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靠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那你是怎么成为精灵首领的？”程沿轻抚着林哲的后背问道，他明白林哲此刻的无助，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我不想说了，我讨厌你，我困了，我要睡觉。”林哲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才刚睡醒又要睡了？我有好多话还没问呢。”程沿哭笑不得，都快睡15个小时了。
程沿把睡着的林哲轻轻放回床上，为他整理好脸颊上的碎发盖上被子，他真的很希望能和林哲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可这注定实现不了，他现在最多只有五六十年的寿命。二十年后他就进入中年，然后衰老，但林哲的容貌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他依然年轻。
上次程沿进入精灵领地时就发现了，这个族群没有年老者，可能他们一生都会保持不变的容貌，直至死亡。
他会老去，可林哲不会。
他可以坦然接受老去和死亡，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相守，他年迈之时他的爱人依旧年轻。到时候林哲要怎么面对他的死亡？
到时候他一身老人味儿，林哲的洁癖那么严重怎么受得了。
到时候他们站在一起，一个步履蹒跚颤颤巍巍，另一个仍旧年轻美好。他宁可英年早逝，也不想让林哲陪他走到这一步。
程沿抚摸着林哲的脸颊苦笑，如果林哲真的选了他，以后的日子他自己要怎么过？
程沿俯身想亲吻一下林哲的唇，呼吸交错间，程沿停住了，他哑然道：“…所以，不要选我，也不要回头。”
林哲说的没错。
六年半而已，放下应该不是太难。总比真的相守几十年后再让林哲放下强，他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林哲还活着，他会清楚的记得这一切。
……
稀星得知这边的情况后，立马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抱着林哲抹眼泪。
林哲无奈地给他擦着眼泪，安抚道：“别哭，没事儿的。”
稀星吸了吸鼻子，心疼地说道：“神父我不哭了，你疼不疼啊？你前天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告诉我的呀。”
林哲揉了揉稀星的头发没有说话，稀星帮不了他，他不想让稀星为他难过。
他不会死，只是需要更长的时间恢复而已。他离开族群时，这小家伙还没他大腿高。
稀星要使用分化能力给林哲治疗，林哲没有阻拦他，不让他试一下，他是不会放弃的。
“怎么会这样？…是…是他回来了吗？”稀星察觉他无法治愈林哲，脸色瞬变，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芙洛拉。
能把神父伤成这样的人并不多。只有芙洛拉能在神父身上留下无法治愈的伤，这是新王对旧王的惩罚。
芙洛拉夺回了首领的位置，那精灵族现在岂不是岌岌可危？
“嗯。”林哲应声道。
“神父，我要不要回去看一下？芙洛拉他会不会…残杀族人？”稀星担忧道。
“不必了。芙洛拉或许不会伤害其他族人，但你回去，他会杀了你。”林哲沉声道，稀星是他养在身边的，芙洛拉容不下他。
“神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稀星抓住林哲的手腕，问道。
“别担心，你正常回cAo就行，芙洛拉不会特意去为难你的。”林哲。
稀星急切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自有决断，不用管我。”
“神父，你跟我回去吧。他们给我发工资了，我都给你。”稀星看着林哲恳切道。
林哲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沿突然拽着稀星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丢到一边道：“去去去！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出去，我跟他聊。”
他还在呢，用得着别人养吗？
稀星被他丢得一个踉跄，林哲皱眉看着，瞪了一眼程沿愠怒道：“你能不能温柔点！”
“我哪儿不温柔了？”程沿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回头看了一眼稀星，道：“外面等着，我来劝，肯定让他跟你回去。”
稀星原本还有些生气，听了程沿的话，撇了撇嘴出去了，看在他帮忙劝神父回去的份上就不跟他生气了。
“你不跟我们回去，你要去哪儿啊？你还能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关修炼不成？然后一个人杀回去再跟芙洛拉打一架？”程沿道，他在这种时候耍什么倔脾气？
“……”林哲斜了他一眼，程沿在阴阳怪气他。
“你跟我回去，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我……”
林哲打断他道：“我知道，芙洛拉能找到精灵族的领地和撒旦联盟有关，我不需要你事事提点。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儿，顾不到我，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他对程沿已经不会事事抱有期待了，也不敢再相信程沿，程沿敢对他下药给他戴抑制器，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程沿的恶劣已经跌破了林哲对他的认知，在林哲心里程沿原本是一个很美好很善良的人，是照亮深渊的光。
现在……
这团光没有温度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芙洛拉和撒旦联盟有关？”程沿蹙眉问道，他也只是怀疑而已，但林哲的态度似乎已经确定了芙洛拉和撒旦联盟一定有关系。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就行。上次来婆罗洲送药剂的人，你回去查一下，看看是谁泄露的，或许能问出点东西。然后把人交给我处置。”林哲冷声道。
从撒旦散播zombies病毒，再到zombies病毒全面爆发，虽然打乱了很多社会族群，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但zombies病毒爆发后发生的事情一桩接着一件，环环相扣密不可分。zombies病毒爆发后，撒旦联盟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抓捕程沿。
但他们失败了。
第二个举动是暗箱操作调换了精灵族的药剂，让芙洛拉重新回到精灵族。
后面又发生过什么，林哲就不清楚了，但他总觉得zombies病毒只是一个引子，撒旦联盟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其实这些年他见过芙洛拉两次。
第一次，是四年前，在277研究社的时候，他当时还和芙洛拉交了手。
第二次，是两年前，他们执行军火案时在弹药储备库里，芙洛拉打伤了他。
这两次碰面都有撒旦联盟的人在场。
“人我可以交给你处置，但你必须跟我回去。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的。”程沿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道。
“不给我？”林哲盯着程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拒绝。
“是，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把人给你的，你看着办吧。”
这时候，他想把林哲哄回去是不可能的，他伤得这么重，程沿怎么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