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我们要怎么做。”白起瑞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他们偷梁换柱,我们便偷龙转凤。”叶怀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月朗星疏一片晴空。
“怎么偷?”
“张天师怂恿陛下在此处塑造三清真人的金身,名义上说是信徒捐赠的香火钱,但我昨日在那山洞里见了,那金子上面都有印记,跟我上次在乌头县拿回来的是同一批,如果我猜的不错,信众捐献的香火钱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陛下的私库以及吴家掏沉腰包。张天师借着炼丹,将大量的铁运上了鹤鸣山。”
白起瑞猛的将手中的扇子合上,眯起了眼睛说道:“他是想以铁替换黄金,那么金子呢?”
叶怀昭摇了摇头,“暂且不知。”
“你的计划说来听听。”白起瑞有些担心道:“这么多黄金,不可能没人看守,第二,我们如何能将东西运出去,其三,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多,追兵来了,我们如何脱身,白某对叶大人无以为报,但不得不顾忌兄弟们的性命。”
“你借我四人,听我命令行事,两日后你带着你的商队到山下阴平村,那夜应当有暴雨,你派人从后山进山,装了东西便走,你如今是皇家粮商,应当不会拦你,至于善后,你不用管,由我来。”
“可是。”白起瑞迟疑道。
“没有可是,等会你随林雪岚下山,今夜安排人手,后日也里动手。”一贯不疾不徐的叶怀昭神色严肃,与其出奇的强势。
“好!”白起瑞将扇子打开,“但白某自出生还没进行过如此草率的行动。”
“你习惯就好,叶某曾经走在路上,上一步还稳稳当当,下一步就落入了陷阱,深谋远虑固然重要,随机应变也是本事。”他神情淡定而从容,一点也不像一个时辰前,见到白起瑞方才冒出的念头。
“好,那白某就告辞了,下次这么刺激的生意,就别找我了。”
“放心,应当没有下次了。”
两人分开后,叶怀昭翻开父亲那本炼丹的书籍,认真的翻看着,眉头紧紧的皱着,嘴唇快速的蠕动,默念着不知什么东西。
晚饭还是杜雨熬好的鱼粥,并配了一些小菜,叶怀昭随意用了点,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事情,准备再去那个山洞里探一探,以防万一。
在鹤鸣山别院住了将近一月,他对山上的布防位置已经了如指掌,除了前后必经的山路,守卫主要便集中在避暑别院,后山本来就只有几人轮值,其中还有一半夜间玩忽职守聚众赌博。他如今闭着眼从这走到后山下山的路口,都不会被发现。
“大人安好。”一个一脸富贵的中年男子对着叶怀昭就作了个揖,一脸圆滑讨好的笑,身后跟着的四人也都长着和气生财的面相,一看就很有白起瑞的风格。
“在下白福,少爷让我等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叶怀昭点了点头,“晚上你们先随我熟悉一下地形,我再安排你们如何做。”
他并不如何信得过杜雨,便让杜雨去了叶府,帮他取一样东西,再送到公主府上。
叶怀昭吊着一只胳膊,带着五人直接进了张天师存放东西的库房,“你将这些东西装上十斤,对,就是那个。”又打开了另外一间库房,“这里面的硫磺也装上十斤,别被人发现东西被动过。还有这些木炭,多带一些。”
“对,在加点硝石,好,就按照这个比例,放在陶罐里。”
“好,这石头堆在此处,嗯,对,把这些陶罐放在石头的缝隙里,罐口朝下,不要被雨水淋到。”
想了想叶怀昭又对白福说道:“那炼丹房内的东西,放好了吗?”
白福点了点头。
“你再让个兄弟下去看一看,你们掌柜的人可到位了吗?”
“放心吧,大人,我们家少东家做事说一不二,肯定已经按照你说的安排好了。”
叶怀昭忙了一夜,没有合眼,但精神却出奇的亢奋,今夜他要办一件大事,事事都被算计被牵着鼻子走,那么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
“啊吃人了,猛兽吃人了。”外面忽然响起了惊呼声,叶怀昭心中一惊,箭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发生了何事?”
“厨房的大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内脏拖了一地,腿都没了。”
叶怀昭想到了那山洞里的老虎,难道跑了出来?他心中一惊,赶紧往后山而去,张天师的道童驱赶着围观的人,地上盖着一块白布,看你不清是谁。
“娘子,娘子。”一个中年卫兵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了拿白布盖着的尸体身边,颤颤巍巍的揭开了白布,忽然对着天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声,周边的卫兵都将脸转了过去,有些不忍直视那被啃了只剩下半天的脸。
“路大哥,节哀吧。”旁边有个年轻一些的卫兵劝道:“我们先将嫂子移到安静的地方,这大路上的。”
叶怀昭这才看到,路上有一股血迹,应当是从山坡上被拖了下来,拖拽出一段距离。
“谁,是谁干的。”那汉子站了起来,冲着人群怒吼道。
“大哥,咱们边上说。”
说完拉着那卫兵到了一边,刚好离叶怀昭不远。
“大哥,昨夜大嫂去那炼丹房给那些道士送饭,后来便一直没有回来,刚刚有人在路上发现了血迹,一路跟着,才发现大嫂躺在这,想来是被夜里的猛兽攻击了。”
“猛兽,去他娘的猛兽,你我在这山里守了这么多年,山里的猛兽早就被赶跑了,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人,就算饿慌了的,也不敢出来。”
说完恶狠狠的用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指着那炼丹房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哪里来的假道士,每天让我媳妇准备一些带血的生肉,哼,定是他们喂养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叶怀昭心里一跳,暗道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