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卫家人的确蛮开心的,但是后果也是很悲催的。
这一溜儿蛇虫鼠蚁虽然无毒,但是很恶心啊,它们从卫家人身上下来后,便四处乱窜,惊得那些流放犯们惊叫连连,官差们不停地甩鞭子,嘴中不停地咒骂。
林梓璃瞧见大家都跟着很凌乱,也就放心了。
看管云家人的李六也甩鞭子,只不过是甩在那些靠近的蛇虫上,好似在帮着他们驱赶,林梓璃见其并无与云家作对的意思,微微放心,但是并不敢大意。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让她放下戒心的呢?
她电视剧看得多,总觉得这人眼神不对,像是透露些什么。
林梓璃根本不怕这些东西,前世她制毒药时,更毒的玩意儿都接触过,再者,她的空间里带着驱虫的药粉在周围撒上一些便好。
林梓璃又借着包袱取出药粉,在云家一圈撒了些,顿时,那些东西就拐了弯,朝别处去了。
“李官差,你也过来吧。”
毕竟是看管他们的官差,刚才还帮着驱赶,林梓璃不想做得太过,就招呼他过来。
众人见那些恶心东西跑到云家就拐弯了,一开始还有所不解,直到看清地上一圈粉末时,才恍然大悟。
云家人东西真多啊。
有些人有心想去要一些,可那些玩意实在太多了,实在寸步难行。
此时,周三官差带着祈应逸小心地走了过来。
林梓璃挑了挑眉,打眼扫了一眼祈家队伍。
祈闻铭眼神躲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梁氏,昂着头挺着胸,嘲讽地望向这边。
要是林梓璃没想多,这神情就是对着自己的。
此前自己被为难,除了祈应逸,其余人对她避之不及,这会又是唱哪出。
周三和李六嘀咕了几句后,祈应逸就过来了。
云家人也识趣,知道祈应逸有话说,都尽量避到一旁,低头不语。
“大舅舅?”林梓璃故作不懂,仍是扬着无辜单纯的脸。
“小璃…这个…”
祈应逸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实在是母亲逼得紧,只能来这一趟。
母亲说了,除非小璃和离后来祈家,不然当初小妹的那些嫁妆都要小璃还回来。
可那些嫁妆本就是小妹的东西,他们怎么能要?再说了,且不说小璃有没有机会看见那些嫁妆,就算常春伯有心,这会也尽数被抄没了。
可母亲又说了,让云家写欠条。
此举实在有违君子之道,但是父亲默认,母亲以生死相逼,他…
“祈家想要这些?”
林梓璃方才从卫家姐妹身上抢回那些首饰的时候,她就瞧见梁氏那眼神了,这宝石值不少钱,流放需要银钱,她起了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可梁氏想要的明显不止这些。
“还想要回我娘的所有嫁妆?没有的话,打欠条?”
祈应逸没想到痴傻的外甥女这般伶俐,竟将母亲的打算猜了个十成十。
“我们,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你不愿,我可以去周旋…”
“那祈家拿什么来换咧?”
林梓璃似是不解地歪歪头,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同李六打了声招呼,蹦蹦跳跳地朝祈家走去,对地上还未完全退去的蛇虫不以为意,边跑边念叨着,“哎哟,我傻了咩,同你这个做不了主的说什么废话。”
待林梓璃来到祈家队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神色倨傲的梁氏。
“呐,你看上去是能做主的了。”林梓璃甩甩衣袖,神色忽地冷下来,“不如拿我母亲的埋骨之处来换如何?”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骤变。
林梓璃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眼神讥讽。
“哝,没得谈了。”
多亏梁氏的频频关注,让她捡起原身最深处的记忆。
祈氏以失贞之名被赶出林家祠堂,彼时祈家确实来人了,也确实迎回了祈氏的牌位,但是,怕并没有妥善安置。
原身当年是不愿待在常春伯府的,本身祈家来人时她还很高兴,可是她却亲眼瞧见了她的外祖父母在伯府里将祈氏的牌位丢在地上,随意踩踏…
许是因为幼时生病,原身记忆产生了偏差,也许是不愿记得,只记得对亲缘的渴望。
林梓璃将这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猜到祈氏怕是早被丢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至于先前城外的断亲之事,他们表现得如此气怒与急切,个中缘由,也无非是祈家脸面罢了。
“我们可是你长辈。”
梁氏被一小辈压了一头,哪里甘心,忙昂着头追上去。
“所以呢?”
“你不该将你手中的银钱都给我吗?顺便将云家的那些干粮和换洗衣物送过来,哦对,那个驱虫的药粉我们也要,罢了,你把包袱全部拿过来吧。”梁氏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似是觉得自己语气太僵硬,缓了缓语气轻哄,“你被常春伯赶出去了,你的娘家就只有祈家了,你要时时为祈家着想,我们可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最后的亲人?”
林梓璃轻声念叨着,似是有所动容。
梁氏是觉着一个傻子十分好忽悠,所以又再接再厉道:“对!你娘亲在世时最在乎的就是祈家了!你是你娘拼命生下来的,你想想你娘!”
“祈老夫人十分喜欢做梦。”
林梓璃语气缥缈,有些幽远,梁氏不喜欢林梓璃也像当年祈氏一般反抗自己,面色发沉,很是不悦,上前刚想说教几句。
此时,林梓璃迅疾将刚才顺手抓的田鼠一股脑丢到梁氏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老鼠啊啊啊啊,救命啊!”
“祖母!”
“老夫人!”
祈家顿时人仰马翻。
“驱虫药粉没有,干粮银子服务通通没有,勉强送你只老鼠,自己杀了将就吃吧,不要太感谢我。”
祈应逸在林梓璃过去的时候就有些忐忑了,没谁比他更了解自家母亲的嘴了,现下听到自己母亲跳脚,忙急匆匆赶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梁氏已经晕了,而林梓璃却抓着地上的小蛇把玩,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祈闻铭是想摆起外祖父夫人架子教训来着,可是瞧见林梓璃的样子就有些发怵,生怕自己也受连累,至于二房三房的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都躲什么!去!把这些田鼠抓起来!这可是我的夜宵,跑了今晚我就烤了你们吃!”
林梓璃站在石头上叉腰大喊,她气坏了,她一气就不管不顾,厉声喝令祈家众人抓鼠。
“小璃,她毕竟是你的…”
“我的母亲埋在哪儿?”
“你外祖父母在暄城的灵思寺给你母亲点了长明灯,此行正好路过…”
“哦?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将我母亲丢进乱葬岗了。”
祈应逸有些不解地皱眉,侧首看向神情惊慌到处观察四周的父亲,心里预感很不好。
不会的,父母亲最是疼爱小妹。
林梓璃就知道他不信,也懒得掰扯。
“祈家欠我一千两,是我今晚的精神损失费。”
林梓璃将蛇随意一丢,惊得祈家众人纷纷后退,除了大房一家。
她也懒得管大房的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弯腰靠近梁氏,用尖细的树枝直接戳破梁氏手指,按着她的出血的手指一阵比划,当做欠条。
“小璃!”
祈应逸哪里知道林梓璃会伤了自己的亲外祖母,一时间,气愤不已。
林梓璃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呢,收起欠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