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果然,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蘑菇干。
苏哲宇将手放进去,稍微一检查,就去称重了。
然后封口、填写地址,一气呵成。
秦建业交过邮费后,又在邮局买了信封邮票,当场给陆承轩、魏旭写了信。
然后提着麻袋离开,躲到附近的小巷子里。
没多久,苏哲宇也出来了,左右一瞅,就发现了秦建业的踪迹。
兴冲冲跑过来,压低声音说:“哥,你还真给弄来了!”
秦建业翻了个白眼:“不然嘞,答应过的事情,我还能当个屁放了啊!”
苏哲宇嘿嘿搓手:“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挺意外的。”
“那你还要吗?听说县里粮荒已经解决了!”
苏哲宇大惊:“怎么可能,顶多是没有先前那么严重!”
随即一把抢过秦建业的粮袋子:“要要要,怎么可能不要。你要是还有,我全收了。”
秦建业等的就是这句话,装模作样地纠结着,看得苏哲宇都急了。
“三哥,有啥话你说啊。就咱俩这关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说着,按黑市价,将钱塞给秦建业。
秦建业将钱揣好,又左右瞅了瞅,才压低声音问:“你知道黑市吧?”
苏哲宇大惊,赶忙去堵秦建业的嘴:“老哥哥呀,你咋啥话都敢说。黑市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秦建业摇头,示意苏哲宇放开。
苏哲宇没动,在他耳边简单说了说黑市的事,确定他进去并且懂了,才松手。
“现在那边是禁忌,你咋还敢提,就不怕被人逮进去?”
秦建业无辜脸:“啊,是嘛,可这袋东西,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啊!”
“嗯,啥?”苏哲宇震惊:“哥,啥情况啊,你快跟我说说!”
秦建业抿抿唇,在苏哲宇的再三追问下,才说黑市那边新出现个粮食商人,只卖粮食给有缘人。
“都是没处理过的,我猜是打哪来的种子,不过那又怎样,咱们有的吃就行了!”
苏哲宇点点头:“难怪呢,感觉这高粱米特别饱满,八成是从哪家粮库出来的。”
双方都没多言,就离开了小巷子。
秦建业找了处荒宅窝着,等到夜深人静,化了个小妆,将自己打扮得又老又丑,弓腰前往黑市。
原本空空如也的黑市,竟然有七八个人头在动。
秦建业在暗处观察了会儿,发现竟然都是白日里见过,在农业局,跟领导要粮食的那些。
依稀还能听见他们说话:“这里,真有人卖粮食?”
总感觉阴森森的。
“谁知道呢,再等等吧。咱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被那脏玩意儿跟上。”
秦建业觉得这声音熟悉,定睛一瞧,嘿,大队长!
忙将围巾往上拽了拽,大摇大摆上前搭讪:“要粮食?”
他故意压低声音,还用上了点变声技巧,让声音听起来苍老浑厚。
果然,秦保根没怀疑,点着头说:“你这卖呢?多少钱!”
秦建业没要高价:“玉米一斤一块二,小麦一斤一块五,黄豆一斤八毛七,还有高粱米,一斤七毛九。你们要多少?”
这,这,好贵呀!
尽管秦建业给的价,比黑市便宜了一半多,可对这群老农民来说,还是高不可攀啊!
“要多少,你们想好了告诉我,明天晚上这里交易!”
“这,这也太贵了吧!”有人问:“能便宜点吗?”
秦建业摇头:“已经很便宜了!我弄这些粮食,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大伙儿沉默。
半晌才有人说:“同志,俺们是下面生产队的大队长,之所以过来,是因为队里缺种子,没法耕种。
上面虽然说给解决,可谁知道啥时候才能运来种子。这春耕,晚一天都耽搁好些事哩。
同志,俺知道你是个好心人,能不能帮帮忙?”
“老许,别说了,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显然,大伙儿不认为秦建业会发善心。
秦建业想了想,给出一个折中办法:“要不这样,你们先拿钱买粮食。等种子下来,我再拿钱买回来?”
“啊这,你不是吃亏了嘛!”
突然出现个活菩萨,他们有些恐慌。
秦建业扯扯围巾:“我拿钱买,肯定不是这个价,每斤粮食,最少要便宜一毛钱的。”
“这样啊......”倒是能够理解了。
商人嘛,倒腾来倒腾去的,赚差价。
几个大队长聚一起商量,最后觉得可以一试。
“同志,我们乡下人没啥钱,这一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您看,能不能往下压一压?”
秦建业蹙眉:“不能,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们看吧,要了要,不要算,粮食不愁卖。”
说着就准备走。
“唉,同志,别别别,我们要!”不就是一毛差价嘛,能把地种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一群人吵吵嚷嚷自己生产队所需的量,秦建业抬手打断:“我没那么多,一个生产队,最多换一千斤粮。”
秦保根想了想:“既然如此,我要五百斤小麦,五百斤玉米粒。”
秦建业点点头:“可以!”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么个配置,秦建业跟他们约定好时间后警告:“要是被我发现有人将事情捅出去,或者想白嫖,别怪我带人砸了你们生产队!”
大伙儿点头,指天发誓一定不会。
秦建业“嗯”了声,离开了。
一路小跑着,直奔老秦家。
直到躺到炕上,心脏砰砰砰砰狂跳,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秦保根愁眉苦脸上门,将秦建业拉到墙根儿。
“老三啊,叔有个事,有些拿不准,你给出出主意?”
秦建业挠头:“您说说,我听听看!”
秦保根压低声音:“昨儿我刚到家,就听隔壁队的许队长说,黑市有人卖粮食......”
秦保根吧啦吧啦,将昨晚的细节说给秦建业听。
还边说边观察秦建业的表情,生怕这个瓜娃子,要去举报他。
谁知,秦建业特别淡定地听完后,还认真给出建议:“叔,我觉得那人没恶意。”
“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