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沃回到毛熊馆,狼狈模样,惊呆众人。
面对索洛维科夫等人询问,缄口不言。
馆内医生检查后,确定仅仅有些许淤青,没有内伤,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无他,契尔沃代表毛熊,真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是小事。
只能说谭跃飞等人有分寸,仅仅想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半个小时后。
契尔沃简单收拾,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闷头吸烟。
回忆着早前学习的兔子文化,老毛病又犯了。
摸着半灰半白的络腮胡,眉梢一挑,嘴角微微一笑。
兔子老祖宗不是有个故事,叫什么背着木头道歉么?
我这算不算?
或者说,那什么苦肉计呢?
不管缘由,我代表毛熊,在兔子京城挨打,还不追究,足以表明,毛熊想要重归于好的诚意。
……
索洛维科夫见状,虽说不清楚自己这位老上司,又有什么奇怪想法,可也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主管,到底怎么回事,您到底想干什么?”
契尔沃摆出老谋深算表情,故作神秘。
“不要多问,我自有安排。”
索洛维科夫沉吟片刻,略显无奈。
“那我们该怎么配合您,总得知道吧?”
契尔沃扶着隐隐作痛的老腰,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静等林致远前来。”
……
屋内,二人鸡同鸭讲,各说各的。
林致远带队,终于赶来。
寒暄,落座,上茶,散烟,标准流程过后。
林致远也没端着,满脸歉意。
“达瓦里氏,对于此事,我深表抱歉。”
没办法,事情可大可小。
尤其是,上半年兔熊在珍岛切磋,又刚刚上桌,正是打造老好人形象的时候,万一因为这事失控,可咋整?
西方,或者说大漂亮,秉持霸权,彰显掌控力。
要想与之对抗,必须换赛道。
以柔克刚也好,得道多助也罢。
总之,保持谦谦君子形象,从亚非拉渗透,逐步提高话语权,最符合长远谋划。
前世,林致远也不懂,家里苦哈哈,为什么要无偿大把撒币?
如今,格局变大,目光覆盖全村,才终于理解。
所谓复兴,可不单单是家里过得好,还要有威慑力。
说直白点,有些事,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不能干,我想做的事,你们又拦不住。
单凭武力,那是莽夫,小希就是例子,只会让人不喜,从而被全村抛弃。
只有拉拢更多人,高举正义旗帜,才能言出法随,才有光明未来。
契尔沃吸了口烟,摆了摆手。
“达瓦里氏,不碍事,怪我说话有歧义,不能因为此事,影响你我两家友谊。”
林致远眉梢一挑,稍稍有些意外,悠悠长叹。
“数年来,兔熊关系可不太好啊。”
契尔沃想翘个二郎腿,牵动大腿淤青,顿时低声嘶了一声,又无奈放下左腿。
“之前,我们内部出了些许问题,才导致兔熊关系恶化,如今已经统一思想,断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而我此次前来,便是想促成双方重归于好。”
林致远不意外,兔鹰破冰,影响巨大,早就引起全村瞩目。
毛熊要是没点动作,不符合常理。
关键是,你想干嘛就干嘛,有些想当然。
你以为你是谁?
不开心吵个架,高兴了赏个笑脸。
难不成兔子就得接?
那特么不是欠皮子么?
想及于此,往后一靠,微眯着双眼,没有接话茬,反而爽朗一笑。
“达瓦里氏,今天过来,一来探望,二来叙旧,不谈公事。”
契尔沃一怔,摸了摸络腮胡,没有放弃。
“是啊,遥想二十年前,兔熊如兄弟般共进退,值得回忆,值得歌颂。”
林致远吸了口烟,表情淡然,语气温和。
“达瓦里氏,听闻你独自游逛京城,不知有何感想?或者说,有没有发现不足之处?”
契尔沃摇着头,连连称赞。
“焕然一新,令我大受震撼,比之早前你我两家,再造东亚乾坤,毫不逊色。”
林致远继续自顾自说着,“衣食住行,虽说有改善,却仍有极大进步空间,比如家电入户,汽车如同自行车,成为寻常物件。”
契尔沃依旧在坚持,“一步步来嘛,当初毛熊协助,兔子驱逐脚盆鸡,不也是耗时多年么?”
……
二人再次上演鸡同鸭讲,各说各的,完全不挨着。
两边翻译,懵逼中适应,转述中习惯。
三个多小时,友好而又亲切洽谈,顺利结束。
婉拒共进晚餐提议,林致远带人告辞。
车上。
白莎整理双方洽谈对话,秀眉微蹙。
“林哥,契尔沃不对劲,您说他会不会故意找茬,继而挨打,吸引您上门,卖惨,博取同情,从而促进兔熊重归于好?”
林致远不禁一愣,几秒后,哈哈大笑,不住摇头。
“挨打可不光彩,这怎么可能?兴许能展示大度,诠释诚意,可传出去呢?不管怎么解释,毛熊都会损失脸面。”
白莎啧吧着嘴,若有所思点着头。
“您这么一说,真是意外?那契尔沃够倒霉的。不过,看您的意思,不想谈?”
林致远嗤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谈,不是不可以,可这么个谈法,可不够看啊!”
……
毛熊馆。
把林致远一行人送到门口,契尔沃看着汽车尾灯,无奈长长叹了口气。
索洛维科夫双眉紧锁,询问。
“主管,看来不太妙,林的态度耐人寻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契尔沃侧目,瞥了一眼,冷冷一声。
“你说呢?两极对立,势均力敌,如今兔子越发重要,要是他们倒向大漂亮,毛熊该如何面对?挑起三架,还是逐步被压制?”
说完,又补了句。
“小勃有交代,必须拉拢兔子,以及离间兔鹰。”
……
与契尔沃一样发愁,还有金正阳。
北棒馆。
金正阳闷头吸烟,脸色凝重。
怀揣对电影艺术热爱,前来求学,万万没想到,先是被老爷子上了一天哲学课,紧接着,又被林致远上了几小时历史课。
关键是,两堂课都特么没听懂,历史课还关系自己性命。
一连几根烟,越想越乱。
身后,郝德庆不理解,不就是和林致远闲聊半天么,怎么跟要死似的?
“正阳思密达,有什么事么?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忙。”
金正阳猛然转回身。
“你去和特经局沟通,明天和林……林叔的晚宴,对我,对北棒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失礼,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