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张写:……知道为什么有这个悬赏令吗?传闻黑甲卫统领某某某常年打打杀杀,被人家一脚踹掉了那啥,他没记住人家长啥样,只记住了脸上有刺疤……,
再下一张写:
传闻某某大人和某某大人为了争抢某某某,下了赌局,赢的人得美人,输的人脸上刻王八……
你别管合理不合理,你就说刺激不刺激吧?
总之,
有个大人疯了,
而他为了一己私欲,便动用衙门的力量到处搅风搅雨,实则是劳民伤财,不堪为官,
咱不说别的,就说你画那么多张告示,用那么多张纸,你伤不伤材?还上来就三千两,你败不败家?
(败家啊,十几万张纸,她的几百两都花完啦……)
黑甲统领气的拿着这些告示抖啊抖,抖啊抖,正打算拍桌子,禀报的又来了,
“报,大人,玉州知府来信……”
“报,大人,飞鸽传书,芏州府衙来信……”
“报……”
黑甲卫统领:“闭嘴,是不是厄州的信?”
属下:“大人,您怎么知道?”
因为北境十三州就剩它了,粗略加起来十几万份,
十几万张,
黑甲统领的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整个北境,
整个北境一夜之间全部都铺满了,
用涵盖了所有面容,所有字体,所有疤痕的无数张画像,冲淡了那最初的一张,
成功让所有的变无效,
你要是敢说是假的,那你就证明大印是怎么丢的?
你要是敢说是真的?你有多少个三千两?
你要是说只有第一份是真的?来来来,大人,你给大家挑一下你说的第一张是哪一张?
“有昨夜的异动的消息吗?可有人发现什么猫腻,比如说有人大量购买纸张,购买笔墨印泥?有人深夜出入什么的?”
“回大人,没有,所有书铺都说没人买纸!”
“回大人,从未听说,店里的印泥有数,没人忽然买那么多呀?”
“回大人,最近宵禁,晚上街上没人!”
“回大人,最近没听说有画师失踪啊?”
“回,回大人,不……不知道!”
黑甲统领看着他们,这么大的手笔?动了那么多的画师,需要一夜之间铺满整个北境?
没人发现动静?
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有人有通天之能,
要么,必定有人勾连!齐齐的瞒着他,瞒着他这个天子使臣!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看着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他眼睛里布满了怀疑!
黑甲卫统领大人被气的疑心病犯了,
“大人,不好啦!”
“大人,报……”
这一声不好,让人扶额,他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是废话,大可以不说的,进来禀报就行了。
“大人,报,近处的县令都找来了,武林盟派人来问,我们打算支付多少银子……?”
“大人,县衙说,领赏的人都排满了,县太爷,县太爷说,请您收了悬赏令吧……求您了,衙门口儿堵满了,有人甚至自己送上门来换银子,说不要三千两,给个三百就行了……”
“前些日子才赦免的有刺字的犯人,还有自己跑来要银子的……”
“爷,不好了,前些日子抓得那几个犯人,还没押到我们这里,他们的家人都闹翻了,说是大人疯了就疯了,抓他们干什么,天杀的,他们不想想这根本就不是一档子事儿……”
“大人,……”
“大人,知县来了!”
离这个田庄最近的,就是此处县衙的知县了,
知县一来噗通就给这个前朝今朝都是天子近臣的黑甲统领给跪下了,
“大人,求您下令把告示都收了吧?衙门都被百姓给堵了,人人追着要三千两,衙门连三百两都没有……下官,下官要如何向上峰解释,这到处都是盖了大印的事?”
“而且大人您看!”
知县说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黑甲统领,
黑甲统领接过,只见这张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空空的一个大印,
为官者最忌讳的就是这样一张纸,岂不是别人想填什么就填什么?
不管填了什么都是衙门的责任。
“大人,这是夹杂在告示里面的,幸亏没有流落民间,否则不堪设想……”
黑甲卫统领看着这样一张纸,这张纸仿佛是在警告,他要是敢只收回后面的,不收回最初的那一张,幕后之人下次就不洒这么多告示了,而是直接洒大印,就问你受不受的住,能不能接受下一波,王朝衙门大印齐齐无效的风波?
好!
够狠!
(夏时:恰好没墨了,你们想的真多!)
“备马!”
“是!”
他要亲自去看看,县衙到底什么情况,到底谁才是幕后之人。
四处奔波一天,看了一天,
结论是,
果然满天飞告示,
而大街小巷民间全是流言蜚语,到处都是来要银子的,衙门不想莫名顶着压力,有的已经在矢口否认,
他颓然坐下,第一次觉得无力,
又猛然站起来,忽然打落了桌子上的东西,
最后呀牙切齿的吩咐:
“传令下去,收回所有的告示,就说三千两作废!”
“是,大人!”
传令的人走了,他也冷静了,北境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么有高人现世,要么,就是整个北境都在勾连,外面满天飞盖了大印的告示,早晚传到京都,他还是先跟陛下说明一下,免得最后自己被问罪,
写了飞鸽传书,正打算发出去,鸽子刚出手,还没扑棱两下,就被一剑钉死在墙上。
“送信?不必了!”冷冽的声音响起,
夜色里,一个满身玄色的身影,踏着月光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无数打斗的声音,男人将他一招按在墙上,刀子狠狠地钉了进去,
剧痛之下,他只来得及扯下男人的裹面,露出来的,是一张满是疤痕刺字的脸,
“啊,太子?”他惊呼,
居然是君泽太子?
就算是许多刺字的比划不见了,但他还是认得他,见过一眼的人,不可能只脸上爬满了刺字就认不出,而且这张脸太熟悉了,曾经是他的杰作,
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君泽太子?
他的腿,他的手,他的胳膊,都是他亲手打断的,亲手挑断的筋脉,
他奉旨废除他的武功,用了最残忍的方式,亲手打断他的一寸寸骨骼,
他全身断裂,连筋脉都断了,
他绝对不可能站的起来,绝不可能!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能接筋脉的人,有能治疗殇腐之症的人,
要是早知道他能站起来,他绝不会只遮遮掩掩的通缉人,只让他不敢露面,
“你发明的那些刑讯手段,都会还给你。”
“啊,不……”
“有什么话,跟太祖说去吧!”
“……”
这一夜,血色染红了城外乡野的田庄,秘密(他们自己觉得挺秘密)来北境追杀的黑甲,从此销声匿迹!
残忍折磨别人的人,也终将在这一夜,有个死前生不如死的过程,
……
“哈哈哈哈哈……”
武林盟,
素来清雅装扮似文弱书生的盟主,如今正笑得花枝乱颤,豪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