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终于结束了。”李大宝随口回应，目光却穿过车窗，望向疾驰而过的街景，心思却有些飘远。
街道两旁的树上，浓烈的秋色正在渐次褪去，预示着严冬即将来临。
灰色的建筑、飘零的叶子，如同这趟旅程的尾声，让他在心底给予一种归属的感觉。
车辆径直驶向哈尔滨的火车站，车轮滚滚经过那些熟悉的街道，带着李大宝和王大鱼逐渐靠近这一程旅途的下一个节点。
车上的李大宝闭目养神，心里兜转着此次行动的点滴。
尽管任务完成，但他理解这不过是更长远职责的一部分。
到了火车站后，驾驶室的公安熟练地将李大宝的工作证递给检票的人员，简洁地说明了特殊情况。
在那个年代，像这样的工作证是通行无阻的凭证。
车站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车辆直接驶入内部站台。
这种特权待遇在现在是少有的，也是因为警方与铁路部门的默契合作。
这趟列车正好是从哈尔滨发出的首发车，站台上略显冷清，因为旅客还未完全登车。
车辆停稳后，李大宝先下车，紧跟着拉着王大鱼。
王大鱼被拷在身侧，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像是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
“李处长，一路顺风，我就先回去了。”驾驶人员礼貌地说道，打断了李大宝的思绪。
“好，感谢你们的一路相送。”李大宝微微点头表示谢意，然后目送车辆离去，带走的只有车轮与站台相接的声音。
王大鱼表现得很沉默，李大宝手上的锁链轻轻牵引着两人的步伐，李大宝仔细看了下车票和进站的标识，径直将人带上火车。
刚上车时，车厢里人还不多，各自安静地整理着行李。
李大宝先找到他们的座位，将王大鱼稳稳拷在车厢座椅上的铁扶手上，确保途中不会有意外发生。
他对王大鱼说道：“这里是首发站，你就休息吧，劳资对你还是不错的，给你也买了卧铺。”
王大鱼并没有回答，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小动作，眼神飘向窗外，好像试图从掠过的风景中寻找任何一点自由的幻象。
“安顿”好王大鱼之后，李大宝来到车厢间的连接处，寻找到值班的火车工作人员。
那个年代的列车人员一身笔挺的制服，帽檐下是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这让李大宝感到一种安心。
“您好，我是这次案件的主管人员，”他递上证件，简单明了地交代：“这位押送对象需要严加看管，还请您多费心照顾。”
那位年轻的列车员看了看证件，点头道：“明白，我们会配合。这趟车预计中途停靠三站，最后到达京城。”
李大宝微微一笑，感谢之余又絮叨几句，让对方更加了解情况的复杂性。确认无误之后，他返回座位。
在回座位的途中，他看到车窗外开始飘起细雨，雨水打在窗玻璃上，透出一种朦胧的幻美。
车厢里有个小伙子抱着把二胡，手指拨动，慢慢地拉出一首悠长的《二泉映月》。
这意外的音符让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似乎给初秋的旅途蒙上一层细腻的诗意，仿佛初秋不仅仅是一种季节，而是故乡不断催归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