚繁清颔首:“那好,明天就开始吧。焉若,你梳理一下近期的工作规划,晚些时候交给他,让他提前知晓,别等明天到了办公室在现熟悉情况。”
周焉若应道:“好的,楚董。”
方希棽:“你看你,好没有几分钟,就又严肃起来。一博刚去公司,你给他点时间,慢慢来。”
“哪里有时间等着我们慢慢来。”楚繁清严肃的说,“一博,运营的事情交给你,我集中精力处理海外的项目,争取尽快回笼资金。”
尚一博认真的回道:“好的,我会努力的。”然后,又跟方希棽说:“妈,放心,我可以。”
“我儿子当然可以,我对你有信心。”方希棽柔声说道。
周焉若见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想着尚一博和楚繁清都刚回到家,光顾着谈论工作了,都没有顾上好好说说话,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以后。于是,她站起身准备告辞,“楚董,方总,要是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方希棽和楚繁清对视一眼,楚繁清微颔首,方希棽会意,开口说道:“焉若,你先坐下,我和老楚有话要对你说。”
周焉若疑惑的缓缓坐下。
尚一博倒是一脸好奇的盯着爸妈,想不出,他们要跟周焉若会说些什么?
方希棽娓娓道:“焉若,你的父母是周放教授和杨曼教授,我和老楚算是跟他们有些渊源。”
周焉若听到方希棽谈及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惊诧的坐直了身子,她快速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尚一博,见他也下意识的挺起腰,惊讶的半张着嘴,盯着面前的方希棽。
“不用这么惊讶。”方希棽接着说道,“我们都是清北大学哲学社团的社友。当年,我和老楚还是学生,而周教授已经是国际材料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我们参加过几次周教授组织的王阳明哲学研讨论坛活动,之后加入了由周教授发起的这个社团。在社团里,我们结识了周教授,被周教授的哲学思想和睿智的见解深深折服。因为志同道合,不久之后,我们就与他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关系。”
“自从周教授夫妇遭遇不幸之后,他们的学生向全球的清北校友发起了一份倡议书,呼吁大家尽己所能地关照他们唯一的女儿——就是你,周焉若。我和老楚便是第十一位在这份倡议书上签名响应的人。”
当周焉若初次入职如尚集团时,hR告诉她,董事长仅仅是浏览了她的简历便当即决定录用,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破格之举。她还暗自嘀咕,自己的简历真的有那么出色吗?竟然能获得如此殊荣。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那层特殊的关系。她猛地站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还是该为给他人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歉意。
“听我把话说完。”方希棽柔声道。
周焉若再次坐下。
尚一博艰难的插话,“你们这么做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尹邶吗?”
“也不全是。”楚繁清忙回答,随即又不无遗憾地表示,“尹邶有他的不是,但他却是无意为之,他已为此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抛开他与语卿的感情纠葛不谈,他是一位很有才华的人。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走了,否则一定会是能够做出成就的人物。”
尚一博嘴角抽动,眸底满是悲伤。
方希棽见状,轻轻推了下楚繁清的胳膊,“我们不说这个,别把话题扯开了。”
随即,她继续说道:“你们在徽州的时候,已经将整个事情经过都弄的很清楚了。于是,我就和老楚商量,应该把这些事告诉你们,让你们了解事情的全部,除了不幸的遭遇,还有很多人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你、爱护着你。尽快驱散你们心底的阴暗情绪,这样才不会辜负所有帮助过你的人。”
周焉若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尚一博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