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了?”易溪河有些惊讶了。
“不舍的啊,”司徒破空有些无奈,他失神的看着司徒晴空,“可我不想看到她这样了。”
司徒破空沉默了,易溪河也不说话了,他轻轻摸着司徒晴空的小脸,想必也很是心疼。
“行啊,等拿到安灵草,我们就去落音森林找顾铭竹,把小丫头安顿好了,我们就去狂原之地,去找司徒杀的家。”
“嗯,”司徒破空点了点下巴,又抬头看向易溪河,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切,一说到司徒杀你就来了精神,”易溪河不屑的撇撇嘴,听语气有些失落。
“你先回复一下祖气,我帮你看着,赶紧回复赶紧走,为首的那人,就脖子上有狸猫的是大长老的弟子,因为受宠,之前紧急开会的时候大长老就带着他了。”
“我去不了大会,但按照他们的德行和这家伙嘚嘚瑟瑟的拉拢人说要围剿你,我就估摸着应该是阁主想派高层长老抓你,可这家伙主动请缨大长老又极力推荐,才是一群弟子围剿你,不然按你现在的状态有你受的!”
说到这,易溪河还狠狠的瞪了司徒破空,看样子他也觉得司徒破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了确实丢人。
“还好他们蠢,”司徒破空盘腿而坐,“我先修炼。”
司徒破空也知道时间宝贵,说完就进入了修炼状态快速回复祖气,一刻钟过去,司徒破空缓缓睁眼,看着面前易溪河依旧抱着司徒晴空替他护法,连忙伸手把小丫头抱回来。
“给我好了,我要先走了。”
“好,快走吧,”一边说,司徒破空已经站了起来,从易溪河怀里接过司徒晴空,弹出背后双翼,辨明方向后便煽动翅膀冲向蜉面都。
等飞出去一段距离,看不到易溪河了,司徒破空鼻子一酸,眨巴着眼睛,心里难受的要命,憋了很久,眼泪才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一钻出眼睛,就因惯性而飘落到身后。
“师父....”司徒破空咬着嘴唇,他真的控制不住了,冷眼旁观时的潇湘澈,外出游玩时像小孩子一样的潇湘澈,甚至知道自己是灭族仇人时还温柔对自己笑的潇湘澈。
司徒破空是真的希望潇湘澈暴打自己一顿,这样就没那么难受了。
就算潇湘澈用司徒破空只是单纯给了毒药,族人的死不在他,在于折磨他们的宗主身上的理由安慰他,也填补不了潇湘澈自己已经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心脏。
他遇到了司徒杀,觉得他是最好的哥哥时,他却为了自己自爆祖灵,落个死无全尸。
现在他有了最好的师父,可是呢,如果一个人将体内少数的魂魄推出体内,只要不受损就没有太大影响。
但潇湘澈是把所有魂魄的一半都给他了啊,等同于把一个水缸竖着砍成两半,存不住水了。
同理,没了一半的魂魄,潇湘澈铁定失忆!所有的记忆如同流水般流出。
他会忘了一切,忘了曾经做过的事情,甚至,走路的时候都会突然摔倒,因为连走路都会忘记,还有爬动、翻滚这些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会的东西。
忘了这些,潇湘澈就算活着,也只能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刚出生的巨婴,可是,这样状态的潇湘澈,又怎么能抵挡住章大将军。
最好的师父,也不会再有了....
“哎......”感受着司徒破空越走越远,易溪河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头深深地埋进胸口,“臭小子就这么怕我吗....”
易溪河心里酸溜溜的,很难受,这臭小子,明明说到潇湘澈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他还强忍着,装作不在意,他就这么不愿意和自己倾诉吗。
也不知道潇湘澈到底是带他们出去多远,快一个时辰了,司徒破空才来到蜉面都四周。
毕竟蜉面都和乌都很近,司徒破空不敢轻举妄动,在离蜉面都好几里之外的一个小土包后面观察。
城外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也没看到御宗或者鹤武阁的人,他小心翼翼的将杀意顺着地下朝门口方向延伸,像蚯蚓一样股俑出好几里,仔细感应,能发现城门前确实是梁旧庭的气息。
当下司徒破空也不客气,杀意汇集在梁旧庭所坐的椅子腿下方突然冒出,将椅子一条腿割下一块绞成粉末。
梁旧庭早就察觉到有杀意朝自己爬过来,感受气息就知道是司徒破空的。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司徒破空是想给他传递消息,所以什么防御都没做,哪知道这天杀的死孩子是要割凳子腿,椅子突然短了一块,梁旧庭失去平衡,身子很厉害的歪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特别狼狈。
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举止端庄的梁旧庭身子突然一歪,让等待进城的人一愣,接着不免捂嘴笑出了声。
梁旧庭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他站起来随手将椅子拿起,不让人看出来椅子缺了个腿。
“不好意思,最近身子不适,还请诸位见谅,一会我会叫其他人看守城门,还请诸位稍等。”
说完,梁旧庭拿着椅子转身就进城了,在经过没人的地方时随手把椅子化成沙土洒落在地面,找了个旧友帮自己看两天城门。
嘴上说着回房间休息,可在路上,他又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身形诡异消失。
等了半个小时的司徒破空坐在地上,看到之前因为骚动而止步不前的队伍又开始移动。
“找我的?”好听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司徒破空猛地回头一看,果然是梁旧庭站在他身后,看他怀中抱着昏迷的司徒晴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先走吧,我带你们去疗伤,”梁旧庭蹲下来捂住司徒破空的眼睛,遮挡他的视线。
司徒破空感觉眼前一黑,三四分钟过去了,梁旧庭才把手拿开,“先让小妹妹在这里疗伤吧。”
梁旧庭自顾自的说着,司徒破空睁眼一看,自己身处一间很普通的房间,看样子是梁旧庭的住处了,而且身上还一股子土腥味。
“这是一种能在地下穿梭的祖技,只是每天都有使用限制,别坐地上了,把小妹妹给我吧,”一边说,梁旧庭已经半蹲下来,伸手要抱司徒晴空。
“我自己来!”司徒破空总算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左看右看,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
“放床上就好,我出去睡,”看出司徒破空的犹豫,梁旧庭朗笑道。
“谢谢,”司徒破空也不做作,径直走过去把司徒晴空平放在床上,梁旧庭翻箱倒柜找出几瓶疗伤药递给司徒破空。
司徒破空再度道谢,连忙把瓶瓶罐罐的药液一股脑喂给司徒晴空或者洒在她伤口上。
前任副城主底蕴就是不一样,疗伤药效果也好的惊人,这么珍贵的药材给出来,也没见他心疼。
“等你妹妹醒了,就去我的修炼室吧,”梁旧庭打量着司徒破空,“你体内应该有其他人的魂魄,而且异常庞大,不早点解决,会对你有影响。”
“你的朋友上次和我说,越是给你解释坏处你就会越去做,所以,你还是早点将不属于自己的魂魄排出比较好。”
“......嗯,”司徒破空用水属性清洗司徒晴空的口腔残留的血液,是个人都知道,这番话,一定是易溪河说给梁旧庭的。
“我去给你拿些小菜,”看司徒破空情绪不好,梁旧庭知趣的转身出门去给他找东西吃了。
没多长时间梁旧庭回来了,手里除了几包小菜,还拿着好几件女孩子穿的衣服。
“等小姑娘醒了让她自己换吧,我现在只是看大门的,没有丫鬟了,”梁旧庭把小菜放在桌上,衣服放在床头。
“嗯,谢谢你,”司徒破空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怪不得梁旧庭住的这么朴素,应该是被撤职之后把之前的房子收回了,现在只能住普通职位的人住的房子,但是看他也乐在其中。
“不客气,也是为了还你朋友的人情,”梁旧庭依旧朗笑。
“那....你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司徒破空犹豫着问,易溪河也不说。
“这个啊,”梁旧庭再度笑了,“还是等你的朋友自己告诉你吧。”
“......”一个两个,什么事情都不说,司徒破空也不想说话了,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梁旧庭说有事先走了,司徒破空坐在司徒晴空身边,静静等她醒过来。
快两个时辰过去了,桌上只剩几张油汪汪的牛皮纸,司徒破空脑袋难受的坐在床边都快晕过了,药效终于彻底发挥。
司徒晴空不安的皱着眉头,小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妹妹!”见状,司徒破空连忙扑过去,轻抓司徒晴空的小脑袋,“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司徒破空的声音,司徒晴空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让司徒破空一惊,接着心疼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乖,好点没?”司徒破空把司徒晴空搂起,抱在怀中。
“嗯,”司徒晴空顺势缩在司徒破空怀里,声音很小,很虚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司徒破空哽咽了,他艰难的滚动喉结,嗓子很难受,“对不起,”他说得很认真,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哗一下就涌出来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