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沃眸光深处,闪过一抹冷意,暗暗咒骂起来。
柯约翰,该死。
大漂亮,该死。
莫城那群官老爷,统统该死。
不知道均衡发展,搞得如此被动。
……
几秒后,微眯着双眼,沉声询问。
“所以呢,达瓦里氏,兔子,或者你,又怎么说?”
林致远嘴角噙着笑,不疾不徐,悠悠长叹。
“你我结识,也不是一两天,应该了解,我这个人啊,最讲原则。”
契尔沃脸色越发难看,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就特么知道不好谈!
冷嘲热讽连干架,兔子能有好脸色才有鬼呢。
若是谈不拢,如实上报,家里会不会借着老子挨打,再起波澜?
还有,针对老子,又会给予什么处分?
……
林致远叨了口菜,抬眼一扫,看到契尔沃眉头越来越紧,再次开口。
“不过,经过下午和柯约翰据理力争,也不是没有缓和余地。”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契尔沃不禁挑眉,急忙示意。
“说说看,只要不是太苛刻,万事好商量。”
林致远缓缓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手,轻飘飘一声,“海参崴和远东。”
契尔沃不禁瞪大眼珠,旋即冷笑一声。
“达瓦里氏,你在开什么玩笑?远东给兔子,毛熊敢给,你们敢要么?你信不信,今天交接,明天熊鹰便会给兔子洗地?”
林致远不慌不忙点了根烟,笑盈盈看着,也不说话。
契尔沃沉下心一想,猛然回神,也冷静下来。
“不对,这样的条件,即便毛熊答应,大漂亮也不会同意。
柯约翰不是傻子,兔子得到远东,兔熊一东一西,两相配合,他们还能有好?”
说完,自顾自喝了一杯,再次抬手示意。
“达瓦里氏,不要再打哑谜,直接说吧。”
林致远顺势翘起二郎腿,爽朗大笑,“哈哈哈,开个玩笑嘛。”
契尔沃脸皮子一抖,微微摇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情绪调动差不多了,再加上已经喊过高价,林致远也不再藏着掖着,和盘而出。
“半岛以东,兔子必须有出海口,可以南下脚盆鸡,所以海参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至于外兴安岭以南,包括库页岛,三分之一的远东,需要毛熊通告全村,如果毛熊散伙,还给兔子。”
耐心听完,契尔沃不禁一乐。
毛熊散伙?
即便开启三架,大家一起玩完,也断无可能。
就是海参崴吧,有些不好办。
兔子和脚盆鸡的深仇大恨,全村皆知,想要出海口,完全说得过去。
……
沉吟良久,无奈摇头,委婉规劝。
“达瓦里氏,放下仇恨吧,如果兔子干脚盆鸡,大漂亮肯定会下场,局面将会失控。”
林致远眉心微皱,冷冷一声。
“即便不能干架,也要让脚盆鸡活在恐惧当中。”
契尔沃一怔,暗暗吞咽口唾沫。
果然,还是那个疯子,极端民族主义者……
连吸两根烟,喝了六七杯酒,长长叹了口气。
“达瓦里氏,我会和莫城沟通,最迟一周给你回复。”
……
目送契尔沃离开,林致远点了根烟,准备下班。
白莎小跑上前,结伴而行,忍不住询问。
“林哥,您的目标是海参崴?契尔沃,以及毛熊会答应么?”
林致远微微摇头,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会。”
白莎一愣,秀眉微蹙,又问,“那您干嘛浪费口舌?”
“万一呢?”林致远反问一句,挥了挥手,打趣一声,“赶紧回吧,天天这么晚,小胡该找我麻烦喽。”
说完,笑呵呵迈步回家。
许是大计划顺利展开,林致远心情大好,拉起秦淮茹听了首歌,才沉沉睡去。
与之相反,柯约翰,以及契尔沃,不出所料,双双失眠。
迎宾馆。
柯约翰因为太激动,根本睡不着,找到罗伯特,开了瓶红酒,边喝边聊。
摇晃着红酒杯,眉峰微扬,爽朗大笑。
“罗伯特,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甜美的奶酪,却永远吃不进肚子,林啊,还是太天真,哈哈哈。”
罗伯特嘴角上勾,附和一声。
“兔子对于失去的地盘,极为看重,认为是耻辱,林啊,被迷了双眼,这很正常。”
柯约翰抿了口红酒,极为得意。
“迷了双眼好啊,只要动心,又怎么会不想方设法,帮忙肢解毛熊?只要毛熊散伙,兔子就是咱们下一位对手,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罗伯特举着红酒杯,和柯约翰优雅碰杯,叮的一声脆响,如同音乐般悦耳。
“眼下,就看林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服契尔沃,甚至毛熊。”
……
毛熊馆。
契尔沃站在窗前,望着万籁俱寂的夜空,闷头吸烟,暗暗沉思。
直接给莫城汇报,会不会显得我没有能力?
可是这么大的事,又特么做不了主。
必须曲折一点,先夸大难度,就说兔鹰已经联合,是老子努力周旋,才换来沟通机会。
可是翻译尤里斯在场,该怎么办呢?
……
身后,索洛维科夫满脸肃然,甚至一头雾水。
不就是和林致远吃了顿晚饭,怎么契尔沃回来,便一言不发?
难不成,缓和双方关系,谈得不顺利?
想及于此,开口询问。
“主管,和林没谈拢?您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
契尔沃转回身,看着索洛维科夫,心中一动,一个人是扛,两个人也是扛,这不正好有人给分担压力么?
打定主意,故作无奈,摇着头,把谈话内容复述后,转而叹了口气。
“林的意思很坚定,如实上报吧,反正我年纪大了,曾经又跟过小赫,回家之后,即便闲赋,甚至离职,也无所谓。”
索洛维科夫越琢磨,越不是味。
几个意思?
合着你心灰意冷,不想进步,那我呢?
哪怕仅仅是辅助,任务没完成,不得吃瓜落?
“主管,不能直接上报,兹事体大,小勃发起怒来,不会那么简单。”
契尔沃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只一瞬恢复如初。
“那怎么办,总不能夸大难度,胡说八道吧?”
索洛维科夫一愣,稍稍琢磨片刻,继而挑眉。
“先说没得谈,三天后再如实汇报,我这就去嘱咐尤里斯,让他不要乱说话,以及给家里发电报,您只管和林沟通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