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璃胳膊肘拐了一下同样黑脸的云止屿。
云止屿自小在军营长大,有些混不吝的士兵说话没有遮拦,所以这些事他很小就知道,他一直很反对这些地方,年少轻狂时还起了上书奏请皇帝下令关闭妓馆的心思。
他始终觉得,女子是要被尊重的,不是被他们随意买卖的牲口。
因此,刚才还能勉强忍耐的他,看到守卫争相去买女子一夜时,整个崩不住了。
夫妻俩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只一个眼神,就默契十足地双双使出毒药粉,不要钱似的撒了出去。
那些守卫们本正在兴致高昂地讨论那些女子的滋味,不妨被两人撒了一通,大半人都中毒了,不多会,就软了身子。
可那头子和一些行动敏杰的人中毒不深,又第一时间屏住呼吸,所以行动力只是微微收了些影响,他们举着大刀准备叫人:“快来人,他们要造反!”
林梓璃又怎么会给他们叫喊的机会,她手中早已备好泡在迷药水里好几天的银针,蓄势待发呢。
“云止屿,帮我。”
云止屿应声,飞身踢走一个守卫,环着林梓璃的腰。
有了云止屿替她扫清障碍,她直接使出银针,照着几人的穴道而去。
“呃……”
林梓璃的准头难得精准,竟直接封住了那人的穴道,令其叫不出声儿来。
那些人中了针后,无法说话行动又受阻,更气了,憋红了一张脸,挥着刀的手也开始毫无章法起来,动不动伤到自己的同伴,不多会,一行人大部分已经负伤了。
云止屿带着林梓璃也不用特别出力,根本不需要动武,只要速度够快,躲避够得当,就能成功扰乱那些人挥刀的方向。
待银针上的药效起了时,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好几道口子,不过不深。
这些银针上的毒不像那些迷药粉,它们的效用轻,并不能使人晕倒,只会令人软了手脚,无法动弹,有点软骨散那味道了。
而刚才那些中了药粉的那些人,眼下已经有了别的症状了。
他们感觉浑身不舒服,这深秋的季节却感觉又燥又难受。
暗探们易容完,再处理完那俩守卫归来时,就看到倒一地的守卫,其中还有部分人像是中了催情香似的。
毋庸置疑,这些人都是眼前的祖宗解决的。
“看着他们,要是出声就直接打晕,不出声就随他们解决生理问题。我们下去瞧瞧。”
不是,这话他们有些听不懂。
“您们说,让属下守着这些人,做那事?其实吧,属下收到的命令是贴身保护公子和夫人来着。”
这要他们睁着眼睛看大男人那啥啥,那不得长针眼?
“守着外头就是在保护我们了,乖哈,”林梓璃掏出一瓶药,神情极其无辜,“或许你们想尝试辣椒面,想看会飞的鸡腿?”
“公子夫人小心,属下在外头守着!”
两人很满意衡国暗探的识趣。
解决了这些起了色心的守卫,消了消气,两人直接按下机关,小心地走了下去。
地道很窄,仅容纳两人通过,也并不黑,两旁的石壁上有灯台,它并不深,不多远就能听到靡靡之音,男子的无礼的嬉笑声,鼻尖还能闻到熏香夹杂着女子香粉的味道,不太好闻。
两人尽量放轻脚步前进,直到光线十分亮堂处,才停了下来,借着凸出的岩壁,遮掩身形。
这里是一处类似于厅堂的地方,人不多,视线内就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及冠男子。
他坐在长形桌案旁,歪在一个女子身上,表情十分淫荡,就着女子的手喝着酒,一双手还不老实地伸进女子的衣襟里。
中央有一小型的圆台,摆着一面鼓,鼓上一个女子正赤着脚跳着舞,她外衫已经脱了,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这女子正是方才被老鸨威胁的少女,她双眼噙着热泪,既屈辱又绝望。
云止屿也猜到里头的情形了,所以他尽量垂眸不看女子,注意力放在男子的身上。
“吏部尚书次子节扎。”
云止屿在林梓璃的手心上写下男子的身份。
林梓璃觉得这名字还怪好听的。
“节兄,这姑娘舞跳得不错。”
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嗓音还怪熟悉的,可惜林梓璃没能看清楚少年的脸。
“这女子的舞姿不错吧,她可是我们艺馆最出色的,专门伺候如同二位公子这般高雅之人。”
高雅?
高雅之人现在恨不得就地吃了人家小姑娘!
仓颉要是知道高雅这一词被这般使用,一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林梓璃和云止屿现在的站位是看不清楚说话之人的样子的,两人挪了挪身形,在安全范围内尽量开阔视野。
这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第一个引入眼帘的就是林昊邬,此时他正搂着一个比他个子都高不少的少女。
他怎么来到温城了?
林斐甬是不可能让他掺和进来的,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护着都来不及。
那就是与人结伴慕名而来。
“林沁芸的脸。”
经过云止屿这么一提醒,林梓璃这才恍然大悟。
林昊邬是打着为姐姐寻医问药的名号出门的,顺便来花天酒地的。
这很好。
回头顺便打包送给林斐甬。
牵扯进李家的事,林斐甬巴不得将儿子送的远远的,那后续她就有机会借着林昊邬寻药的名头坑死他。
先前原身娘亲的嫁妆折合的价值已经差不多能与库房里的那些抵消了,但是伤害原身及其母亲的利息还没算,这次慢慢算清楚。
林梓璃这般想着,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一旁的云止屿也不知什么时候,将注意力全部转到了林梓璃的身上。
看到她眼珠子转悠着算计人的样子,只觉得特别动人,露出一抹傻笑。
两人各自发散的思维都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里头的另一男子吸引去注意力。
他就是李章。
看来这间艺馆的表面上的主理人确实是他。
李章身后正是老鸨和其余一些姑娘,站在节扎和林昊邬的面前。
“林贤弟,知道这里该怎么玩么?”
这个节扎开口就一股子肾虚的味道。
他眼下泛黑,印堂还发黑。
不仅肾虚等会还会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