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逐渐被夜色吞噬,温小瑾升起几盏天灯,勉强照亮了一下。只见原来的尸奴们都聚集在掌门的住处,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然后又被其他人按住。他拼命朝着温小瑾他们所在的方向挣扎,可是奈何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他的每次拼命挣脱都会被拉扯回去。
是屏蓬吗?但是那个感觉太不对了,温小瑾即便是隔着人群看不清那个人,她也能能感觉到其中的违和感。
“我们走吧,屏蓬就交给那些人吧。”奚湮难得在被救回来之后主动说了一句话。
“阿湮,那我先带你回去吧。”慕琉璃挽上奚湮的手臂,但是奚湮的目光却有一刻故意回避着。
温小瑾便顺水推舟:“师父,那我就和琉璃他们回去休息了,你看着死木棺哈。”
上尧神迹开启,温小瑾扶着慕琉璃两人,一同进了遗迹,但是温小怂被故意留在了二号身边,而且温小瑾实际上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没办法,她在开黑的情况下总是话多。
瑾:[○?`Д′? ○]那个奚湮果然好奇怪,我都没给他做过咖啡,我故意说他爱喝黑咖啡他也不反对,一般小说遇到这个情节,那个怪怪的人肯定是假冒的
寒:万事小心,我去死木棺看看
瑾:okk,我来溜,你放心修机ヾ(?°?°?)??
回到上尧神迹第一件事,就是举行水上趴体,温小瑾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条红配绿的花色沙滩裤。
“前前掌门,换这条吧,我和琉璃回房间换。你自己先下水游会吧,我和琉璃要做点小饮料。”温小瑾拉着慕琉璃就往房间去。
双方从现在开始博弈,彼此身份都互相清楚,但是一方要尽量拖延时间,一方又想尽快遮掩过破绽。不过温小瑾胆子总会在玩火的时候大,别看她面对正面的危险时总喜欢躲,一旦有这种溜鬼的好事,她可是会兴奋地搓搓手。
而死木棺内,二号带领风陵渡终于暂时平息了那些被释放的人的怒火,被围攻的屏蓬被拖了出来,但是他一反常态,没有之前再风陵渡的嚣张,也没有堂堂一门之主该有的气度,他只是趴在地上,透出一双浑浊的眼,口中不断喃喃着一句话。二号蹲下身,终于听清他说的话。
“让我再见她一面。”
声音的虚弱与疲惫无不显示着其主人即将油尽灯枯,可是他还在这里,趴伏在地上,哀求着众人,但是无人会听一个罪人的低语。最后他看到了赶来的二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二号的衣摆。
二号握住他那只手,却在一瞬感觉到震惊。这具身躯竟然是尸奴,就是说身为死木棺首领的屏蓬竟然也是尸奴,他连自己的意识都要抹杀么,可是如今的这副模样与处境,变为尸奴的意义又在哪里。不过当务之急的目前已经很难再压制的众人,有些因为确实是处于被迫变成尸奴的愤怒,而急着杀屏蓬泄愤,而有些大概是为了销毁证据吧。
二号示意手下的人再次将众人拦住:“诸位的尸奴痕迹并没有完全消除,现在杀了屏蓬,是不想完全变回人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杀他吧,果然风陵渡和死木棺是一伙的。”
“那个男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有什么理由还留他?姓奚的,你们是不是想将他留下,你们再重复死木棺的行径?”
“既然你要留下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风陵渡同样是与我们为敌。”
质疑声此起彼伏,二号本就不是什么耐心多的人,温小瑾不在身边,他对人向来是冷漠居多,更何况这群人是刚刚被风陵渡救下的,但凡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
一道光影闪过,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血腥味便蔓延开,众人才发现是最外层的三人直接被抹了脖子,可怕的是在场所有人修为都至少在金丹中期,竟无一人察觉。回过神来才看到二号细细擦拭着带血的宵练,明明是谪仙一般的人,此刻却宛如修罗,他身上明明不带一丝血,可是眼中的猩红却似被鲜血淬染,下一刻周围便是地狱。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诸位要质疑风陵渡我无权干涉,但是别忘了方才是风陵渡救下诸位,诸位才能拔剑对我。而且有件事别忘了,在死木棺控制风陵渡期间,风陵渡上下从我到弟子,全部被施以酷刑关押在最底层,当时同样在风陵渡内的很多门派可是座上宾的待遇,要说通敌嫌疑再怎样也轮不到我风陵渡吧?具体宗门名字需要我我一一点明么?方才杀的那三人皆为名单之内宗门的宗主,让我看看下一步该杀谁。”
二号话落,全场顿时陷入死寂之中,甚至连想要强杀屏蓬的人都放开了。
风陵渡虽然给人的印象虽然大多都是优雅,但是不代表他们好说话好欺负,进入风陵渡的门槛高之又高,其宗门弟子没有一个弱的,而其掌门无论哪一代都极具压迫感。不过虽然暂时压下了那群人的气焰,二号也不能真把屏蓬带离太远,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风陵渡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屏蓬而让名声全毁。
二号只能先把他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能一直保下你。”二号靠在门边,顺手设下了一个结界。
屏蓬并未直接回答:“不必保我,就这样吧。”
“可是奚湮现在和慕琉璃在一起,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二号道。
提到慕琉璃,屏蓬终于有了明显的表情变化,他几乎是竭尽全力站起来,然后扑向二号,抓住二号的衣领:“为什么要让那个家伙靠近她!为什么!这样会害死她的!”
二号拍掉他的手:“有什么为什么,奚湮是她的丈夫,夫妻团圆不是很正常么?你又是为什么那么关注慕琉璃,难道你还想她作为你的内应,帮你再次重创奚湮?”
屏蓬痛苦地抱住头:“不是的,他不是奚湮,我才是!”
“继续说。”
“屏蓬用了某种禁忌的法阵,让我们的身体互换。他想要以我的身份继续现在无法完成的事。”
“能换回来吗?”
“不行。我所求无他,只求琉璃不受到伤害。”
二号抬头望着逐渐飘远的天灯:“和屏蓬在一起的不止是慕琉璃,还有我的弟子约素。如果是我和屏蓬在一起,他的警惕性肯定比和她们在一起要高很多。我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是在摸清楚屏蓬的目的之前,我们不能再激起他的杀心。他很快就会装不下去了,你们都将得到解脱。”
蠢蠢欲动的不止是屏蓬,更是那些急于抹杀风陵渡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