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们刚出了京师,大概才走了十天左右吧,你三弟就不小心掉下了山崖。”宋清宁缓缓开始回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确定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宋清欢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宋清宁,根本不信她的话。
“朔州那个男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胆敢欺骗我,我就让你继续做他的玩物。”
“宋清欢,你是小人!”宋清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个男人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她浑身颤抖着喊道,“我不要再遇见他!”
宋清欢看着宋清宁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心中了然,那个男人果然就是宋清宁最害怕的人。
“说,我三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宋清欢怒声喝道,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被,被思明推下去的。”宋清宁颤抖着说出了真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官差都没有去找,直接报了死亡。”宋清宁补充了一句。
宋清欢死死地盯着宋清宁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说谎。
宋清欢反复在嘴里念着“宋思明”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想着:很好!宋思明还活着,那就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谁指使宋思明去做这件事?”宋清欢很清楚,宋思明自己肯定不会主动去杀一个对自己不再有威胁的人。
“不知道何人指使,我们姐弟几个都有任务,任务在一张纸条上。完成了,就有肉有馒头。”
宋清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想起一开始他们就是这样接受的各种杀害梁佩华几人的任务。
“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宋清欢目光中满是怀疑,根本不信宋清宁的说辞。
“我当时在温家,白日里都跟着温家人,只有夜里休息的时候能回去看一看我娘。回来就会有纸条塞在我的口袋里,真没见过分派任务的人。”
宋清宁紧皱眉头,仔细地回想,脑海里反复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跟那人见面的场景。
这足以说明那个人一直都隐藏在流放的队伍中。
“宋知言当时有没有异样?”宋清欢早就不把宋知言当爹了,因此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尊重和温情。
“没有,死了一个嫡子他似乎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只有大娘他们几个哭着喊着说要下山去找尸体,官差不同意,继续往南走了。”宋清宁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宋清欢自己也经历了流放,知道没权没势没钱的犯人不配拥有尊严。
这一世赵三保对人犯似乎还比较宽容,该做的事情也做。
上一世的赵三保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庞大年的原因?
宋清宁的声音又响起。
“过河的时候,思安掉下了船,被凶险的河水冲走,我看到河面上有血冒出来,水底下似乎有人。”宋清宁回忆得很清楚,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谁把思安推下船的?”宋清欢猜测着,目光锐利,她猜想应该是宋家的几个儿子。
“我没看到,事后我问过几个弟弟,他们说不是他们做的。”宋清宁姐弟几个,确实没看到。
因为当时船上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她不想说,如果她说了,宋清欢恐怕当场就会杀了她。
梁佩华中了春药,在船上失了态。
宋知言跟梁佩兰当时是看客,自己也是,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毕竟常胜将军家的正头娘子在船上跳脱衣舞,这样的事情,还能给流放的路上增加不少谈资。
没有人护着的女人,被那些官差随意轻贱着。
那时候四个弟弟年幼还没有经过人事,被宋知言蒙住了眼睛。
后来她才知道,梁佩华早就中毒了,下毒的正是自己的娘亲梁佩兰。
不过那是一种慢性毒,会让梁佩华渐渐失去容颜,失去生命,死的时候无迹可寻。
当时梁佩兰还高兴,说不用自己动手,梁佩华都活不了几天了。
以后这宋家的正头娘子,只有她。
宋清欢一直紧紧地盯着宋清宁,目光如炬,她看出来了,宋清宁有事情瞒着她。
“你在说谎!”宋清欢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快步走到了宋清宁面前,用匕首尖锐的刀尖顶着宋清宁娇嫩的脸。
宋清宁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脸,那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说,为何你们都没看到推思安下水的人?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你要是不说,这张脸,可就要毁了。你还妄想凭借美貌过上好日子?”
宋清欢的声音冰冷刺骨,对于一个曾经杀了“自己”的人,她绝不能讲仁慈。
“你这个小人,你言而无信!”宋清宁担心她的刀真的划下来,她现在可没有钱治伤,留了疤痕以后怎么讨生活。
“你先拿开,我再想想,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宋清宁想为自己争取缓和的时间。
原以为宋清欢好糊弄,没想到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宋清宁的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她感受到匕首的冰冷触感紧贴着自己的肌肤,仿佛下一刻就会划破这脆弱的防线,留下永恒的印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大姐,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已经尽力在回忆了!”
宋清欢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她冷冷地看着宋清宁,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揭穿的谎言编织者。
“宋清宁,你以为我还会像过去那样,轻易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吗?你欠下的债,今天必须还清。”
宋清宁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知道,一旦在宋清欢面前露出软弱,就彻底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大姐,我承认我有私心,有隐瞒,但都是为了你好啊,我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会承受不住。况且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太复杂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宋清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意。
“复杂?那我就帮你理清。你说你们没看到推思安下水的人,是因为当时有其他事情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那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分心?”
宋清宁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咬紧牙关,内心挣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