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三宝,精、气、神之间,存在玄妙的联系。
精可化气,精气相合可炼神。
神可催化脏腑之能,吞食外物以生精。
佛门唯心,在“神”之一道上冠绝天下。
神强,则会极大地压榨精、气。
而且,自己修炼的《玄金霸体》,对于内力的消耗也是极为恐怖。
否则,武悼天王也不至于肉身无敌,却无法养气炼神。
最终,虽凭蛮力无敌沙场,却难入武学至高之境,不得长寿之根。
若非是有着千年石乳在手,自己恐怕也会面临,跟武悼天王一样的命运。
但是,千年石乳终有用完的一天。
思索着,白夜天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能感觉到,《玄金霸体》后两重的内力消耗,将会达到恐怖的程度。
自己,需要更多的灵药,来支撑修炼。
“在下薛仁,薛家庄大弟子,见过张庄主。”
清朗的声音,把白夜天从沉思中叫醒。
有这位大弟子带路,一行人顺利到达薛家庄。
白夜天看着庄门前的红灯笼、红喜字,心中闪过一念。
“贵庄这是有大喜之事?”
薛仁恭谨道:
“不错,张庄主来得正巧,三日之后便是二公子定亲之日。”
白夜天眸光微动,问道:
“女方可是施家庄施茵姑娘?”
大弟子惊讶道:
“原来张庄主也知道?”
“只是听说过定亲之事,却不知具体时日。”
他的脑海中,浮现这个游戏世界的故事背景。
薛家二公子。
似乎是叫,薛斌。
他爱的姑娘,似乎是“掷杯山庄”左轻侯的女儿——左明珠。
为了得偿所愿,两人还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戏。
算算时间,似乎就是这一两天。
这还,真是巧了。
说巧不巧。
刚入正门,迎面便见一位面带笑容,充满魅力的男子走来。
不是楚留香又是谁?
楚留香满面惊喜。
“张兄!多日不见,如今已是如雷贯耳啊。”
白夜天脸上也同样露出笑容。
楚留香这样的人,任谁也很难对他升起恶意。
更何况,两人已算是朋友。
“倒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楚留香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道:
“我是受人所托而来,不算太大的事。”
“倒是张兄你,当真要挑战薛大侠?”
他的眼神,带着关切和担心。
白夜天嘴角轻扬,微笑道:
“这就是江湖,不是吗?”
“能跟天下第一剑一战,是多少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事。”
“况且,我若不小心胜了一招半式。”
“那从此,整个江湖都将传颂我的名号。”
楚留香怔了怔,狐疑道:
“你当真是为名而来?”
他心底有些不信。
据他所了解,张平安应该不是求名之人。
“一半为名,一半嘛,单纯只是想找个人打架而已。”
打?打架?
楚留香脑中嗡嗡作响。
回神后,赶紧跟了上去。
却在瞬间,又顿时止步。
头发花白,颌有短须,且身形魁梧、神情凌厉威严的薛衣人,踏步走了出来。
他双目微睁,便似两柄利剑射出。
凡望去之人,却是仿若真切看到了两柄利剑,向着自己斩来。
谢晓峰只是神情微凝,便恢复正常。
唯有如画、张世和、刘一年三人,目光涣散,心神难聚。
白夜天微微挑眉,淡淡道:
“堂堂天下第一剑,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如画三人耳中。
三人霎时清醒过来,均是不禁身形倒退,惊骇地看向神情凌厉威严的薛衣人。
薛衣人的眼中,只有白夜天一人。
冷酷凌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如此实力,的确有狂妄的资格!”
“你舟车劳顿,今日暂歇一晚,明天,你我决战!”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
就仿佛,涉及生死的决战,对他来说,不过是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但也的确如此。
“血衣人”的称号,便是这位天下第一剑的真实写照。
战斗、杀人,早已融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中年归隐薛家庄后,历经数年,方才敛去了一身杀意。
从此洗净铅华,剑法武功进入神鬼莫测之境。
至今十年,已无人再见过他出手。
白夜天的目光,也一瞬未曾离开薛衣人。
强大的精神力,带给了他远超他人的感应能力。
在他的感应之中,眼前所见的薛衣人,竟是一柄表面剑气流转不休的剑!
人竟是剑?!
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却是的的确确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中神色,无比凝重。
天下第一剑,果不愧天下第一之名!
“好!明日,我等你!”
看着薛衣人离去的背影,白夜天心中生出莫名激荡之感。
《兵器谱》第四,都有这样的实力。
那,自己那位名列第三的便宜师父,又该是何等强大?
自己曾经所见,恐怕也只是那位便宜师父的一鳞半爪。
兰汀。
位于薛家庄内,是安排给白夜天等人居住之地。
楼台亭阁,均带着雅致的古拙之意。
就如同,薛衣人一般。
楚留香的神色,很是沉重。
“张兄,薛大侠的实力,有些超乎预料!”
白夜天眼中的凝重之色,也渐渐散去。
反而笑道:
“岂不是正好?也不枉我不远千里而来。”
楚留香咬了咬牙,还是说道:
“张兄,以你们两人的武功,一旦交手,天下间再无人能阻挡。
稍有不慎,真的会死人的!”
他说得很认真,也很担忧。
比刚开始时,担忧更甚。
白夜天微笑道:
“楚兄,要对我有信心!”
“我夙愿未成,没那么容易死的。”
“不过,如今这薛家镇上鱼龙混杂。”
“明日战后,还得请你出手,护持我一段时日。”
楚留香正色道:
“张兄放心,只要楚留香不死,便护你周全!”
…………………………………
晨曦破晓,白夜天也同时醒了过来。
梳理,洗漱,擦拭冷月刀。
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兰汀之外的湖泊,水雾氤氲,由浓变淡,仿若仙境渐渐打开了大门。
门后,一身暗金长袍的薛衣人,踩着薄雾,走了出来。
“你来了。”
“我来了。”
“就在此时?”
“此时正好!”
锵!
冷月出鞘,湖面一滴水珠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