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少年自告奋勇，甚至互相推搡，争吵着想要做那个带领者。
“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吗？”杨清流惊异，他本以为这些少年会很抗拒，毕竟不久前还在喊打喊杀呢。
明显，这些人已经将其当作了无敌种族的生灵，都想借此一飞冲天，妄图攀上“高枝。”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心里的想法，杨清流不清楚。
不过哪怕知晓也只会笑笑，不会特意去辩驳与解释等。
.........
少顷，
杨清流挑走了一名身着青色衣袍的少年，他看起来很沉静，在所有人都在抢时，没有争与夺。
早先也不曾显露出敌意，甚至还传出神念与孙世镜等人沟通，希冀他们不要滥杀无辜。
至于其他人，一些曾举刀，带着恶意的，都被杨清流废了修为，剩下的部分人则放走，没有过多为难。
他并非好杀之人，且负武道神眼，在某一程度上可感知人心，故而放走了一些善良者。
“仙院在哪个方位？”杨清流看向青衣少年，简单问道。
不过，后者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惊讶。
“顺着这片草原的东边走下去，不出两日就可以到了。”说到这里，青衣少年顿了顿，随后继续道：
“仙院还未真正出世，现在就算到了那个地方，也得不到什么。”他很诚恳，没有隐瞒什么，想起后便开口。
闻言，杨清流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想想也知道，类似这样的超级势力，地位超然，不可能一直敞开大门，随意出入。
多半限定了时间，只能在有数的日子进行试炼。
随后，他们启程，沿着青衣少年所说的方向走去。
广袤平原，晨曦初露。
杨清流骑着混沌天马，走得不算快，很悠哉，看着天边朝阳跃升，打在自己的脸上，暖洋洋的，一时有些感慨，想起曾在静心斋中的日子。
彼时，他最喜欢躺在摇椅上，寻一处开阔地，如现在这般看看日出，晒晒朝阳。
现在想来，那时的生活很悠闲，二十年来过得虽清贫，却也是他修道这些岁月中，为数不多的清闲日子。
兀的，杨清流脑海中浮现一名女子的身影。
最开始那几年，他修为尽失，不过对方总是会来看自己，分明贵为圣女，却还做着洗衣做饭的活计，时常让他哭笑不得。
他是知晓的，那个女孩的心意，两人相知相伴，从尸山血海中携手走出，自然什么都明白。
该说，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吗？
想起来她也在仙界，不知有没有机缘，有没有机会碰见，能不能有这种巧合与缘分？
杨清流沉吟，但随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感觉想的太多，有些奢求，因为多半很难。
仙域太广阔，甚至有巨头都不曾探索过的未知领域，哪怕一洲之地，靠天仙脚力都难以穷尽。
那女子此刻还不知在哪里呢，想找都没有目的，更不用提因缘际会的碰见了。
“修行啊。”他轻喃，望着远方的袅袅炊烟与碧蓝天空，低语出声，有些怀念，思绪飘忽。
“年纪轻轻，怎么想法那么多。”混沌天马发出驴叫，轻摇头。
它很敏感，探知到了那种意境，在撇嘴，发出的声音打断了少年思绪。
“你懂什么，这叫忆苦思甜，修行路那么长，总有一些值得回味的。”杨清流摇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笑道。
想想，自从静心斋离开后，他近乎没有停过脚步了，仿佛回到了以往的生活，不断的杀伐，眼中只有修行。
各种大事件，大人物层出不穷，那种焦虑推着他前行，不敢停歇，弦绷的太紧。
杨清流在反思，认为自己或许该沉淀一段时间，想想未来的路，给身体以休憩。
“真是奇怪的人。”混沌天马咂舌，闻言低吟，感觉看不透。
在它眼中，杨清流实力强大，天资卓越，在这个境界足以比肩帝子，非常另类与凶残。
可如今，对方的气质又平稳了，身上散发一种淡然平和，与早先给予它的印象相违背。
轰隆！
天空中，不时有爆鸣声传来，道道仙光璀璨，与杨清流同一方向，目标显然也是仙院。
“仙域的天骄这么多吗？”杨清流有些惊讶，因为看见的仙光着实不少。
其中有部分让杨清流感觉危险，产生心悸感。
但大部分则弱小，气息等甚至不如身旁的青衣少年，看起来也不过真仙境界。
“这都是来参加仙院试炼的吗？”杨清流自语，有些疑惑。
“莫非是来碰运气的？”他心头这般想道。
毕竟，这等超级势力选择门人的标准多半非常严苛，非资质奇高者难以入内，按他的想法来讲，不会弱于王族太多。
最起码不能横扫，可以过几回合的招。
“我觉得你在侮辱我，并且证据确凿，以为谁都可以跟本马相提并论吗？！”闻言，混沌天马怒目而视，不满道。
它觉得少年很过分，动辄便拿王族来做衡量。
对方自己也就算了，若说小觑与看不上等，它也就忍了，毕竟真的不敌，技不如人。
可所谓超级势力的弟子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似它这样的王族，若在上界出行，排场不说用无上神驹迎接也差之不远了，身份璀璨与耀眼至极。
遑论它身为“少族长”，放在一般的超级势力中，足以受到最大程度的资源倾斜，被当成重点培养的弟子对待。
从古至今都如此。
可在杨清流嘴里，他们似乎不值一提，甚至成为入门标准，偏生它还难以反驳，因为这个少年真的很凶残。
它探查过，对方身上没有特殊血脉，真的是纯血人族，强大到如此离谱，也不知是怎么修炼的。
“居然不是这样吗？”杨清流蹙眉，有些惊疑，若真如此，所谓超级势力有些名过其实。
“自然，你想的太夸张了。”另一边，青衣少年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说杨清流什么。
他的性子非常沉静，且几乎不怎么说话，饶是如此此刻也忍不住，在吐槽。
若非真的见过对方的铁血手段，以及一头混沌天马臣服，他绝对会认为杨清流在吹牛，属于那种好高骛远之辈。
“并不是所有人都奔着进仙院去的。”青衣少年继续补充，知道一些：“有的人只是想凑个热闹，混个脸熟。”
他告知，除这以外，很多人会在仙院出世的地域交换机缘与宝物等。
“有什么宝贝？”杨清流询问，颇为好奇。
热闹的地方总不会缺人，事实上，玄域中也有类似的事情。
譬如禁地出世，亦或者某一顶尖道统招收奇才等，都会吸引无数修士。
每当这种时候，各种神药与宝丹等都层出不穷，甚至会有大人物前来，以物换物。
不过，这样的热闹场景总伴随冲突。
昔年游历南北时，杨清流就见过许多，许多生灵为得到某一神珍，进行生死杀伐，明里暗里的手段都有。
显然，这里的竞争更加血腥与残酷，但宝物也会更多。
“具体说不清，但古凶兽的宝术与仙药等应该会有。”青衣少年解释道。
“嘶...古神兽的宝术，这玩意也能拿出来交换吗？”杨清流愣神，随后惊讶道。
要知道，能在仙界被称作凶兽的，来头绝对不差，身上的秘术多半很珍贵，一般人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很难想有人会将它们拿出来进行易换与售卖。
“自然是可以的。”青衣少年颔首。
毕竟，仙院可是在上界威名赫赫的超级势力，有意前来拜山门者，多是仙门传人，再不济也为某一仙朝的皇子，来头非常大，底蕴雄厚，好东西不会缺。
不过他也明确告知，似古凶兽宝术等，不能用凡品来交换，非金钱可衡量，最起码要等价神物，同样世间少有。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杨清流看着少年道。
“拜入天阁时有经历过一次。”青衣少年不置可否，态度说不上谦卑与谄媚，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闻言，杨清流没说话，认真打量了一下少年，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与那群酒囊饭袋不同，气质非常特别，有静感，不会过分世俗与跳脱。
最主要的是，没有什么恶念，也是因此，他选中了对方。
没有继续多想，杨清流身躯一倒，直接躺在马背上，望着骄阳初上的天空，将所有心思沉下。
他享受这段难得的悠闲时光。
这一路来，经历的太多，可若认真的讲，似乎也没有经历时间，只是那种恍若隔世的感官让杨清流觉得不真实，一时没有回神。
接下来的两日，他们一路朝青衣少年所指的方向走去。
期间没有匆忙，杨清流瞧星星，观月亮，看着天空中不时划过的仙光，与混沌天马聊着天南地北。
这样的感觉很惬意，两者都不急着赶路。
对于他们来讲，是否加入仙院影响并不大，毕竟，若仙院不愿意招收，还有圣院与神院，再不济就去寻个普通势力待着。
二人天资异禀，有倚仗，无所图，相信总有容身之所。
此行，唯有青衣少年稍显悸动，但也只是对二者的过往与经历好奇。
特别是对于杨清流，他总觉得捉摸不透，想知道对方究竟来自哪里，实力如何，凭什么有资格驯服一头铁血神驹为其效命。
当然，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难以真正探究。
一路上，杨清流很少主动开口，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混沌天马讲，了解仙域的各种奇闻异事。
唯有说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后，才会出声。
时间又过了半日。
轰隆！
伴着隆隆天音，远方有璀璨如极昼的光芒亮起，大道韵律充斥天上地下，纵然杨清流等距那片地域还有不短距离都感受到那种浩瀚威压。
无论远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仙院出世的征兆。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仙光愈发密集了，道道流光划破青空，不间断，形成一幅奇异景色。
当然，也有很多人看见了他们。
因为很特别，大部分人都是行色匆匆，唯有他们不一样，显得悠哉，看起来不像要前往仙院拜山门的修士，反倒更像在旅行，体会沿途风景。
“修行路修行路，争与夺，弃与舍，真是有趣。”抬头望天，杨清流低声自语。
他的心思愈发沉静了。
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杀伐意与戾气等逐渐被他压下，排解掉。
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凡间书生，气质与修士等不符合，缺少了一种锐利。
认真讲来，更像一株劲松，带着从容，不惧八方风云变幻，有泰然自若感。
哗！
后方，香风吹来，伴着灵动且清脆的嗓音。
“道友也要前往仙院拜山门的吗？”
杨清流回首，只见一名面容姣好，皮肤散发晶莹光的少女出现在不远处，踏清风而来，朝他呼唤，身后还跟着一些人，看起来像追随者。
杨清流凝神细望，倒非少女容颜美丽与气质清冷，而是察觉到对方不凡。
少女看起来并不大，可杨清流却没有第一时间探知到。
以他如今的灵觉来说，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如此，尽管有受伤等因素存在，但也足以证明其修为不低，多半是某一势力内的种子级天骄。
“嗯。”
杨清流扫了一眼对方身后的追随者，随后回眸，轻飘飘应和。
态度谈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主动搭话，但他并不想有接触。
游历天下多年，杨清流知道这样的人很麻烦，不谈远的，眼下少女身后的一些人眸光就不太好，带着敌意。
“毛头小子，没听见婉清仙子在跟你说话吗，你这是什么态度？！”少女身后，有人神色不善开口，他是真仙境的生灵，但比杨清流早先遇见的天阁少年强大，处在这个境界后期。
“嗯。”
杨清流没有看一眼，发出一声鼻音，依旧轻飘飘，不理会。
就连混沌天马也是如此，自顾自的往前走，看起来不将出声的人当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