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疑惑满满，但季常明不得不去，她想江成玉应该很想见到她才是。
领着江清漓就往山顶走去，那些被江成玉安排在林子里的人，也被守备军控制住。
很快她就到了营帐外，她没有立马进去，打量了一眼四周，觉得奇怪。
想过很多局面，其中不乏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唯独没想过如此平和。
和她心中所想相差甚远。
“王爷您来了？”曹明早已等候多时。
他才把那些无辜的百姓释放，就看见季常明带着靖王妃走了过来，来不及安排那些百姓，心中只想着迎接季常明。
“人呢？”
季常明并未提及到人名是谁，曹明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指了指营帐。
“在营帐里。”
“劳烦王妃替本王正衣了。”季常明张开双手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曹明和一旁的叶黎都很识趣，默默地转过身子，以作回避。
江清漓嗔了她一眼，也就只有季常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的话。
手上的力道有些重，让季常明的身子晃了晃。
季常明的外形没什么要打理的，江清漓只是帮她正了正发冠，用手轻轻推了季常明一下：“好了。”
“夫人的行动力就是强。”季常明竖起拇指就是一通赞美。
说完她便撩开帘子，进到营帐里。
她以为这里面会站着很多人，等着她的到来然后向自己声讨。
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她一点都不了解江成玉，如果江清漓昨日没有拦下她，今日的结局是不是就发生了置换？
“好久不见了靖王殿下。”
江成玉看见她人走进来，心平气和地开口。
但她的声音始终透着一股沧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的老者。
“算算日子是有一段时间了，太女殿下。”
两人难得没有针锋相对，季常明主动找了两个位置，先让江清漓坐下来，自己则是坐到她身边。
“靖王殿下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孤没那么大本领。”江成玉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哈哈大笑几声。
这可能是江成玉笑地最肆意的一天，姜化也在一旁露出浅笑，他是一真的真的很开心。
“太女用尽千方百计也要将本王引到此处，现在又自暴自弃是什么意思？”
江成玉的斗志全无对季常明来说已经威胁不到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事。
“靖王殿下得了一位贤妻，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本王的计划。”江成玉眼里的笑意不减，一直注视着江清漓，“听京城里的人说，靖王向来热心肠，最是见不得百姓受苦，可如今你却能忍住。”
江成玉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听了这句话，笃定季常明不会抛下这些百姓，所以她才做了部署。
也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该说她的命就该如此。
“本王虽不知道太女的人品究竟如何，但本王猜太女不会乱杀无辜，毕竟你不只是想复国。”
“孤输了就是输了。”
“本王会善待你的部下，还请太女殿下下山。”
江成玉本不想做俘虏，在季常明上山之前她就做好了选择，为自己的部下取得活下去的希望，自己这是自裁。
可是姜化不走，她便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抬起步子走到江清漓的身边，牵起江清漓的手，这应该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
她的这一举动让江清漓本人也迷糊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江成玉，她想看看这人在打什么主意。
“清漓。”江成玉喊出江清漓的名字，眼下的温柔是江清漓从未见过的。
江清漓咬着口腔里的嫩肉，不回应江成玉。
不见江清漓回答江成玉也不恼，她就这么回忆起往事，随后开口说道：“你恨我是应该的。”可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江清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知道你不简单也不甘心，恨我害死你母后，逼死你兄长，可你不知道你母后的死其实是你兄长一手造成，陷害于我终将自食恶果，他死不过是夺嫡失败罢了。”
江成玉提到往事，眼里很是镇定，她不后悔自己当初做的事情。
“你可能不知，你兄长试图用你去和亲，和亲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游牧一族的勃伦王，用你换对方出兵，助他发动宫变。”
勃伦王游牧一族的老皇帝，好听点七老八十，不好听的就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
江清漓从来不知道有这档子事，但她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段关于兄长问她有无心仪的人。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皇家之人的婚事早就许给了政治。
好像她兄长听到这话的时候很高兴，是因为什么呢……
真如江成玉说的这样，那她兄长确实很高兴。
“兄长不在了，你说什么自然没人反驳。”江清漓甩开江成玉的手，她才不想看这人假惺惺地样子。
“清漓长大了，懂得自己辨别是非，是好事。”
江成玉的手没在握上去，感叹一句后她就出了营帐。
江成玉一出去，她的那些部下纷纷跪了下去，齐齐唤了一声：“太女殿下。”
“孤，很幸运遇见了诸位，下辈子就别跟着孤受苦了。”
“属下的命是太女殿下给的，今日便还给太女殿下。”话一说完就有人自刎，在江成玉的面前倒下。
一个两个无数个，络绎不绝让人心头一颤。
曹明更是慌乱，他没想过会有这种局面。
“停下！停下！”江成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地不像样，破碎地让人心疼。
歇斯底里地怒吼，也没能阻止那些人的做法。
“孤让你们停下。”江成玉的脸上挂着泪水。
季常明她们出来的晚，不知道江成玉嘶吼的原因。
她们长了眼睛，看得见发生的事情。
“这怎么一回事？”季常明的眉头紧紧皱着。
“王爷他……他们……”曹明的话还没说完就又有人拔刀。
被季常明看见后，用飞镖将他手里的武器给打掉，语气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卸掉他们的兵器。”
“是。”
曹明带着人卸掉了那些人武器，其中还有人恶狠狠地看着曹明。
“谢谢。”江成玉发自内心的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