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墨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夏安晴还没说话，她便抢先呵斥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诬陷太后和王爷，诛九族。”
“墨枝。”夏安晴蹙眉喝了一声，“退下，这件事朕自己审问。”
夏安晴当然知道墨枝在故意阻止小宫女回话，倒不是怕揭露了皇家丑事，只是怕她知道真相了心里不好受。
可她是谁？
且不说她和谨太后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帮助风华完成登基的任务，对于谨太后没有太深厚的情感，就算是不是亲生母女都没关系。
就算她站在风华的立场上，依风华的性子，也是不在意的。比起皇家丑闻，她更想知道的是真相。
触及到夏安晴不悦的目光，墨枝悻悻地闭了嘴。
喧宾夺主，惹了主子不高兴，是奴婢的大忌。她已经越了矩，不能再多言了。
小宫女道：“陛下，奴婢没有说话，这件事是奴婢无意中听到太后亲口说的。”
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拿做活命的赌注，把事情告诉陛下。
夏安晴心平气和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朕不怪罪你。”
夏安晴的脸色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也非常温和，小宫女听了，放松了不少。
话已经说了，她干脆豁出去：“陛下，奴婢是负责打扫太后寝屋的，半个月前在门外打扫，听到太后跟春嬷嬷交谈，说到了您的身世，太后还吩咐春嬷嬷，让春嬷嬷……”
夏安晴道：“说下去。”
小宫女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回话：“让春嬷嬷安排几个人，对您下手。”
说完了，小宫女的身子几乎瘫软在地，手心手背都冒了汗，眼前一片朦胧，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听小宫女说完这番话，夏安晴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或许是经历多了，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波澜不惊。
没听见她说话，小宫女以为她正在气头上，心想着自己必死无疑，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辩驳。
“陛下，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若不是感激陛下恩情，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敢把事情说出来。”
小宫女也产生过后悔的念头。
听见谨太后和春嬷嬷那番对话后，提心跳胆好几天，还生了一场重病，生怕被谨太后察觉，处死自己。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直到昨天，装着弓弩的铁架没摆好，差点砸死陛下和太后，太后动怒，要把她们处死，是陛下出面救了她们。
可太后远没有表面上的慈祥，陛下走后，就立即处死了两个人，因为她不是搬运铁架的人，被打了四十大板，扔到冷宫差点就死了。
幸好命大，加上秦霜姑娘的救治，捡回了一条命。
可她知道，自己还是要死的，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
夏安晴挑眉：“感激朕？”
小宫女抱着必死的心情，应道：“陛下救了奴婢两次，奴婢感激在心。就算今日陛下要处死奴婢，奴婢也认了。临死前，奴婢只求陛下相信方才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太后娘娘。”
她在宫里孤苦无依，受人欺凌，陛下宽厚，曾经对她网开一面，是她的恩人，她只能以死来偿还了。
夏安晴认真地回想着，对她还有点印象，终于明白了她口中的救命之恩从何而来。
她饶有兴味地问道：“你真的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