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邪跟王胖子两个人被姚律师保释出来后,蔫头耷脑的,跟两只幽魂一样跟在姚律师的身后,来到了一家古玩店中。
“这么长时间不见,伍邪你怎么还这么愚蠢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伍邪的耳中,抬头看去竟然是失踪已久的三叔——伍三胜!
伍邪不可置信的看着摆弄着手里瓷器的伍三胜,怒从心中起,但是又不知该质问他什么。
伍三胜摆弄了好久的瓷器,姿势摆的都有些僵硬了,也没见自家侄子开口问,只能他这个老骨头亲自开口了,“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趁着我现在在,有什么问题抓紧时间,不然可就错过机会了!”
伍邪突然释然的笑了,然后推开古玩店的大门,大笑着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伍三胜和阴沉着脸的王胖子。
“不是!他什么毛病啊!”
王胖子阴阳怪气的怒怼道:“还能有什么毛病,突然幡然醒悟了呗!不想跟着你们的计划走了呗!”
王胖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也紧跟着伍邪离开了古玩店。
王胖子跑出去后左看右看没有看见伍邪的身影,抓着一个人就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小伙子,大概跟他差不多高,长得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小郎君一样。
那人回忆了一下,一拍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小郎君朝着哪儿去了!不过人怪怪的,你可得当心点儿了,那儿可是条河,说不准是干啥去的了。”
王胖子哪听得见这个啊,脚下捣腾的飞快,还不忘谢谢那大哥,“大哥,谢谢您诶!等我找着了人,我请您去吃涮羊肉去!”
王胖子累死累活的,把两条腿都跑细了一圈,终于是找着了坐在大桥上的伍邪,“天真诶!你可不能这样吓胖爷啊!胖爷这心脏可不太好啊!”
伍邪百无聊赖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石子,“我以为我会问!”伍邪愤怒出口看向平静的湖面。
“可是,我见到他之后,突然就不想问了。”伍邪愤懑的看着王胖子,眼底都是绝望之色。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想说!”伍邪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刚刚古玩店的方向,“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
王胖子张开双手护着站在木桥上的伍邪,“天真,你先下来!咱有话好好说不是!你这站在这儿忒吓人了!咱还有那么大好的时光不是!不能为着这几件破事,咱想不开对吧!”
伍邪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似是根本就不想见我!”略带着哭腔的话语一出,更把王胖子吓得半死。
“我……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就是想要见他一面,让他告诉我一声,他很好!他很安全!”伍邪眼中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
“就那么难吗?”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伍邪的喉咙吐出。
“我不是什么很贱的人啊!只要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就不会追着他走了!我就是想知道我三叔为什么会失踪,他去了哪儿?为什么他们曾经走过的路,还要引导我再走一遍?他们的计划里,我到底是什么?”伍邪彻底的爆发了所有的疑问。
刹那间,疼痛在心口处蔓延开来,心如刀绞般的疼,让伍邪感到窒息。当疼痛达到麻木的程度时,他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王胖子看着摇晃的伍邪,赶紧上前一把将人拽了下来,“伍邪!我知道你心中有苦,但是咱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啊!”
“伍邪,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来走一趟的,百年之后没你也没我,我们拼搏一生,带不走一砖一瓦,我们执着一生,带不走一丝爱恨情仇。”王胖子喘着粗气将伍邪拉了下来,让他依靠在木桥上,劝慰着,“谁不想由着性子去生活,可是现实不允许。”
伍邪双手抱膝,头埋臂弯中,放声大哭,“胖子,我好像不敢再理直气壮得说自己拥有什么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准备好的,全都是他们一步一步为我铺设好的道路,只等着我自己傻乎乎的踏上去!”
王胖子抬头仰望着天空,另一只手拍着伍邪的肩背,“我们拥有的只有时间,但时间却不给我们时间。”
王胖子一个轱辘爬起来,面朝伍邪背对太阳,伸出那只肉嘟嘟的手掌,“伍邪,之前你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
伍邪抬起红肿的眼眶看着王胖子,那一刻的王胖子就像是从天而降来拯救他的一样。
“爹爹,可以确定和盘古合作的就是……”谢瑜臣咬了咬嘴唇,后面那两个名字在嘴里咕噜了许久,也未曾说出口。
花瑜在水镜另一端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帝辛和秦扶光,对吗。”
谢瑜臣惊讶的看着花瑜,似是在想为何知道了还要让他去查。
“很惊讶?不必惊讶,我与他们相处的时光远比你要长,他们有什么变化,我才是那个最清楚的人。”花瑜站在那儿,等着张祈灵给他捋顺衣角,戴好发饰。
“小花,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吗?一个原本的人皇,一个是一统天下的皇帝。从万万人之上跌落至谷底,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早就已经超越了原本拥有过得地位!你觉得,他们接下来还会做什么?”花瑜睨了一眼动手动脚的张祈灵,反问谢瑜臣。
“想要更多?已经得到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长生,那么下一步就会想要成为神!”谢瑜臣突然感觉接下来的棋局根本无处下脚。
“在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神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不想成为神明,高坐楼台之上,俯视众生!”
这个时候的花瑜才更像世人眼中的神明,怜悯天下生灵,明明是笑看人间百态,却在他的眸中看不见一丝情感波动。
“那么爹爹当初因为父亲而受伤的事情?”谢瑜臣小的时候,曾在花瑜的胸口处看见一处枪伤,他曾询问过花瑜,但是那个时候小,被花瑜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我确实可以在当下开启身上的防御,但是开启后的结果为何要让那些无辜之人来承担?”花瑜也是挺怀念那个时候的,虽然张祈灵一直在忙,但是他总能收到他的讯息。
张祈灵紧紧地从背后拥抱着他,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肩颈之处,灼热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一滴又一滴地坠落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之上。这滚烫的泪液瞬间让花瑜浑身一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然而,他很快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而释然的笑容。
“哥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啦,你真的不必再如此自责了。这一切啊,都是我心甘情愿做出的抉择呢。”花瑜轻声安慰道,他的目光清澈如水,透着坚定和无畏。
张祈灵闻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呜咽声:“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原本根本无需去承受那样的痛苦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内疚,仿佛那沉重的罪责能够压垮他整个人。
听到这话,花瑜轻轻地挣脱开张祈灵的拥抱,然后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对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他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心疼不已的男子,缓缓说道:“可是哥哥呀,如果当时我动用了那件防御武器的话,也许那片土地将会在未来的一百年内都无法恢复生机与活力。
那里不仅有犯下罪恶的恶人,更有无辜的普通百姓、欢快游弋于河水中的小鱼儿、生长在两岸葱郁繁茂的树木、深藏在泥土之中辛勤劳作的小虫子,以及隐匿在山林深处凶猛矫健的野兽们……
他们可都是无辜的生命啊,绝不应该仅仅因为那几个恶人的罪过,就要无端端地遭受这般巨大且不必要的苦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