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台长终于要出差回来了,李冉熙起了个大早,吩咐大嫂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当然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这个不要放辣椒,会长痘的。肥肉全都去掉,要吃弄不干净就扣你奖金。我的天,这是什么?我从来不吃油炸食物的你不知道吗?”
童妈妈还在睡meng中,就被厨房的声音吵醒了。听见李冉熙这么挑剔的要求,她突然就觉得房韵诗真是又温柔又可爱。也就把假项链的事忘到脑后了。
“其实少吃一点没关系的。”她有些看不过去被李冉熙这么为难的大嫂,少油少盐不能炸,还要做得好吃,这任务也太艰巨了。
“干妈,你别心软。不是我故意为难她,饮食上精致是必须的……”李冉熙说起来头头是道,童妈妈摇了摇头,也不好再阻拦。
好在房韵诗答应以后经常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可是这种行为怎么让她觉得有点像背叛了李冉熙呢?算了,李冉熙也说过,能不能嫁给童新知都无所谓,只要他幸福就好。
单纯的童妈妈怎么也想不到,李冉熙这话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您新买的裙子啊?”看见童妈妈穿着新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李冉熙有点奇怪,明明一直都是她陪着童妈妈出去逛街买东西的,怎么会凭空出现她没见过的?
“哦,前两天新知给我买的。”童妈妈没有提房韵诗,也许是心里有点虚。
“前两天?”李冉熙回想了一下,前两天是童妈妈去请童新知的时候。她那天很晚才回家,“房小姐也在吗?”
没想到李冉熙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童妈妈像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学生,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哎呀,您这是干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童妈妈的反应让李冉熙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房韵诗钻了空子。
“对不起哈。”童妈妈忍不住道了歉,在让李冉熙做自己儿媳『妇』这件事上,她动摇了。
“您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李冉熙虽然心中生气,但也不敢表现出来,还是温言细语地哄着童妈妈,“好啦好啦,您先休息,我去看着大嫂做事。”
李冉熙一转身,便换上了一副异常阴狠的神情。
房韵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新知你来了?”李冉熙打开门,就像完全没看见房韵诗那样,只跟童新知打了招呼。
“李小姐晚上好。”还是房韵诗主动地跟她问好,她才不大自在地对她微笑点头。
“新知啊,快进来。”童妈妈听见门铃声,很快地就从楼上跑了下来,“你看看妈妈穿这条裙子配这个发型好不好看?”
房韵诗笑着跟在童新知身后,大大方方地进了房子,在看见童妈妈的时候笑得更加灿烂了:“还是您会搭配。”
“哦……是冉熙给我弄的头发。”顾忌到李冉熙,童妈妈故意对房韵诗很是冷淡,不过丝毫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敌意。
“一般吧,我不太会欣赏女『性』的发型。”童新知说着,显然是让李冉熙很没有面子。
“应该是自己的母亲怎么看都美吧?”李冉熙也没有表『露』出尴尬,反而十分自然地夸奖起童妈妈,“我就是看着干妈怎么样都好看,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也压不过干妈本身的气质啊。”
童妈妈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几人中间悄悄打响了,就在要愈演愈烈的时候,门那里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爸,”李冉熙最先迎上去,却看见自己的父亲身边竟然还跟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让她大惊失『色』,“这,这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听说你要给我接风,执意要来凑个热闹。”李台长把行李箱和公文包都递给了大嫂,一边换鞋一边介绍着,“他年轻的时候玩珠宝的,我做过一档他的节目,聊得很投机,一晃这么多年了。你就喊他张伯伯吧。”
一向很有教养的李冉熙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地喊了一声:“张伯伯。”
这是什么张伯伯?这就是先前叶天妮找的那个珠宝大师,张大师啊!
李冉熙只祈祷这位老先生头脑不清楚了,完全忘了自己。
饭桌上,张老先生那晶亮的目光,不时地瞟一眼李冉熙,让她如坐针毡,好几次夹菜都掉在了桌子上。
“冉熙啊,你怎么了?”李台长觉得有些奇怪,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李冉熙一辈子都没有笑得这么难看过,她一直偷偷注意着张老先生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站起来说什么假珠宝之类的事情,“今天高兴嘛,来,张伯伯,您和我爸多年的情谊,我敬您一杯。”
李冉熙故意强调着“多年的情谊”,希望张大师能看在李台长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咱哥俩也喝一杯。”李台长也举起杯子,和张大师碰了一下,“说来真是缘分呐……我当时正在筹备跟冉熙妈妈求婚,台里就分配我做了这么一档珠宝节目,还让我认识了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特意给我和冉熙她妈设计的钻戒?”
李台长说着,把手指伸了出来,炫耀一般地给众人看着:“可惜孩子她妈调动到外地去了,不然现在这一对儿戒指,都让你们开开眼界。”
“开眼界说不上。”张大师赶紧拱手,“太夸张了。”
“不夸张,你们可能不知道,在珠宝界,就属张先生最讲行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任何假货到了他手里都是没有活路的……”李台长越说声音越大,还不住地将什么“气节”“行规”“假货”挂在嘴边,李冉熙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只能一遍遍提醒着自己的父亲:“好了,好了爸,您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欣赏他这股子傲气才交了他这个朋友,不信你让他自己说……”李台长打了一个酒嗝,伸着手指了一下张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