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达邦运输的丑闻的确给池氏集团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连带着旗下的不少分公司股价都有了下跌的趋势。
形势似乎一天比一天严峻,集团总部多次开会商讨对策,可池存勖本人,从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自然也就没有拍板任何补救措施。
在外界看来,他表现得纯纯就当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皇上不急太监急,池家有些人为此倒是上纲上线,整日里急得团团转,没事干的时候就跑到池氏集团总部去,逮着可怜的闫康一个劲地追问:
“太荒唐了!我听说上次的高层会议池存勖又缺席了是不是!他到底在搞什么东西?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董事长迄今为止竟然连面都可以不露!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他真是反了天了!让他别忘了,池氏集团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这其中也有我们其他人一份!池家的百年基业可容不得他这样乱搞!”
“就是!达邦运输一家公司也就罢了,要是连累其他分公司股价继续受影响,我们损失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利益啊!”
“哼!他现在哪里还有闲心管我们?我看他现在成天就忙着谈情说爱,哪里有半点继承人的样子!”
“真是岂有此理!池老爷子要是还在世,岂能容忍他这样子胡作非为!”
“反正我不管,你让他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为什么连这么点小麻烦都摆平不了?”
“我们池家还是头一次陷入这种风波,传出去连我都觉得丢人!再这样下去,我们池家就要完蛋了!”
“告诉他要实在没这个本事,就赶紧给我退位让贤!”
“没错!我就说吧,他心里始终记恨着我们,怎么可能真心向着池家?池氏集团绝对不能交到他的手中!”
“他现在人究竟在哪儿,底下分公司做假账的事他究竟有没有参与?该不会已经落荒而逃了吧!”
“……”
面对他们的围追堵截,闫康从始至终淡定得一匹,表现得克制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等这伙人骂得差不多需要喘口气了,他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池先生没有落荒而逃,他人现在就在楼上办公室。要不我把他亲自请下来,你们有什么牢骚当面跟他说?”
不得不说,这一招屡试不爽。
原本这帮人就像是一帮有狗链子拴着的泰迪,有恃无恐地朝着路人狂吠,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可闫康这么一说,就好像拴在他们脖子上的狗链忽然之间被松开一样,一个两个立马就偃旗息鼓了,变得乖顺了许多。
……
池存勖无辜消失了这么久,众人都以为他还不知道陪他那个小女朋友在世界哪个地方度假,置整个池氏集团于不顾。
没想到他竟然在。
这帮人额头上的冷汗几乎瞬间就冒下来了:
“哦……原来池先生在啊!那没事了……呵呵,在就好,在就好。”
“不必这么麻烦了,我们也就是心急了一点,有他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就是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什么来着……这事肯定是你们多虑了,咱们池家这位继承人这么厉害,天底下哪里还有他摆平不了的事?”
“闫助理,我们今天就是顺便过来看看,这点小事就没必要向池先生汇报了啊。”
“就是就是,闫助理这话太言重了,我们跟池先生始终都是一家人,对他那绝对是完全信任!哪里可能会有什么牢骚?”
“没错,我们也就是正好路过,所以顺路上来喝杯茶……”
“反正这里也我们也没什么事,那就不耽误闫助理工作了,我们先走一步……”
众人脸上的失落和惶恐显而易见,讪讪解释完以后,马不停蹄地抱头跑路了。
那架势,就像是身后有个活阎王在狂追他们似的。
……
池氏集团在圈子里深陷舆论风波,情况着实不容乐观,就连晏芝芝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有想到,这一回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池氏集团还真在她这里栽了个大跟斗。
一想到如今因为她的背叛,池存勖也许正为此感到焦头烂额,她心里就暗爽不已。
——既然不想要我的爱,那就好好感受一下我的恨吧!
晏芝芝这一回算是立了大功,于是迫不及待跑到她的新老板墨珑面前,一脸谄媚地替自己邀功:“墨总,您看我没骗您吧,这一回咱们果然给了池氏集团一计重创!多亏我之前在池氏集团工作的时候,就察觉到达邦运输这家分公司的财务报表非常不对劲了!”
墨珑穿着一身设计感十足的职业套装,齐肩的卷发随意披散着。
她工作的时候倒不似平日里那样散漫,颇有几分干练女精英的架势。她漫不经心地坐在办公桌前,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来邀功的女人:
“是啊,我就知道跟你合作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一次多亏你离职的时候偷偷保留了池家底下这些分公司的不少报表,要不是你及时把达邦运输做假账的证据都搜罗起来,我恐怕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到他们的突破口——晏总监,这一回你真是立了大功。”
达邦运输曝出假账偷税丑闻,池氏集团旗下其他分公司也跟着受到了牵连。再加上墨珑的暗箱操作下,光是隔三岔五去各个分公司调查的机关部门就够他们受的了。
晏芝芝被她夸得飘飘然,笑得眼睛弯得都快看不见了。
“墨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他池存勖先不讲情面?我兢兢业业在他手底下工作了这么多年,他倒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说开除我就开除我!”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来气:“如今池家有今天也是他活该!我非让他感受下抛弃我是什么后果!”
墨珑笑得漫不经心,语气傲慢中透着一丝慵懒:
“良禽择木而栖,你会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