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窝在不远处的巷子口,朝常春伯府望去。
伯府门口有小厮正在打盹。
好巧不巧,这个小厮林梓璃有印象,他曾色胆包天垂涎原身的美色,要不是原身逃了,他也不敢追到后院,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是来讨债的,这种小虾米也要教训一下才是。
林梓璃微微抬首眺望上方的牌匾,注意力瞬间被金灿灿的牌匾吸引。
呀!这牌匾差点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依照她对贵金属的敏锐感知,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牌匾。
云止屿安静待在林梓璃的身侧,从他的角度正好瞥见他的璃儿“忧伤”的面容,绞尽脑汁想着法儿安慰她。
他曾暗查过璃儿,自然知道常春伯府的一些龌龊事,可他没法感同身受地深刻理解她的处境,毕竟,晋王府一直都很和谐,母亲素日不管事,却和吴侧妃一直相处和谐,陈姨娘更是爽朗大方,他们每个人都很爱府上的孩子,哪怕不是各自所出。
而璃儿不同,她什么都没有。
云止屿只能默默地执着她的手,陪在她身侧,暗暗庆幸药房中的丹药他吸收得很好,眼下这副身子,虽然不比少年时期那般,不过也足够陪璃儿做想做的事情了。
“璃儿,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呐,云止屿,我看了许久,这牌匾是真金吧?”
林梓璃指着上方的牌匾咧嘴笑着,神情有些不怀好意。
啊?
璃儿不是在伤心吗?
她一定是太伤心了,怕我难过,才努力装作开心的样子。
嗯,是这样的,那他要顺着她。
云止屿也随着林梓璃的视线望去。
夜晚有些黑,但是不妨碍看见金光闪闪泛着俗气的牌匾。
“是不是的拆下来看下就知道了。”
“也是,”林梓璃点点头,撸起袖子准备了番,又从空间里取出上次丢云景邕剩下的馒头和一把小刀,“我打晕小厮,你卸牌匾。”
林梓璃将小刀递给云止屿,就准备丢馒头砸晕人了,用的还是最大最硬的那个馒头。
云止屿是知道林梓璃的准头的,便点点头,紧握小刀随时准备飞身而去。
“嘭!”
昏睡中的小厮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一痛,人也无知觉地瘫倒在地。
人晕了后,林梓璃却又扔出一个馒头,对着小厮的下半身。
云止屿:…
云止屿莫名觉着小腹一紧。
这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了。
“走!”
云止屿来不及多思什么私人恩怨,在林梓璃开口的瞬间飞了出去,动作迅疾又漂亮。
他借力踩在房檐上,不费多少力气就将牌匾卸了下来,牌匾有些重,林梓璃担心他扯到后背的伤口,连忙从空间取出一个气垫床垫,迅速充好气,示意他将牌匾丢下来。
云止屿在空间里见过这个玩意的,弹弹的很神奇,还能在上面躺着睡觉。
他将牌匾朝下一丢,牌匾落在了床垫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梓璃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趴在床垫上,用小刀抠着字。
构造字体的金属质地偏软,确实偏向真金。
工具房里早些年囤了一台测金仪,眼下正好用上,若真是真金,收着融了以后换钱用。
林梓璃现在觉着,解锁空间的隔间有其特定的规律,真是她缺啥就解锁啥,还挺人性化。
不多会,测金仪发出响声,两人闪进空间一瞧。
“哟呵,真是黄金呐,小小侯府,派头比皇帝还大。”
林梓璃这话多少泛着冷意了。
时下的牌匾一般都是用笔直接写上,就是皇城各处而是在字体上敷上金箔,哪里会用这么大量的真金去专门打造一个牌匾?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林梓璃脑海中倒是闪过一个主意。
她便宜爹常春伯林斐甬就任于吏部,品级不高,却有些实权,若是以牌匾定下林斐甬贪污受贿的罪名,想必有不少人会趁势狠狠踩他一脚,吏部向来都是肥差的,那些人更是挤破头进吏部,届时常春伯的下场并不会很好,甚至会累及与林沁芸搅不清楚的云景邕,那岂不爽快?
云止屿见林梓璃盯着牌匾发呆,垂眸微微思索一瞬,就猜到了林梓璃的想法。
“璃儿是想要利用牌匾定下伯府贪污罪名,拉常春伯下水,此举意义不大,吏部水深,牵一发而动全身,常春伯不一定会有事。”
林梓璃毕竟不是古人,也搞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
“那该如何?这点金子收不收进空间我并不在意,我们不缺那点钱,伯府却缺个教训。”
林梓璃想到祈氏和原身,神色愈发冷凝。
“有传言说太子不满意太子妃,对太孙也不满意,可皇帝对这个孙儿却极其喜爱,太子愈发对其厌恶。若是告诉他云景邕利用常春伯受贿敛财,图谋不轨,待皇帝百年后,意图越过他直接登基,你说太子会不会反击呢?”
云止屿扬眉直接说道,语气轻松的仿佛不是在算计皇室。
好主意啊!
若是利用牌匾做文章,不见得能定罪,就算定罪,也不过判个流放,若是常春伯趁势将林沁芸送进东宫,伯府指不定还能安然无恙。
可若是将牌匾直接送给太子,在稍加渲染一番,挑拨太子父子的关系,远远看着东宫窝里斗,他们美滋滋看戏,那不是更爽!
林梓璃真想替皇室点蜡,若不是皇帝非得对付晋王府,云止屿还不至于发癫对付东宫。
“你的暗卫回来了?”
送进皇城里的东宫不难,就算之前的密道被封了,林梓璃不信他没有后招,可他们时间并不宽裕,云止屿既然提出送进东宫,必然是因为出去寻药的暗卫回来了。
果然,不多会,就有两名身手矫健的黑影从暗处落下,听云止屿说,那是云二云三。
两人风尘仆仆,精神头不是很好,应该是长时间赶路加一无所获。
林梓璃心下一紧,有些为云止屿担忧。
晋王府尽数出没都寻不到能解毒的良医或是药草,这个毒真是令人头疼。
云止屿本人并不在意,自年少时,他便是乐观的性子,觉得山无绝人之路,再者,身边还有个精通医术的璃儿,他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示意两人将牌匾送去太子卧房,也不管现下时辰几何,太子是不是在睡女人,也并没有附赠信件,无言胜有言,多疑的太子一定能自己想明白的,会通过牌匾联想到他的好大儿。
见两人离开,云止屿带着林梓璃飞身进入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