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的姜楠赶忙扭过头，一把抓住叶仲舒的手，“幕后之人，一直强迫你们，让我和李丘澜在一起对么？”
叶仲舒点了一下头。
“所以，他的目的是商归，而不是我呀。在那人看来，我和李丘澜在一起无所谓，但我与商归在一起就有所谓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得重新调查商归身边的人际关系！那人应当是一个很在意商归的人。”说到这儿，姜楠还是觉得有些矛盾。
【请杀死与你有羁绊的人，亦或者你还是因他而死。】
那人，在意商归，但同时也不想伤害姜楠。
不仅仅是商归认识的人，也是姜楠认识的人。
要不然他若在意商归，可以杀死姜楠，而不是选择让商归失忆，把他们分开，做得这么复杂和怀柔。
厢房里，姜楠疑惑地思考，而叶仲舒不太理解却还是陪在一旁。
她们俩人都不会武功，因此不知褚离一直站在门外偷听。
的确，里面有着很古怪的逻辑问题。
因而在沈一正发现对方可能更侧重商归时，便下手推着失忆的商归入局。同时他还嘱咐已然入东锦城的褚离和以昉务必要弄清楚其中的关系。很有可能是关于穿越者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细节。
事情的原委必须得弄清楚。
他们也不是什么屠夫，若能弄清原委了，自然就有方式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异世者，而不是一直受制于他们。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棋差一招，死了一个又一个人。
褚离缓缓离去。
待到她回来时，便是让人带来一堆的账本。
三人坐在厢房里翻阅着账本，核对着饰品的每一笔。
姜楠对这儿的字认识不多，因而看得没有叶仲舒和褚离两人这般快，别人看完一本了，她才堪堪的看到三分之一。
“魏国有人同楚国合作。”
安安静静唯有翻阅声的房间里，禇离率先打破了宁静。
“近来战事紧张，魏国的铁矿猛涨，获利的是魏国。以昉说，魏国在这几年里可能早就不是以往的魏国了。有些人熟知利益能掌控人性，因而轻易地打开了魏国的一角。”
叶仲舒君子，她赶忙垂下头，不敢多加评论，毕竟事关他国。
“但是，一切还得是基于高层点头与默认。因为如此大事，没有手眼通天的人，是没办法做到的。”禇离继续说着。
“你们是怀疑商晖？”姜楠直截了当问起。
褚离看向姜楠，不知第几次觉得她很妙。她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人，评价一国君主的时候，能说得如此干脆和平静。仿若是，从不觉得君主有何不同。甚至议论这件事也不会觉得冒犯和惹事。
或许与她成长于另一个世界有关吧。
禇离心中想着，抿了一下唇，应道：“嗯。所以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让那些人将手伸向魏国！”
“也许一开始大家都是为了魏国好。就像是暗杀溯洄，那是给魏国进攻楚国的借口，可他们没有想到另外一层，或许是暗地里的挑事者，想要趁乱转移阵营去到魏国呢？就像是借这场动荡，铁矿飞涨，魏国国库充盈，可他们没想到，这是暗地里的人给出的诱惑，好买下自己的平安？”
禇离看着账本，叹气说道：“从商之后我才发现，‘利’这一字有多玄妙。掌控着一国的大小事宜，关乎着百姓们的生活起居。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与所有人息息相关，又像一只有形的手，能被人操控。”
禇离的这席话，听得姜楠露出惊愕。
不就是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和微观调控？
禇离好像通过经商，观察到了金融，却站在了门外。
如果能力再强一点，或者能把整个世界整合，构建一个体系……
正在细思的姜楠猛地回过神。
她盯着禇离，露出欣赏。
“你为何这样看我！”禇离盘坐在地上，交错的腿上放着着账本，她往后挪了挪，习惯地眉头下压，像只小兔子。
“没什么，垂耳兔。”姜楠自然地唤道，
她早就想这样喊褚离了，今天终于喊出口，心中别说有多畅快。
“垂、垂耳兔？”禇离不解，随后坐正身子，“你这丫头喊谁呢！”
“喊你啊，垂耳兔！”
“找打是吧！！”
姜楠嚣张又欠打的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略略略…”
下一秒。
姜楠知道自己是个废物，身子不行，武力更是不行，但是没想到会自己这么弱。就一下，自己便被禇离单手按在地上。
叶仲舒抱着账册往旁边挪了挪，发现一旁分类好的账册要被她们弄混，赶忙抬手扶正。
褚离却是按住姜楠的肩膀，低下头，先是勾起唇坏笑。
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对着自己的手指呵了一口气。
最后迎着姜楠惊恐地神色，对准她的脑门“啪”的一声，重重地弹下一个极响的脑嘣！
“啊啊啊啊啊啊！！！！！！”
……
姜楠吸着鼻子，顶着红肿的额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手里的账本。
“以后叫我禇姐姐知道了没！”
姜楠乖巧地点点头，“禇姐姐。”
“这才乖！”
禇离捧起账本，心中暗想，早知姜楠如此容易被拿捏，当初就应该早点动手打她一顿才是。
而姜楠。心中则是暗暗想着该怎么回敬她，但一看到这人的武力值，再看了一眼一言不发沉默看账本的叶仲舒，又默默地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好吧，在场的除了褚离，她和叶仲舒两个不会武功的。
以往都是有商归和以昉在身边她才敢招惹禇离的。
如今就她和禇离两人，她怎么敢的！！！
她唉声叹气，却因禇离“嗯”的一声，立马噤声不语。
……
她们查账查到了傍晚，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之间。
叶仲舒忙拿起账本，指着去年五月十三日那条账目，与禇离说起，“是这个。”
禇离接过，她看了一眼，随后出去找人核对。
姜楠则是默契地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将案桌上的油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