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东西!”
“这是天神的刀吧!”
“丁大人,快跑啊!天神发怒了!”
留在府中的官差们无意中瞧见自天空中落下一柄硕大的刀,脸色巨变,忙大叫出声,可惜丁淮正思索着如何交代云止屿未死之事,底下人一喊,他的一根手指不小心按了按血洞,顿时血流得更凶,他痛得冷汗直流,一阵眩晕。
“怎么,是你娘死了,叫得那么…”
话还没说完,大砍刀就压了下来,直接将丁淮压成了一滩…泥,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
此起彼伏凄厉的叫喊戛然而止,十数米的大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众人压了个瓷实,那些贴上去讨好丁淮的官差,自然毫无生还的可能了,同丁淮一般,连具完整的尸首都寻不得了,骨头尽碎,四分五裂,脑壳儿都不知去哪儿了。
稍远一些的官差,因方才被人排挤至队伍后头,挤不上拍马屁的队伍,又听闻其余官差的呼叫,运气还算不错,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下身被压在大刀下无法动弹,恐怕得躺一辈子了。
林梓璃冷眼瞧着那些活着的官差哀嚎着,心中畅快至极,暗暗骂了句活该!
当着王府主子的面欺辱小丫鬟,云峻云崧上前阻止竟还被他们殴打,晋王自年少时便征战四方,为国守边疆十数年,功劳累累,他的女人,儿女,府上的下人,却被这些小人凌辱!
再者,王府众人正围着云止屿可能没有听见,她可是听见了,丁淮嘱咐他身边的官差,让他同押解官差说一声,将云雾缭和云露惜调换出来,送到他在外的别院…
玩女人?去阎王殿和女鬼好好玩一玩吧!
那些紧跟着丁淮的官差们死得也不无辜,他们三三两两地商量着低价将这些罪奴要过来,狠狠玩弄…
林梓璃没法改变封建王朝的制度,却不能容忍他们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
丁淮手已废,官场无缘,待新官上任,亲近丁淮的官差定会被排挤,她完全可以不出手,可那些浑话实在太刺耳,她忍不了半点。
因此,林梓璃彻底下定决心,送这些人下地狱。
场面不忍直视,落在最后扫尾的官差们个个吓得尿裤子,怔愣好一会后,才扶着柱子狂吐起来。
吴侧妃等人本围着装晕倒的云止屿的,是听到惨叫声才下意识朝府外望去,因着角度缘故,只吴侧妃看见了府门口的惨烈场景,她脸色瞬间惨白,赶紧捂住跟在身边的云雾缭和云露惜的眼睛。
“外头这是怎么了,这些官差怎么都吐了?”
“吐?别是被人下毒才导致狂吐吧?”
“啊?那他们要是赖在我们头上怎么办?”
云崧总觉得不是下毒那么简单,他方才分明听见那些官差让丁淮那狗东西小心的,他好奇地朝外跨了一步,吴侧妃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被吓得跌坐在地,屁股险些摔开花。
“这,这…”
这都找不到完整的…了吧。
哈哈!
大快人心!
“这太好了,这是哪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仙人出手了,我回头给他立个长生牌,日日虔诚地为他供奉香火。欺负晋王府,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吧,这一刀子怎么不砸向皇宫,直接砸死那个狗…”
“云崧!”
缓过劲儿的吴侧妃侧身避开门口的惨状,神色恢复正常,严肃地盯着云崧。
“祸从口出。”
“你要死了,什么话都敢说!”
陈氏一巴掌朝云崧的嘴巴拍去,又扫了扫周围的官差,见他们还在吐,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错了吗!父王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才不会通敌叛国呢!什么畏罪自焚,我才不信,就是他派人干的!还有大哥,定是那狗…故意的,他这想打死大哥!大哥为了箬国,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为何还不放过他!”
云崧索性坐在地上,大声嚎哭着,脸上满是愤恨不甘。
他是没有哥哥们那么聪明,可是也明白晋王府此劫分明就是皇帝所为,那人早就看父王不顺眼,这才编造了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父王。
“父王没了,我们没了爹了…呜呜…”
受云崧情绪感染,吴侧妃等人也悲从中来,一时间,院中众人都被悲伤围绕,就连一直躲在角落眼珠子转个不停的蒋氏母子三人,也同样流着眼泪。
“别说了,云崧,大局已定,我们得替父王好好活下去,还得好好照顾大哥,至于旁的…罢了吧。”
云峻红着眼睛,形容憔悴,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般。
可是,当他扫到阖府的女眷,又挺直了脊背,眼神倏地坚毅,紧了紧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
他不能颓废,大哥昏迷,他便要立起来,照顾大哥,替大哥照顾家人!
“云崧,你去寻一身干净的衣袍来,顺便寻一下大嫂,她不知事,别让官差欺负了她。”
云峻拦住了云崧上前掀开外袍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他指使出去。
大哥身上夹杂着疗伤药的气味,他习武经常受伤,不会闻错的。
大哥没事?他还上了药,难不成是大嫂?
吴侧妃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儿子此时竟这般细心,只欣慰他终于成长立起来了。
阖府上下,总不能只靠老大夫妻撑着…
躺在木板上装晕的云止屿,听到府外凄惨的叫喊声时,便猜到定是林梓璃出手了。
她定是用了空间里的物什,不顾危险替他解决了这些杂碎,原本他是打算日后悄无声息地送这些杂碎归西的,没想到璃儿为了他,竟做到如此地步,这份情,让他如何去还!
他暗暗唾骂自己,从前怎么对她如此不在意,还将她的身世查个底朝天,生怕这人有什么意图。
她能有什么意图,不过是爱他罢了!
哎!
他刚感动着,便听到弟妹们的啜泣,提及了父王…
父王没了?
不可能!父王智勇双全,他怎么可能死!
他绝不相信!他要起来去查!
云止屿骤然听闻父亲离世消息,顿时乱了呼吸,露出马脚来。
离得最近的云峻最先发现云止屿的异样,脸色骤变,他觑着缓过来的官差朝他们走来,急得后背全是汗,下意识朝吴侧妃求助。
吴侧妃讶然看向云峻,随后朝四周望了望,装作若无其事地俯下身,借着替云止屿擦脸的功夫,快速在他手心上写下几个字。
假死逃…
几息后,云止屿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趴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吴侧妃松了一口气,起身便看见了被一个官差带过来的林梓璃。
她一身素色衣裙,已然染上了脏污,眼中漫着水雾,无辜又可怜地瞧着她,惹人心疼。
林梓璃是方才趁乱爬下树的,立在原地等来了官差,由官差带她过来与众人汇合。
吴侧妃的眼眸复杂,有些感激,有些疑惑,有些震惊,有些戒备,她愣了一息,还是缓步上前,拉住了林梓璃的手。
“去哪儿了,让我们好生担心。”
“我饿了,”林梓璃身子瑟缩了下,“找不到东西吃,哪里都乱乱的,璃儿饿得都成纸片儿了。”
官差听到这般幼稚的话语,便没有起疑,因着府外的奇闻异事,他们再也不敢拖下去,生怕老天爷怪罪,再扔把刀下来,恨不得立即将王府众人交接给押解官。
他们心里皆嘀咕着,这晋王府果真比窦娥还冤,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时辰到了,赶紧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