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带着几人去了街上。
小镇的街上不怎么繁华,不过购置物资已然足够了。
林梓璃不想被官差跟着,她此次已经和云止屿商量好并不会购买过多东西,先将空间里的存粮消耗了再说,所以她需要有个独处的机会,好让她能将空间的东西取出来。
正当林梓璃思索着如何开口时,李六瞥了她一眼,为她解围道:“一个时辰后,在此地汇合,奉劝诸位不要想着逃跑,你们自己逍遥了,逃跑后你们的家人可是罪加一等的,行事最好掂量着来。”
众人没想到李六官差竟然允许他们分散着去采买,这样节约了许多时间,虽然他们都带着镣铐,可比起原先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一个时辰的购买物资时间已经非常充裕了。
“谢谢李官差,我们不会逃跑的。”
一时间,几人感激涕零,行了一礼后四散开来。
叮叮当当的镣铐声十分显眼,这几人似乎毫不在意,就算来往摊贩商铺偶有些不耐烦,也没有发脾气。
林梓璃望了那几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是面相忠厚之人,基本上是家族中的庶子,被嫡系欺负,才派出来买东西。
人群中唯二两个嫡系的,就是马七的两个嫡子。
说实话,他们的德行真不像是出来买东西的,那眼珠子差点镶嵌在她身上的,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们别有用心”这几个字了。
林梓璃可一点也不怕他们。
能算计她的人还未出生呢。
她转头不再看马家兄弟,推着平板车正准备走。
“云夫人。”
李六喊住林梓璃,四处张望了下,面色带着林梓璃看不懂的恭敬。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然后动作利索地将林梓璃身上的镣铐解开了。
嗯?
这是什么路数?
“不怕我跑了?我可是傻子,傻子不按常理出牌。”
“只要云家人在,夫人是不会跑得。”
再说了,爷又不靠做官差吃饭,你逃跑就逃跑呗。
林梓璃成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股无所谓的态度。
这批押解官差真有意思,一个两个跟摆烂的打工人似的,上班精神极佳。
“既然李官差信我,我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我很快便能回来。”
林梓璃咧嘴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将平板车推向前方。
李六目送林梓璃身影走远,才拐进一个小巷道。
小巷道尽头是个荒废的小院子,此处无人经过,他谨慎地四处张望了番,才有规律地敲打着宅院门。
不过转瞬,就有一个中年男子开了院门。
两人都很警惕,观察了半晌才依次走进院内。
两人关门的瞬间,暗处的林梓璃探出了头。
她和云止屿猜测得没错,这个李官差果然不简单。
云止屿曾在边关待过几年,对于各国人的面貌口音很了解,就算李官差平日再低调掩饰,偶尔还是遮不住衡国的口音。
他是衡国人。
衡国自十数年前宫变后,就主张和周边各国友好相处,没想到暗地里竟派奸细卧底在箬国。
不过,这个间谍的身份是不是太低了点,一个官差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还是说衡国皇帝的目标本就是晋王府?
云止屿曾言,皇帝之所以忌惮晋王府,就算“逼死”晋王也不敢赶尽杀绝,就是因为传言晋王府藏着一支军队,是先皇留给晋王府的私兵。
抄家前夜,云止屿濒临“昏迷”之际,皇帝身边的太监就曾前来暗询。
这一路若是问出个所以然来,晋王府众人就会尽灭不留,若是快到北地还问不出来,晋王府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难不成衡国也是冲着这支队伍来的?
他们不会觉得云止屿会投靠衡国吧?
脸还挺大,衡国皇帝以为他是云止屿的老丈人啊,可以随意拿捏他?
再说了,哪来什么军队啊,根本没有,有的话晋王府用得着被狗皇帝抄家?
一个个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缺根弦。
林梓璃默默翻了个白眼,将平板车收进空间里,悄悄地上前,贴着门半趴着。
云一到的时候,自家主母就是这个姿势。
嗯?
要不是自家主子不让跟着太紧,他也不至于不知道主母这个做派是为何。
不过这不重要。
主子说了,自己只需要在主母危险的时候保护她,在主母需要杀人的时候递刀子就可以。
所以云一很听话地原地待命。
只见林梓璃低头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唢呐形状的物什,将一端贴在门上,另一端贴进自己的耳朵。
哦,原来是为了偷听八卦…哦,不是探听消息。
空间里的探听器偷听效果一流,是前世一个狗仔为了抵押药材给她的。
屋子里,两人正在说着话。
“可确认了?主子那头催着急。”
“我不会认错,她长得与主子画像上一模一样。”
“那还不带回去?”那人有些激动,声音都微微提高了些,“主子盼了许久。”
“她成婚了,我们将她带去衡国做什么,让她与夫君分离?十多年前主子不也没带能带走祈姑娘吗?十多年后我怎好带走她的女儿,她一路平安至北地,过平凡的日子不好?”
“可主子的身子……”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是要他们夫妻分离,只是想带她去主子面前,寻思着能不能了了主子的愿望……”
原身母亲祈氏同异国子弟有交往?
十多年前带祈氏走却没能成功?
林梓璃瞬间脑补出一系列异国男女虐恋的剧本。
“罢了,主子只说探听她的消息。”
那人语气有些颓然,应该是放弃了原先的念头。
林梓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武功不好,要是他们真的发了狠要带她走,她手头那些毒药也能自保,就怕云家人被秦大借机为难,起了冲突,届时若是伤着谁了,她怎能心安?
“祈姑娘的死可有眉目?”
林梓璃瞬间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认真听着里头的动静。
自从之前从伯府里取出过信件后,他和云止屿前后讨论过几次,实在认不得信中的笔迹,因为这是他人故意用左手所书,很难找到写信之人。
她本来以为是薄氏和她的情郎害死祈氏。
可是,经云止屿的暗卫们查证得知,祈氏身死之前,薄氏就已经怀了身孕,且孕相不稳,需卧床保胎,而常春伯几乎成天的待在薄氏身边。
所以,祈氏之死的关键还是在薄氏的情郎上,当然,那对渣男贱女也讨不了好,眼下,常春伯府定很精彩吧。
“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