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认完亲后,紫薇虽然十分感动于五阿哥对她的真心相待,但也明白了一件事,大家都希望她能够隐瞒身份,不去告御状,保护小燕子,也保护所有知情的人。
还说她的证据不充分,其实,在她看来,她就是夏雨荷的女儿,夏雨荷就是她的娘,是真相只有一个,不是吗?
但是,从济南过来的这一路上,还有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看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那她走便是了,不再去遥望紫禁城,那她,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吧。
毕竟,她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又何惧失去呢?
金锁收拾好了包袱,往肩头一背道:“小姐,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你真的不顾夫人的遗愿了吗?”
紫薇的眼睛迅速的红了,她一介孤女,她有什么办法?
“金锁,娘的遗愿已经实现了啊,皇上认了,他没有赖账,如此,我们还能奢求什么呢?”
“小姐!”金锁抱着紫薇就哭了,明明她的小姐才是公主啊,皇上,您不是天子吗?天子的眼睛也不好使吗?怎么能把鱼目当珍珠呢?她不懂,她不懂啊!
“好了,我们去找福大爷道个别,就此别过吧。”紫薇怕再多待一会儿,她的留恋就多一分。
福家福大少爷是给她温暖最多的人了,她好舍不得啊。
而乍一听说她要走,要离开福府,离开他的福尔康,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此时他才明白,他不愿意她走,什么五公主,什么指婚,他统统不愿意去想,他只想留下她,拼尽全力的留下她!
他拉着紫薇,备了马车便出了门,他要带她去花海,无论如何,哪怕舍去性命,他也要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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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碧云寺的官道上,有一队人马也在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马车内,璟舒坐在皇后的对面,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娘,今晚来不及回宫,那便明日嘛,叫人回宫给爹报个信就是。”
反正,延禧宫就是他的家,令妃就是他的温柔乡。
她可怜的御姐亲娘,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这万恶的封建君主专制,不知道坑死了多少良家妇女呢,造孽哟。
皇后嗔怪道:“不行,说了今日回宫,那就必须今日回宫。不止我回,你也要回。”
璟舒用手按了按肚子,有点抵抗,她不想回,不过,现在不急着说,让老佛爷说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嘿嘿。
看她一直捂着肚子,皇后关心的问道:“舒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肚子有点胀胀的,可能是今日吃多了。”其实不止胀,还有些疼。
“不对,停车,让季小太医过来一下。”皇后吩咐道。
一会儿后,季小太医便过来了。
季小太医还挺年轻的,二十岁出头,温和有礼。
璟舒无奈,只能伸出手去。
侍香在她手腕上轻轻地覆上了一方锦帕。
季小太医一直低着头,他仔细的诊过一会儿后说道:“公主的脉象流利、应指圆滑,乃是滑脉。”
“啊?滑脉?”看过宫斗剧的璟舒自然知道,滑脉是个什么东东。她倏地收回了手,抱紧了自己,啊这,绝无可能。
她是个有常识的人,与男盆友亲亲抱抱举高高,那是不可能怀孕的!
季小太医因为公主的动作嘴角勾了一下,他迅速的解释道:“女子滑脉并非都是有喜了,癸水将至以及体内有湿气、食滞都会出现滑脉。刚才臣给公主诊治时,发现公主应是......癸水将至,故而引起腹胀腹痛,喝些红糖姜枣水,会好些。”
“好,你出去吧。”皇后放下了心。
“是,微臣告退。”
马车又动了。
皇后皱眉,问道:“侍香,公主的癸水还是不准吗?”
“回皇后,确实如此,但公主的身子便是常寿都说了,已大好了。”
“虽是大好了,但还是要注意饮食。”皇后想了下,又说道,“今日不该让你喝凉水的。”
璟舒眨了眨眼,臻美楼用午膳前,她逛累了,确实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白开水。
璟舒起身,想要坐到皇后那边,只是她才一动呢,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她捂住脸,问道:“侍香,带那个了吗?”
带什么?侍香懵了一下,立即说道:“公主,这,没带。“
皇后也愣了一下道:“从来没有去寺庙的人会带月事带,癸水来了不可去寺庙,会冲撞佛菩萨的。这样吧,舒儿,额娘安排人先送你回宫,你回去好好的休息,这几天就不要喂兔子喂狐狸了,等走了再说。”
侍香突然一拍手道:“不是的,娘娘,这马车里有月事带,是昨日奴婢奉了公主的命,收拾了带去给晴格格的。”
璟舒拉着侍香的手,好姑娘,昨日她只是说了给晴儿带衣物去,没想到,她的生活助理竟连月事带都想到了。
“娘,晴儿可以在碧云寺,那我也可以去的吧?”反正来都来了,璟舒觉得,她还可以争取一下。
“那能一样吗?晴儿本来就在寺内,但她也不可以到处走动的。”
“好吧。”不能去就不能去吧。
其实,这是封建迷信您知不知道啊!
月事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女子来了月事,别说寺庙了,就是殡仪馆都去得。
只要自己不嫌累。
“那个,侍香啊,快去把它找出来给我,然后,陪我那个一下。”
“是,公主!”侍香很快的找来了月事带,又拿着纸,和容嬷嬷一起,陪着璟舒下了马车。
第一次在野外解决三急之一;
第一次用月事带......
璟舒觉得,她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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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汝轩离京时身边就带了十一个手下,可是回来时,身后却跟了百十多人,加上三辆木头囚车。
哦,这囚车还是问江南当地的现任巡抚借的。
自然了,那百十个押送犯官的官差也是临时借调的。
这群人原本正快马加鞭的赶着路呢,那囚车里的两个家伙正被颠的七荤八素呢,突然,大部队便停了下来。
这远远的喊停队伍的,自然是领头人纪将军了。
原因无他,纪将军与马车迎面遇上之时,认出了那辆正停在路边,低调奢华的小马车。
他家公主的马车,怎么可能认不出?
更何况,他还亲手改良过。
纪汝轩没想到,还没进城门呢,就先遇到了他家公主。
他看了眼马车后面的那30个侍卫,眼神在赛威赛虎的脸上划过去之时,他俩不由得提了口气,接着又松了口气。
将军是上过战场切过瓜的人,其威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纪汝轩对着马车拱手道:“臣纪汝轩,见过皇后。”
一听是是纪将军,皇后立即掀开了车帘道:“纪将军这是回城?”
皇后说着向前看去,便看到了密匝匝的官差,以及,那十分扎眼的囚车。
“是,臣办好了差回来,刚到京郊。”
“纪将军?”身后有声音传来,清脆若莺,动听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