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横卧接穹苍,雪刃裁云作剑芒。十二琼楼悬冰魄,三千石阶隐天罡。
无极宫檐角的青铜铃在狂风中嘶鸣,宁屹的剑穗凝满冰晶。他望着山道上蜿蜒的血迹——那是守山弟子被罡气震伤后咳出的朱红,在素白冰阶上绽成刺目红梅。
老者的身影自风雪中浮现,足下积雪竟无半分凹陷,三千白发与雪幕浑然一体。
“来者何人!为何闯我山门伤我弟子!”
“呵呵,跟你个小辈说不着,让你门掌门出来见我!”
来者不善!宁屹拱手抱拳“师父闭关,不便见客,前辈还是请回吧!”
“我管他方便不方便,让他出来!”
宁屹手按在了剑柄上“我尊您一声前辈,可前辈竟如此无礼,那就休怪晚辈了?”
老者呵呵一笑“怎么,要跟我动手?正好,我替你师父试试你们几个娃娃!”
“得罪了!”宁屹拔剑,身形一闪而至,然而剑至老者身前半尺处却再进不得半分。
“呵呵,看来你还差点火候”老者抬手一挥,宁屹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回。
“大师兄!”众弟子关切的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抬眼间发现老者已至近前。
\"退!\"宁屹横剑拦在众师弟身前,剑锋刚触及老者护体罡气便炸开蛛网般的冰纹。手中长剑竟寸寸崩裂,飞溅的碎片在宁屹面颊划出血线。
老者屈指轻弹,冰晶凝成虚幻掌印。宁屹如断线纸鸢撞上石狮,狮首\"咔\"地裂开道缝隙。他撑剑欲起,忽见师父的云履踏落在身前。
“晚辈见过老阁主!只是不知老阁主此次为何而来,还打伤了我门中弟子?”
“明知顾问。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小的受了欺负,老的总得来讨个说法吧。”老阁主仔细打量着叶秋寒“你认得我?”
“晚辈叶清寒,四十年前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哦!”老阁主捋了捋胡须“我想起来了,那会儿你还是个娃娃,没想到现在都当上掌门了。正好,找的就是你”老阁主长袖一挥,冰雪凌空汇成掌印落在叶清寒胸口,他踉跄扶住石栏,嘴角留下一丝血迹。
“这一掌是替我那徒儿打的。”
“师父!”弟子冲到叶秋寒身边,宁屹回头看着老阁主,心想这个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
弟子们目眦欲裂“掌门!我们跟他拼了!”
叶清寒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都给我退下!”
老阁主点点头“有点做掌门的担当,不过如今你这境界怕都要跌出一品了吧?”
“晚辈惭愧,涂山之后,闭关至今才稳住境界。”
“哼,就是做了亏心事,坏了道心。”老阁主身形一闪来到叶清寒面前,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是替我徒弟媳妇打的!”
“一把年纪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群山忽起龙吟,积雪崩塌如银河倾泻。苍老声音裹挟着冰碴刺入众人耳膜:“你一个前辈对小辈出手,未免有失身份吧。”
叶清寒听到转身朝后山深处行礼“师父!是弟子无能。”
老阁主饶有兴致的看向山中“老家伙,还活着呢?”
“你都还没死,我当然活着。”
“你这个徒弟是非不分,我替你教训教训,不用谢我!天天守着这大山,你这些徒子徒孙都成了呆子了。”
沉默许久,声音再度响起“我早已不再过问门派之事。不过,是该让他们下山历练历练了。几十年未见,不妨来后山一叙?”
“不去!”老阁主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跟你一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可聊的!”
“我这有好酒,三十年的仙人醉!”
“不早说!等着!”老阁主手一挥凌空飞起,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师父,他到底是什么人?”
叶清寒长出一口气“苍溪阁的老阁主,也是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几十年前便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宁屹接过高瞻远递过的茶杯“事情就是这样,后来师父便要我下山助你,也算是弥补涂山之时犯下的过错了。”
李慕尘摸着下巴“倒像是老头能干出来的事。”
高瞻远见了急忙打圆场“你看,都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但空口无凭,怎么证明?”
宁屹在身上翻找出一枚戒指“这是师父给我的,他说你见了就会相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李慕尘便可确定,上面的狴犴是苍溪阁独有的标记。
“收起来吧,客房你随便挑一间。”
“大人!您这府上我熟,云苓姑娘不在不如就让我带宁公子去吧!”
“站住!”高瞻远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僵在了原地“大人还有何吩咐?”
李慕尘伸出手“老高,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还给我?”
“您看我这记性!”高瞻远讪笑着从怀里掏出银票交到李慕尘手上“大人您收好!”
李慕尘再次伸出手“还有呢?”
“大人,这回真没有了!”
“呵呵,我一摸厚度就知多少,缺了两张银票,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搜啊?”
“唉!”高瞻远叹口气,弯腰从靴中将银票取出“这二百两是大人答应给我的,我想着就先收下,也为大人免去些麻烦。”
李慕尘一把抢过“答应你的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那我带宁公子去歇息了!”
“回来!”
高瞻远哭丧着脸“大人!真的没有了!”
李慕尘无奈地叹口气“我跟你要银子了吗?我问你,可还记得先前找上你那人的模样?”
“记得!就是街口那家酒楼,叫什么……云来居!那厮就是那儿的跑堂的!”
“那你想不想亲手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