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军行进到钟离城外,赵云携钟离长拜见了刘备。刘备勉励其好好的当差办公,留下五百人协助守城后就继续往寿春行军。
傍晚时分,开始扎营了,李云吩咐挖三丈宽,一丈深的壕沟,沟下打满木桩,朝外的一头削尖,用火熏黑熏硬,壕沟外设置拒马阵,阵前安置鹿角,鹿角前设置陷阱,然后壕沟后面设置木栏栅,入土一丈,高不低于两丈,正门前两侧设置箭塔,门前设置吊桥和栅门。栏栅里面设置可以攀爬的楼梯和平台,营寨四周预留火堆和火盆。忙活了一个时辰左右,营寨终于建好了,李云又安排了斥候、明哨、暗哨,防止被敌人偷袭。
营寨刚扎下不久,有快马禀报,袁军前锋在我军大营三十里外已经安营扎寨。
刘备与李云等人帅帐议事,刘备询问:“可曾探知敌将是谁?”陈到抱拳发言:“禀主公,斥候回报,敌将乃袁术帐下桥蕤杨弘,还有曾护送陛下东归的杨奉韩暹,分开下寨。”
刘备又问众人:“如何破之,可有头绪?”张飞满不在乎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率兵直接打过去就行了,我军多日操练,士气高昂,打袁术之兵定是手到擒来。”刘备训斥张飞说:“翼德,不得胡言乱语,正面交锋多有杀伤,能有奇策破之,方可以小击大,我等基业不大,当处处节省。”李云用扇子轻轻拍击案几,想了想说:“杨奉韩暹曾护送陛下,因与曹操不合,被迫投靠袁术,其与袁术貌合神离,主公可派一说客,以大义说之,其必愿为内应,我等攻于外,他们破于内,桥蕤杨弘等旦夕可破。”
张飞觉得李云的脑袋和自己的脑袋似乎有那么点不同,比自己多了点弯弯绕绕,自己想的都是真枪真刀上去砍,李云想的却是先找找敌人有啥漏洞可钻,犹如黄河九曲十八弯,处处说不得都是坑。
刘备想了想觉得可行,说:“军师此计的确玄妙,计策已经提出,谁敢去说杨奉韩暹?”李云简雍同时发言愿往,简雍嬉皮笑脸的说:“军师,计策你提出来的,已经有了一份功劳了,我简宪和可是寸功未立,军师你得让给我啊。”对着刘备打着哈欠说:“玄德啊,咱俩发小,冲锋陷阵料敌先机的事,我简宪和也做不了,也就只能做做这使者的活,去敌营多多少少有些危险的,军师万金之躯不易前往,而我简宪和一破落户,杀之无用,反而更适合这个活。玄德,让我去吧。”
看着迫切的简雍,刘备也考虑了一下,毕竟事情计划的再好,还是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李云,刘备军的外置大脑,如果没了,那么刘备可就要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然而简宪和与自己从小相交,这种危险的活,自己也不愿意派他去啊,李云自己去争这个差事,并非为了立功,也是有可能会出现危险,不想其他人犯险而已。
简雍见刘备李云都在犹豫,又说:“玄德,树上原有两只鸟,其中一只乘风扶摇而上,另外一只也想跟随,然实力不足,只能在原地哀鸣,今风又起了,鸟儿也想乘风而起,追赶自己的伙伴。”刘备瞬间明白了简雍的想法,自己借李云的大风已经飞到了天上,而简雍却因军政能力不足,无法追随自己日益扩大集团,他不想被说成靠关系吃闲饭的,想借此次机会去立个功劳。
李云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刘备思前想后说:“宪和,此去要注意安全,无论事成与否,皆不可强求,安全为主。”简雍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形象,说:“玄德,请放心。雍此去必定建功。”
杨弘桥蕤看着两人离开,哈哈大笑,桥蕤鄙视的说:“两个山贼,摇身一变,还想变成凤凰呢,惹人大笑。”杨弘有些担忧的说:“桥将军,如此羞辱他们,没问题吗?”“哼,这算羞辱他们吗?老夫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我等士家大族羞于与之为伍,要不然陛下让其随在我军阵后,老夫早就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了。”杨弘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是看不起杨奉韩暹两人的,甚至都想问问,他杨奉配姓杨吗,一个山贼出身的杨,拉低了他杨姓的格局。
杨奉韩暹两人于帐内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杨奉面色阴沉,说:“那桥蕤杨弘仗势欺人,数次嘲讽我等,真是可恶啊。想当年我等护送陛下东归,何等荣耀风光,唉,如今却落了个附逆的下场,还被这些逆贼看不起。”韩暹面无表情,忽明忽暗的灯火下,让人猜不出想法。杨奉喝了一杯闷酒,越想越气,把酒杯“peng”的一声砸在了案几上:“这些狗杂种,千刀万剐不足以卸我恨。”一把抢过韩暹手中的酒杯,扔到了一边:“耀升(没找到字,自己起的),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你我二人被如此欺辱,你心里没一点感觉吗?”
韩暹看着被扔的酒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子承,他们说的也算事实吧,我等白波出身,说好点是军,不好听就是贼,他们士族出身,看不起我等实属正常。没必要为此事生气,以后还要长期共事,学会自我调节吧。”杨奉气的破口大骂:“好你个耀升,你我相识多年,老子才算第一次认识你这没骨气的东西。以前都是老子劝你,没想到你老小子,如今竟然能如此唾面自干。你能忍老子不想忍了。”
韩暹眼光一闪,皮笑肉不笑的问:“子承,既然如此说,可有何出路?”杨奉心里的一股气泄了,沉闷的又大喝了一杯酒,憋出了一句:“没啥子出路。”“你杨子承这种暴脾气的亏还没有吃够吗?你没有的话,老子可算吃够了,我这里有一条不知可行不可行的出路,不知子承有兴趣听听否?”杨奉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低声问道:“何出路?”“扬州牧左将军刘玄德,传闻其是忠厚长者,今率大军征讨袁术,我们对汉室有护送东归的功劳,左将军乃陛下皇叔,应该会愿意接纳我们的吧。”
杨奉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可我等哪里有机会与之联络啊?”韩暹也沉默了一会说:“随机应变吧,时日还长,机会多的是,多留意就行。子承,可否愿意?”杨奉咬了咬牙,重重捶了一下案几,说:“应该没有比这更坏的了,干了。”
“杨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从并州来的,是你往日亲友,来投奔你。”侍从在帐外禀告。杨奉看了看韩暹,感到非常疑惑:“并州亲友,老子哪里还有什么并州亲友?”韩暹低头想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抬起来头,示意杨奉附耳过来,自己身体前倾,趴在杨奉耳前说:“莫非是东边徐州来客?”杨奉闻言一脸惊愕,细细想来,也是有可能的,于是把侍从叫了进来,好好交代一番,让把人领进去,注意别被桥蕤杨弘的人注意到,侍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简雍站在营外,悠然的扫视对方营寨。不一会,一个甲士走了过来,亲自把他们几人领了进去,拐了几拐,绕了几绕,最终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帐篷里,简雍的随从却被安排其他地方,随从们想要争论,简雍吩咐他们听对方的。
简雍进去后,随意的躺在了座位之上,放浪形骸,杨奉韩暹偷偷摸摸的进来后,就见到了一个不守规矩的狂客侧卧于座位上。
杨奉故意咳嗽了一声,引起了简雍的注意,简雍变躺为盘膝而坐,笑着说:“在下放浪惯了,请两位原谅这个。在下从徐州来,名简雍,字宪和。”杨奉和韩暹也分开坐了下来,三人呈品字形,杨奉韩暹看着谈笑自若的简雍,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佩服。往常一样,杨奉作为对外话事人,还是由他来开头,杨奉说:“在下杨奉字子承,这位是韩暹字耀升,不知简先生来此有何贵干?”简雍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说道:“两位不给在下上一些酒菜吗?”闻听此言,杨奉赶紧吩咐端上来酒菜招待简雍,经过这一趟折腾,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简雍与两人碰了一杯酒,笑着说:“我来此是为了救两位而来。”说完就低下头吃菜喝酒,完全当成了自己家,一点也不拘束。杨奉知道这是说客的一贯伎俩,先以大言吓之,再慢慢引入正题。不过现在,两人已有投靠刘备的想法了,正好简雍来了,犹如瞌睡来了枕头,装作吃惊的问:“我两有何需要救得啊?”
简雍一杯酒撂进了肚里,抹了一下嘴,说:“今袁术僭越,许都曹丞相率二十万大军南下讨伐,徐州刘左将军领精兵十万已驻扎在离此三十里外的地方,荆州刘镇南起兵十五万顺江而下庐江,不日就要北上寿春,两位将军可否有把握破此局?”杨奉没想到袁术真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简雍所说虽有夸张,但加起来十五万兵马是有的,就紧张的问:“为之奈何?”
简雍笑着说:“左将军素知两位忠义,当年陛下东归,多仰仗两位将军,无奈小人当道,导致二位离开了许都,南投袁术,袁术如今僭越,两位将军被裹挟,昔日护驾之功毁于一旦。且袁术多疑,猜忌两位将军,久必为之害。何不早图,悔之无及。”杨奉起身拜曰:“吾等欲归汉,只恨没有门路。请简先生为我兄弟二人指条明路。”说完,韩暹也一拜到底。
简雍扶起二人后,出示刘备书信,杨奉看完书信后说:“吾已知之,请简先生先回,吾与韩将军反戈击之。但看营内火起为号,左将军以兵击之可也。”双方约定以毕,简雍回返刘备军禀报。
于是刘备李云分兵四路,张飞一路,赵云一路,刘备一路,李云一路,时刻等待火起。
夜里二更时分,杨奉韩暹分兵到处放火,接应刘备军入寨,桥蕤杨弘睡梦中被惊醒,见营中火起,连忙询问情况,得知乃杨奉等叛乱迎了刘备,大骂:“杨奉狗贼,赖陛下收留,不思报恩,却行此恩将仇报之事,吾必杀之。”桥蕤升起中军大纛想要重整旗鼓,然军队被内外夹击,已然大乱,无法再重聚。且营寨内有几员猛将所向披靡,挡着皆死。吼声如雷,闻着肝胆俱裂,赵云窥见桥蕤的大纛,催动胯下玉狮子加速奔跑,手中梨花枪上下翻飞,把拦路敌人一个个挑翻,直奔大纛而来。张飞亦然,咆哮着冲了过去,见此情形,桥蕤已经顾不得已经的大纛了,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帅台,赵云赶到后,抽出腰间宝剑,一剑砍断帅旗,张飞没做停留,看着桥蕤逃跑方向,追了过去,杨弘察觉到情况不对时,根本没做抵抗,直接率军逃了,只有桥蕤傻傻的还想要聚兵反推,就被张飞给盯上了,被追的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最后想与张飞决一死战,被张飞大吼一声,吓的不敢动了,然后一矛刺死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亮,袁术军战死了桥蕤,跑了杨弘,降了杨奉韩暹,五万大军败了个精光。
李云收拾缴获物品,发现桥蕤的粮草辎重没有被破坏,还保留个七七八八,李云大喜,孙子兵法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因为这个时期,粮食运输非常耗费资源,水路还好点,如果陆路运输的话,还有运输的民夫要消耗粮食,运送的粮食,到达前线,能剩下三成就不错了。
杨奉韩暹战后拜见刘备,刘备拍拍两人肩膀,说:“袁术还未伏诛,两位将军先保留原职,等攻破寿春,再与两位将军表功。”李云接着说:“吾军军纪森严,禁止劫掠百姓,违令者杀无赦,望两位将军好生约束部众,以免到时伤了情义。”两人连连表示一定遵守刘备军军规,约束部众。刘备安抚,李云敲打两人后,把他俩暂时划归李云节制。李云看着前世被刘备斩杀的两人,这次却变成了刘备的手下,一起奋力杀敌,颇有点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之感。
张飞提着桥蕤的头颅回来了,高兴的大喊:“军师,看,老张我把敌军大将的首级拿回来了。”李云捏着鼻子让他拿远点,刘备看见后,吩咐人把桥蕤的头颅示众,挂到杆子上,告诉众人这就是附逆的下场,以儆效尤。