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顿感好奇,笑呵呵示意,“你说。”
吕锡安长长叹了口气。
“4月份,戴高乐将军辞职,高卢鸡内部一言难尽,如今乔治虽说延续立场,可亲鹰分子逐步抬头,只怕欧罗巴格局有变。”
林致远若有所思点着头,心中暗暗腹诽。
关于戴高乐,说是高卢鸡最后一位爷们,一点不为过。
前后两次,拯救高卢鸡于水火之中,却都被民众抛弃,可敬、可悲、可叹。
有人说,高卢鸡的爷们,三分之一与圣女去了天堂,三分之一跟随皇帝远征地狱,三分之一死在凡尔登战壕。
最后一位,面对废墟,紧紧攥着徽章,毅然决然负重前行。
说起戴高乐,不得不说另一位神人:贝当。
从小生活困苦,说句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毫不为过。
得亏父母有远见,咬牙送贝当去求学。
他也争气,以优异成绩从军校毕业,以少尉进入部队,随后因为表现突出,被选入高级军院深造,自此开始虎头蛇尾的一生。
14年,一架爆发,贝当作战勇猛,频频立功,仅仅四年,完成从团长到上将的飞跃。
更是在16年,以第二集团负责人,取得凡尔登胜利,那可是被称为绞肉机的切磋,高卢鸡和汉斯合计损失百万人。
贝尔凭此一战,成为高卢鸡英雄。
而戴高乐,此时也在,是冲在前线一位步兵连长。
先后三次负伤,直至一次中了毒气,倒地不起,再次睁眼,看到明晃晃一行字:汉斯俘虏营欢迎你。
长达32个月苦窑生活,凭借毅力,生生咬牙坚持下来。
重获新生,戴高乐便暗暗下定决心,沿着贝当前辈道路,为高卢鸡抛头颅洒热血。
更是在39年,提出空地协作的先进战术思想,结果,被时任扛把子的贝当否决。
紧接着,40年,汉斯袭来,贝当特么的居然投了。
四十二天啊,没有人能够在高卢鸡投降前,占领巴里,一时传为佳话。
期间,汉斯通过空地协作,突破马奇诺,所有高卢鸡人总算明白,戴高乐理论是对的。
只可惜,讽刺啊,自家人的理论,居然需要敌人通过“教你做人”的方式验证。
面对偶像神操作,以及国破家亡,戴高乐没有逃避,而是重拾信心,逃亡约翰牛,组建流亡府衙。
从那一刻起,高卢鸡人无不期盼着,盖世英雄戴高乐,驾着七彩祥云拯救他们。
为了解决没地没人窘境,戴高乐无奈给非法移民一个承诺,那就是帮助高卢鸡复国,战后会获得公民身份。
正是这个承诺,不仅为多年以后,高卢鸡黑化,埋下伏笔,也为戴高乐被抛弃,增加了砝码。
44年,戴高乐经过四年努力,重回巴里,穿过凯旋门,走过香榭丽舍大道,迎接民众欢呼。
这一刻,他就是高卢鸡新一代英雄,画面似曾相识。
同样的四年,同样的场景。
稳定了,和平了,高卢鸡人又能作妖了。
戴高乐正要大刀阔斧对内改革,居然被赶下了台。
这种匪夷所思的剧情,别特么说戴高乐,全村除了高卢鸡人,都是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按理说,原住民和移民,不说有矛盾,能和平相处都得费精力去糅合,可高卢鸡是特例,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移民大多来自西非,好吃懒做,却想要更多。
原住民不分青红皂白,跟着起哄,一次次游行、罢工,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大漂亮的附庸。
也就是那一段,十来年,更换二十多个内阁的光辉岁月。
生活质量开始下降,面对欧罗巴,乃至大漂亮人,又得低声下气,高卢鸡人想起了自家盖世英雄,在教堂读经的戴高乐。
仅仅十一年,戴高乐呕心沥血,累了吧唧,不仅提高民众待遇,更是让高卢鸡渐渐站直了腰。
好家伙,高卢鸡人享受着优越生活,不知感恩,反而再次作妖。
戴高乐,你快下去吧,挺着腰多累,我们想跪下。
得,戴高乐傻眼中,再次黯然下场。
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会怀念戴高乐,甚至希望再出现一位英雄,只可惜历史不会再给机会。
……
正是了解这段过往,对于吕锡安言外之意,林致远琢磨几分钟,便明白过来。
高卢鸡民众正在作妖,按照他们的尿性,怕是未来十年,甚至更久,会彻底倒向大漂亮。
换言之,大漂亮在欧罗巴布局趋于完善,将会有更多精力,抗衡毛熊,甚至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比如兔子及其周边。
“戴高乐将军,一世英雄,所托非人啊!”
听到林致远的感慨,吕锡安一怔,继而无奈又叹。
“只怪将军对他们太宠,一个个被保护得太好,不了解全村大局,不清楚博弈艰险,目光短浅,怕是高卢鸡自此将会一蹶不振……”
说着,摆了摆手,“哎,不提也罢。”
林致远也没宽慰,知道时间紧,爽快回应。
“你尽管放心,轻工业合作,以你,或者高卢鸡为主,兔子不会落井下石。至于大漂亮……”
微微顿了顿,悠悠一声,“兔子定会保持警惕,三思而后行。”
吕锡安低头,看着大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突兀地轻笑一声。
“你我二人,各为其主,互相算计或者合作,也有六年多,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嫉妒你身后是可爱的民众。”
说完,狠狠吸了口烟,长长吐出烟雾。
“林,谢谢你,谢谢兔子。在京城这段时光,将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
……
闲聊,吃饭,时间过得很快,吕锡安也没有多待。
目送汽车离开,林致远不免五味杂陈。
同情戴高乐的遭遇,可惜高卢鸡的未来,也庆幸自己的好运。
如果自己费尽心思,为复兴努力,民众非但不支持,反而各种拖后腿,简直不敢想,那将是何等的悲凉。
足足一根烟,回过神,转身往回走。
身后,白莎没有太多感受,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是不理解。
刚刚回到办公室,便气鼓鼓一声。
“林哥,高卢鸡民众,简直是一群傻子、憨憨、混蛋、蠢货。独立自主,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给别人当附庸?”
林致远揉了揉脸颊,没有解释,反而笑呵呵吩咐。
“人啊,各有活法,民族也一样。快去收拾下,柯约翰马上就到。下午的会谈,想来特别有趣。不光是我有谋划,我这位老朋友,怕是也有小九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