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不小心擦伤
“今日帮助挑选药草时,不小心擦伤了手背,不行吗?”图满大祭司不满地瞪着涂山兰兰,冷哼了一声。
涂山兰兰抿着唇,没说话。
夜血揽着她的腰,瞥了图满大祭司一眼,冷淡地道:“伤得,真巧。”
众人心下附和。
是啊。
这伤得确实太巧了。
涂山风刚出事,图满大祭司的手背上,就伤了一块,任凭是谁看都有些蹊跷。
可是,要说是擦伤,也有可能。
谁都不能肯定,图满大祭司的伤,到底是怎样造成的。
“我只是在帮助挑选药草的时候,弄伤的,这两天我在涂山族,都有帮大家挑选药草,这有问题吗?”图满大祭司听得夜血的话,不敢回瞪他,但嘴里还是不停辩解。
大家一听,觉得也是。
图满大祭司比涂山兰兰他们来的早了些,来到之后,就一直在帮助涂山族的人,挑选药草、熬煮汤药,没有闲暇的时候,要说是为此受伤,只能说是碰巧了,却没谁敢说,是图满大祭司伤的很。
六羊叔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去看涂山里。
这是涂山族的家事,还得让涂山里拿主意。
涂山里盯着图满大祭司的手背看了良久,终于出声。
“应该是误会。”
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仔细听里面似乎还有压抑的怒火。
但谁也没仔细去分辨他的嗓音。
只听他说:“杀害我阿爸的人,也许早就逃走了。又或者,我阿爸是没办法呼吸时,自己伤了自己,这件事我会自己查下去的,今天闹了很久,大家都回去吧。”
图满大祭司闻言,将手臂收起来,故作好意地道:“涂山里,我留下来帮你准备你阿爸的葬礼吧。”
“不用。”涂山里下意识地拒绝。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拒绝太决然了,又补充道:“我阿爸的事情,还是有我们涂山族来处置吧。图满大祭司,这些天很麻烦你,一直照顾我们涂山族,现在你也受了伤,请您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图满大祭司听得出来,涂山里不想让他插手涂山风的葬礼,不知道涂山里是怎么想的,图满大祭司见他这么不识好歹,便冷哼一声,甩袖走人了。
涂山里目送着他走出去,缓缓地攥紧了手掌,片刻后,他才看向族人们,从其中挑选出几个,他信得过的长辈,将涂山风的尸骨,先收拾一番,再准备葬礼。
这些安排妥当后,他才对六羊叔涂山兰兰和夜血三个人,行礼道:“巫医大人,夜血族长,我们出去说话吧,我想我阿爸现在需要安静。”
涂山兰兰确实也不想呆在这有尸骨的洞穴,闻言,便点了点头。
夜血见状,便直接扶着涂山兰兰走了出去,看也不看涂山里。
“小族长,那我们出去说吧。”六羊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涂山里的肩膀,以示安慰,才走了出去。
涂山里交待族人照顾妥当涂山风的尸骨,便跟在三人身后一同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涂山兰兰和夜血暂住的洞穴。
进了洞穴后,涂山里立即道歉:“夜血族长,涂山兰兰,对不住你们。我阿爸死后,我没想那么多,差点误会了你们,实在是对不住。”
涂山兰兰回到他们暂住的洞穴后,或许是这里的气息,让她有些熟悉,她胃里翻涌的感觉便没那么强烈了。
听到涂山里的话,涂山兰兰便道:“这些不怪你,死去的是你阿爸,换做任何人失去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不过小族长,你现在觉得,是谁杀了涂山族长?”
“是……”涂山里闻言,抬头望着涂山兰兰,咬着牙,“是图满大祭司吗?”
涂山兰兰有些讶异,“你也怀疑是图满大祭司?为什么?只是因为图满大祭司手上的那一片伤吗?可是刚才,图满大祭司都解释了,那是在前日挑选药草时,不小心弄伤的呀。”
涂山里摇了摇头:“不是,他手背上的伤,不是之前弄伤的,而是刚才。”
“刚才?”涂山兰兰一愣。
夜血和六羊叔都朝涂山里看过去。
涂山里点头:“没错,就是刚才。我和巫医大人去检查其他族人的时候,我看到图满大祭司将手在山壁上,狠狠蹭了一下。”
“……”
“这种事你刚才怎么不说!?”六羊叔惊了,“你刚才应该在大家面前说出来啊!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图满大祭司还怎么抵赖!”
涂山里闻言,却望着六羊叔,反问道:“然后呢?”
六羊叔一愣:“……什么然后?”
夜血没说话,却是眯了眯眼,他好像知道涂山里要说什么了。
涂山里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图满他是人族的大祭司,我们涂山族怎么跟他对抗?而且现在,我们涂山族都快灭族了,怎么能和人族的大祭司对抗?”
六羊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到了现在,涂山兰兰和六羊叔才明白涂山里是什么意思。
图满到底是人族的大祭司,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只是看到他擦伤了自己的手背,这举动很可疑,但那又怎么样?
谁看到真的是他杀了涂山风?
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什么都是空的。
尤其是现在这节骨眼上,涂山族内大部分人都染上了疫病,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
他们还需要人族大祭司谷的帮助,如果在这个时候,指出来图满大祭司是自己蹭伤了手背,未必能把图满大祭司怎么样,反倒因为和图满大祭司撕破脸,将整个涂山族陷入危险之中。
那是涂山里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大祭司谷放弃他们,不再帮助他们,哪怕有兽人族的帮助,带着他们走过这次难关,可失去了大祭司谷支持的部族,很容易被其他部族吞掉。
涂山里不能只考虑自己的仇恨,他还要考虑整个涂山族的未来。
是以,他当时想了很久,最终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办法,也不能将这些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