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这边有惊无险,楚青钺那方却险象环生。
小剑负伤去搬救兵,他们一行人便只剩下了四人,好在谢猛与路雄飞都体格健壮,其实勇猛,小刀出手狠厉,楚青钺虽然没有内力,但一手箭术出神入化,竟让对方难以近身。
很快对方的几十人已经折损近半,他们正要松口气,忽然听到远处又有人奔袭而至。
楚青钺对着小刀微微的摇了摇头,此行他们本来只是为找人而来,并未多带人手,却不料误打误撞的闯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里面居然藏着几十号人,一边派出二十多个打手追杀小剑,一边还有几十人押运着马车转移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对方还有后援。
“退!”楚青钺看着已经快要西沉的太阳,下令道。
路雄飞腿上挨了一刀,正火大,一把拧断了对方的脖子,杀的眼睛都红了,哪里听的进去命令,谢猛一脚将他周围的人踢开,拽了他一把:“走,对方还有人。”
“跟他奶奶的拼了。”路雄飞一把将卷了刃的刀掷了出去,正中一人的肩膀。
“楚大人不能折在这里。”谢猛看了眼手持弓箭站在他们身后的黑衣男人,一身劲装身姿挺拔,眼神专注,箭无虚发。但箭囊中所剩的箭矢已经所剩不多了,对方又来了援军。
路雄飞顿了一下,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冷静了下来,与谢猛守望相助且战且退,慢慢的向着楚青钺靠拢。
四人翻身上马,朝着鹤鸣山的方向奔去。
鹤鸣山距离此处不远,上面驻守的有官兵,路雄飞作为守卫队长,虽然知道那些守卫都是些什么德行,但充下数还是可以的。
不料对方却是冲着他们性命来的,不死不休的一路追着他们,十几里路险象环生,一路都是尸体,楚青钺四人都负了伤,他的箭筒也见了底。
“嘶。”最后一匹马后腿中了一箭,屈膝跪了下去,楚小刀带着楚青钺一个翻滚,落在了一棵树后,躲开了十几只流矢。
“他娘的。”路雄飞也中了一箭,但整个人越是见血越是疯癫,不要命的打法让一旁的谢猛都有些心惊了。
“楚大人快走,我善后。”他吐了一口血,一刀对着冲过来的刺客直接劈了下去。
“是我执意要查兄嫂死亡的真相,带累了楚大人,今日爷爷就算死在这,也让这些孙子垫背。”
楚青钺将衣服撕下一条,绑住小刀上臂中箭的地方,“一起走,往后退,退进山林化整为零。”
“没事,我的命不值钱。”路雄飞又吐了一口血沫,眼神越发的凶狠。
“到了战场,你很值钱。”
路雄飞竟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明白楚青钺是想引荐他到楚家军中,眼睛一亮,一刀挑飞了对面两人,又旋身一脚,将下一个扑上来的人踢开,捡起地上的斧头,隔空就朝着谢猛那边扔了过去。谢猛手中的刀被砍断了,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器,就见路雄飞扔了一把斧头过来,接过来之后,便对着对方一阵猛砍,鲜血蘸了他一脸。
两人都属于体格壮硕的那一类,打起架来更是浑然不惧,嘴上也不消停。谢猛是嗓门大,发力必定会大吼一声,路雄飞则是嘴碎,不停的骂对方老娘,但两人如今浑身浴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此刻往那喘着气一杵,对方倒是迟疑了起来。
“撤。”楚青钺扔掉了箭筒,率先往后走去。
太阳已经落了山,最多再一个时辰,他就看不见了,到时候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三人的拖累。
“进后山!”楚青钺在岔路口时,选择向右边走去。
“前山才有驻军。”路雄飞指了指山顶。
“你看见他们的靴子没?”楚青钺指了指路雄飞的脚,“和你的一样。”
他冷笑一声“这些人虽然换下了衣服,也换了兵器,但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官靴,只是不知道是谁旗下的兵。”
路雄飞的衣服早就被血和汗浸湿了,闻言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他只是一处被遗忘的避暑别院的守卫队长,手下不过几十来号人,对方与他们一样,同是京城防守的军队,功夫不弱而且行动迅速。
“如今京城所有的驻军,除了禁军,全在吴家人手上。”谢猛心里也一凉。
“看来我们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楚青钺舔了舔嘴唇,笑了起来。
小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其他人倒好说,可如今这吴家权势滔天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这次怕是难以全身而退。“我们除了找到了朱贵,什么也没发现啊?”路雄飞有些茫然。
“不,朱贵没有说实话,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他瞒了我们最重要的信息。”谢猛边走边说。“小剑跟着他,误打误撞进去的那宅院,里面一定藏着大秘密。”
“最多不过一处私设的地下赌坊罢了,能有什么秘密。”
“如果你有一大笔钱,想要将他送给某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路雄飞眼睛一亮,“输给他。”
谢猛也点了点头,“赌场是把来路不明的钱变成清清白白的钱,最好的洗白场所了。”
楚青钺想起那一夜在鹤鸣山别院,与叶怀昭重逢的时刻,他光顾着心神荡漾了,都没留心他说了些什么,现在想起来便是张天师的人,引诱守卫赌博,以至于后山守卫稀疏,想来便是为了方便将东西运进运出。他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是挡了某些人的财路”
“那现在怎么办?”小刀把眉头皱起,“已经有人追来了。”
“我们先退到后山山谷里,那里的路并不好找。”楚青钺的眼睛已经彻底的看不清东西了,但他还是镇定的跟在小刀身后,听着小刀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往前走着。
“对,那里隐秘,还有阿大也在。”谢猛面上带了喜色。
“隐秘倒未必,那巨石可以翻过去。”
楚青钺抬头,像是看了看天,“接下来,便看我们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