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禹死了。
沐风反手就把枪抄了起来。
打光了一梭子子弹。
“老掌柜！我草你十八代祖宗！出来！”
“出来啊你！”
此时，整个地宫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天塌地陷一般。
连同这座祭坛也开始土崩瓦解。
“师父！走了！”
“走！”
我拉起来师父和张芊芊就要跑。
另外一边，孙大山扶着老王。
秦子婴带着阿娜。
卢老一把薅住沐风的腰带就把他夹在腋下。
“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
我们刚跑下祭坛。
便听几声轰隆巨响。
脚下的悬空神道顿时崩坏。
我们身子一顿，便如风中落叶掉入了无底深渊。
耳边风声猎猎作响。
然后便掉进了水中。
任由水流激荡，不知将我们卷去何处。
我起初挣扎了几下，但是水流太过湍急。
我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就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
我看到了一片与世隔绝的茂密森林。
一棵大如山岳的古树生长在空谷幽泉之中。
正在我恍惚之际。
庞大的树冠之中迸发出一团火光。
那火光犹如实质，径直朝我飞来。
我眼前一花。
就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
踉跄着往前扑了一步。
便睁开了双眼。
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之上。
旁边是秦子婴和阿娜还有老王。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感觉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
“快躺下，你身上伤口刚刚缝好。”
张芊芊从门口进来。
连忙过来扶着我躺下。
随之进来的，还有腿上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的孙大山。
我问师父和沐风上哪儿去了。
孙大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道：“他们没事，在找老掌柜呢。”
我接过张芊芊递来的热水抿了一口。
“那老东西难道还没死？”
孙大山叹了口气：“当时天塌地陷，谁也没注意那老东西。”
“马老爷子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沐风也跟疯了一样。”
“刘天放刚刚走，手续正在过流程，那个阿松也回美洲打点关系去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医生说我身上断了三四根骨头，还有中度脑震荡。
秦子婴和阿娜的情况好一点，但是有内伤。
老王受的伤轻，但是年纪大了，需要时间恢复。
至于卢老则是要回考古队主持大局。
时间一晃而过。
就在给我们办住院手续的这一天。
沐风跟刘天放同时传来消息。
刘天放那边说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以后就能出发。
我和刘天放聊了几句，双方都是心事重重。
挂断了电话之后。
紧跟着又接到了沐风的电话。
他说找到了那个鹰奴的行踪，就在秦岭！
另外他已经调集好手往秦岭赶了。
我问他师父怎么样了。
沐风说到老爷子的情况更糟。
着了魔一样。
每天都在自言自语。
到了秦岭之后，更是时不时出神发呆。
不过这次，师父倒是点名叫我过去。
沐风已经给我订了机票，后天一早出发。
到时候会有人接我。
我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赤云子师伯的死对于师父的打击太大了。
老人家活的就是一口气。
我是真怕他这口气散了。
那这人也就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顺便我又多提了一嘴：“你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沐风道：“关中蓝田县，我的人都在这里落脚。”
“蓝田· · ·· ”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说不出的那么难受。
挂断了电话之后。
我坐在床边。
张芊芊走了过来。
轻轻地把我的头抚在她肩膀上。
秦子婴从床上起来，说道：“老秦，我陪你一块去。”
我严词拒绝道：“你别去了，子裳的病情· · · ·你也很久没回去陪她了。”
“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
“师父也不喜欢外人插手。”
“就连卢老他都没让去。”
秦子婴知道我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我就收拾好了行李。
顺便让秦子婴和阿娜替我照顾一下张芊芊。
我独自一人上了前往咸阳的飞机。
一路无话。
到了机场之后。
来接我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
也就是十八岁左右。
人很热情。
见到我就是江大师江大师的叫着。
从咸阳驱车到蓝田有一段路程
一路上我也不想说话。
心里只想赶紧见到师父。
到了傍晚，我们才到了蓝田县下面一个村庄里面。
这里是个已经废弃的村庄。
位置偏僻。
当地政府已经将这里的村民移居到了三十里之外的另一个村子。
两村合并。
所以被沐风找了关系当成临时指挥所。
这次沐风算是下了血本，带来了起码五十多人。
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其中。
有的手里拎着家伙。
有的在保养汽车。
还有的人拿着对讲机和卫星电话，言辞激烈，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带我来的小伙子叫蒋文强。引着我来到了村中唯一一栋二层建筑。
一进去我就看见沐风坐在中屋。
一张大桌子上铺着地图。
七八个人围在一起比比划划。
还真有点打仗的意思。
突然，沐风两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震得茶缸都摔在了地上。
“他妈的！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老子要你们干嘛！？”
见我来了，沐风才略微压制住了脾气。
扫视了一眼其他人：“都给我滚出去！”
赶走了其他人，我才迈步进了中屋。
沐风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整个人显得焦虑而又无助。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上面都是作图痕迹。
很多箭头和指标，都指向了秦岭深处的一个地点。
沐风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我坐下。
我问道：“师父呢？”
沐风揉着太阳穴，眼眶发黑，显然已经太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老爷子在楼上，平时不让人吵他。”
“只有在找到了老掌柜的踪迹时才让人叫他下来。”
我拍了拍沐风。
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见面，我感觉得到，他成熟了许多。
沐风说道：“上去吧，老爷子这两天总是念叨你呢。”
我迈步出去。
上了二楼。
此时已经快要入冬。
山里冷的紧了。
屋里只能架起火炉。
走到门口的时候。
木门开着。
师父就坐在火炉边烤火。
望着炉子里的火发呆。
手里拿着那枚神霄的掌门金印。
“师父。”
我唤了一声。
师父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小年儿，你来了· · · 坐吧。”
我靠在师父身边。
“师父· · ·师伯他· · · ”
师父强撑着苦笑了一声：“哎——都是命，生死无常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